第21章 第21章
从镇子到赶回班级上课，许悄也没承认他偷看祁郁。
班级很安静，全在努力做题。
最认真学习的许悄却溜号了。
他看着桌上的课本，余光就能看见祁郁，那么近，好像稍微在移动一点，就能碰到祁郁的胳膊。
“是不是又在偷看我。”
冷不丁的，许悄耳边就多了一个声音。
他瞬间看向祁郁，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回的理直气壮：“没有！这次绝对没有！”
“那就是早上偷看了？”
祁郁从艰难的课本抬头看许悄，枯燥的公式都变得可爱了。
上一秒他还在郁闷这是上辈子做了啥人神共愤的事还要再来一次高考，下一秒看见许悄的脸，阴霾立散。
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好事，还有机会重新认识许悄。
话题又绕回来，许悄不会撒谎，也不可能承认：“谁偷看你，你怎么这么自恋，好好做你的题……你在干嘛？这个解的好像……”
许悄目光停在祁郁解了一半的卷子上。
眉间隆起小山，这是上学期老师压的高考题，数字变来变去，解题方式雷同。
这种简单的题许悄几乎不用草纸都能算出来，对于祁郁也是非常简单的事，可是……这次解错了。
不是答案解错了，而是解题思路从第二步就错了。
祁郁正头疼，现在不是他考不考东大，而是能不能考上的问题了。
整个假期挑灯夜战复习了高一高二高三上学期的课，以为差不多了，还是差的有点多。
见许悄疑惑，他把卷子摊开，突然叹了口气。
许悄心口一跳，直觉哪里肯定出了问题，他小心开口：“怎么了？是不是最近熬夜哪里不舒服了。”
“不知道。”祁郁先是摇摇头，又指了指脑袋：“应该这里出了问题。
脑子有问题！
要是搁在以前许悄肯定会笑话祁郁一通，现在他笑不出来。
他看向前面，老师坐在讲台后面埋头备课，前面同学全部如临大敌般跟高耸入云的卷子奋战，这才看向祁郁：“别开玩笑，到底哪里不舒服。”
祁郁病怏怏的伸出手：“大概是它，不听从大脑指挥。”
许悄不太信，早上祁郁还雕了个新鲜样式老师傅夸的热泪盈眶，怎么现在手就不好使了？
“不信啊，算了。”祁郁收回手，拿着笔又开始和卷子奋战。
许悄这才看见，祁郁握笔的手有点抖，圆珠笔尖在卷子上划出的直线都是歪歪扭扭的，再看一会，手腕也有点抖，甚至抖的有点越发厉害。
“怎么回事！”许悄这才急了：“我们跟老师请假，去医院。”
“许悄。”祁郁眼神有些慌张，还有点茫然失措，他说：“我会不会得了脑血栓，隔壁张奶奶症状和我一样，或者是帕金森，我看王大爷……。”
“别瞎说，不可能！”许悄说着就起身：“我去找老师请假，你等我。”
许悄刚抬起屁股就被一道力度拽了下去，低头就看见祁郁担惊害怕委屈巴巴的脸。
瞬间就心疼的不得了。
许悄语气是祁郁第一次听到的温柔：“你别怕祁郁，可能是早上雕刻时间太长手疲劳，休息一会就好了，你等我跟老师请假，咱们去医院，肯定没事的！”
祁郁发现，他抖是假的。
许悄现在手抖是真的。
祁郁觉得自己像个坏人，欺骗一个信任自己的小孩，偏这份坏事，又里外裹了糖，让他还是伸出手：“好像是手抽筋，能不能帮我揉揉？”
祁郁是那种标准的清冷校园男神五官，不笑不说话的时候给人距离感。
许悄第一次看见祁郁这种表情，眼尾微微下压，委屈巴巴，软软的看着他，这瞬间让他生出错觉:祁郁在跟他撒娇。
行动比脑子快的抓上祁郁的手帮他小心按摩起来：“只有右手这样吗，左手疼不疼？这样重不重？还有哪里不舒服”
许悄的问题一连串，问话的时候头也没抬，精神集中的专注在手上。
许悄手白皙纤细，骨节分明，指甲有一圈漂亮的淡粉月牙，捏着他手的时候软软的，热热的。
都说十指连心，果然如此，他现在心脏就因为许悄的碰触，暖暖的，痒痒的。
“感觉好点了吗？”许悄不会按，不知道怎么按，只能顺着祁郁手心手背，里里外外格外小心的按了一遍。
“好多了。”
“你试试，看看还难受吗？”许悄松开手，把笔拿起放到祁郁手里，然后开始紧张的盯着本子看。
祁郁不想让他担心了。
利利落落的画了直线，许悄拍拍胸口，吓死人了，还以为这段时间祁郁做了太多雕花，伤到了手。
就怪自己，能力太差，让祁郁受了苦。
快点大学，快点毕业，他会赚好多的钱，都给祁郁，不让他干活，想干嘛就干嘛。
祁郁看着旁边做卷子做的跟打印机刷刷刷很快做完一张又翻面的许悄，长的帅学习好，纯情又可爱，这样的小孩，谁能不喜欢呢。
是不是去了国外遇见了真爱，就把自己这个不开窍的小懵懂抛之脑后了？
那个生日礼物，又怎么解释。
祁郁没办法回到上辈子当面问问许悄，或者只能跟着时间跑，时间会给他答案。
当然，对于答案，他更想要改变。
理智让他不要干扰到许悄的人生轨迹，私心并不想让他忘记自己。
他能做的，就是给予一些回应，希望许悄能懂。
下课许悄撒腿就跑，很快从医务室拿来舒筋活血的按摩膏，他搬出凳子坐了进去就去抓祁郁的手：
“去城里的大巴末班五点半，咱们上完第三节课就走，肯定没事，还是要去医院看看，不然叔叔阿姨爷爷都不放心。”
祁郁想最不放心的是谁啊。
他看着好像已经跟校医学过步骤明显不那么胡按的许悄：“我刚问了一下，可能是低血糖，休息几天就好，不用去医院。”
“你问谁了？”许悄不信。
祁郁回头叫了一声：“绍洋！”
邵洋正跟哥们舞舞扎扎的炫耀他的球技，听到一般不主动跟人说话的学霸祁郁叫他立刻回头。
祁郁冲他笑笑，邵洋黝黑的脸上大白牙特别明显，不但笑得灿烂，还跟他挥挥手。
“看吧。”祁郁继续一只胳膊撑着头看许悄：“邵洋帮我问的他爸。”
许悄没吱声了，邵洋爸爸爷爷都是老中医，在村子里挺有名的。
班级人多，许悄按摩的时候把祁郁的手放在书桌下面，一边怕人看见，一边又要专注按摩，都没时间去看祁郁。
祁郁想起上辈子，那时候他刚沉迷雕刻，每天泡在工艺室，抱着木头雕的黑白颠倒，不分昼夜。
有段时间手一回弯就疼的厉害，等终于疼得想起来去医院的时候，治好也有了后遗症，一下雨就疼的厉害。
如果当时许悄在身边，手肯定好好的。
想到这祁郁手动了一下。
“疼了？”许悄紧张的放轻了力度。
“有点凉。”祁郁手心明显被许悄搓的滚烫，他偏说：“帮我捂捂？”
捂捂？
许悄双手小心托着祁郁的手，仔细的合在一起。
他停止按摩，才发现他摸了祁郁的手！
祁郁的手很柔软，很好看，像个小猫咪，乖巧的任他握着。
许悄看的出身神，捂着祁郁手心手背的温度从双手传回他手上，全身，心尖尖，他低着头又脸红了。
祁郁不要脸的轻轻勾了勾手指，指尖就刮着许悄的手心挠了挠，像一股电流，电的许悄浑身不自在。
“这也没用啊。”祁郁手指在许悄手心轻轻划着圈：“四面通风，还是很凉。”
上课铃响了，依旧是做题。
全班安静的埋头奋战，许悄他俩在最后一排，理应最安全，他却慌的一批。
他想说祁郁你别动了。
又一想人家动的是自己手指，还有可能是抽筋不自觉的反应，说了反而好像欲盖弥彰。
他实在受不了从手心传到全身无法理解的酥麻感，慌张的抓着祁郁的手，塞进了衣服里。
他把祁郁的手放在肚子上，全身就肚皮最热乎了。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埋头做卷子，嘴巴抿的紧紧的。
祁郁也是一愣。
十七岁了，许悄怎么这么好骗，他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个年头还没有可爱多吧？
该不会是到了国外被谁一眼瞧去，骗走了？
手心能感觉得到少年腹部肌肉紧致平坦。
他是见过许悄腹肌的，看着单薄，其实很有料。
窄腰平腹，视觉极佳。
手感……也很好。
正在全凭本能做题的许悄突然蜷缩了下腰，他双腿并紧弯下身子看向祁郁，一脸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祁郁眨着眼睛看他：“怎么了？是不是冰到你了，那我把手拿出来。”
“没、没有。”许悄隔着衣服按着祁郁的手挺直腰板：“有，有点痒，你别乱动。”
从小腹移到腰间上的祁郁恶魔之爪，安分的勾了一下手指：“哦，知道了。”
许悄忍住又不自觉想蜷缩的动作，使劲绷直腰板，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自然。
可他超速的心跳，清晰的传到祁郁手心，还有手下小腹突然收紧抽搐，无一不昭示着皮肤的主人，很紧张，非常紧张，还很敏感。
自己真是个万恶的成年人。
祁郁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腿，他对许悄的喜欢，好像从开往幼儿园的列车，逐渐偏离轨道……
一直举着手有点累，祁郁随意往下一放，瞬间又被许悄紧紧抓住。
祁郁正以成年人的角度思考事情，被许悄突然一抓，疑惑的看过去。
他已经很老实了，既没移形换位，手指也没抽筋，就是自然落下，顶多放他腿上，许悄怎么这么激动。
祁郁的眼神太干净了，干净的透着疑惑好像在问他怎么了。
许悄急得想哭，又得忍着憋回去，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才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酒吧的迷药是余毒未消还是病入膏肓？
他这欲说不说满脸焦急又不知所措茫然的样子实在让人很容易猜到他怎么了。
祁郁就低头一看，就看见校服裤子那块很明显的隆起。
哪怕许悄已经弯腰极力掩饰，懂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何况那么明显。
祁郁快速收回视线，换了单纯的眼神：“是不是我手太凉了？可能是刚那药膏有薄荷，你松开，我拿出来擦一下。”
许悄一手撑在书桌，一手慢慢松开祁郁，他努力弯腰蜷缩着身子，阻挡某处罪恶的地方不被发现，一张小脸都是高度紧张的紧绷感。
祁郁抽了一张纸，慢慢擦着右手。
他很好奇，十七岁，马上十八。
高三，眼瞅着要上大学。
许悄不会从来都没有……
擦拭右手的祁郁停了一下，看看皱皱巴巴被药膏湿透的纸。
想起在酒吧来自四面八方盯着许悄的视线，有男有女，眼神赤果果的写着不单纯的欲望。
国外一向某方面比国内大部分开放，实践接触的也多，许悄到了那边，就像一只懵懂单纯可口甜美的小羊，直接扔到狼群里，一不小心就会被叼走，吃的一干二净。
这可不行。
祁郁眉头皱起，这样的许悄太危险。
他有必要让他知道，人心险恶，男孩子，真的要保护好自己。
首先，他得让许悄意识到，男孩子，有些冲动，是正常并且不需要可耻的。
比如青春期适可而止的手冲，比如对某个人有特殊反应，那是因为什么。
下午的课许悄上的心不在焉，他老担心祁郁发现什么，一下午都见祁郁专心做题，心里终于放心下来。
“是不是好多了？”他找回自己的声音，询问祁郁的手。
“嗯。”祁郁放下笔，转着圈的看自己的手：“还别说，许悄同学，你这肚子挺厉害啊，还能治病。”
一提肚子许悄就不自在，他赶紧起来收拾桌子，把自己卷子塞回书包，又去整理祁郁的卷子：“好了就赶紧起来，都放学了，还没做够是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决定帮许悄认识到作为一个男人的重要性，现在听他说话，都特别容易想歪。
出了校门，许悄习惯性的要送祁郁回家，祁郁径直走向村口：“走，替我右手表示感谢，请你去一个好地方。”
两人坐着车去了镇子上，许悄紧绷一下午那根神经彻底放松了。
去个好地方？他们镇子上既没有动物园也没有酒吧，好像就一个动植物公园，里面的花听说还是村里各个大棚友情赞助的。
许悄表面一点不好奇内心好奇的要死。
到了镇子上直接去了一个小二楼。
是个租赁录像带的小门面。
许悄跟着进去，看祁郁在那认真的挑挑选选，哦，原来是要租碟子，看电影。
许悄见祁郁挑的认真，也帮他挑起来，很快就发现一个新影片：“看！黄飞鸿！”
祁郁摆摆手：“你去旁边坐着等我，我自己挑。哦，对了，选一个好使的播放器，一会拿走。”
一般在家里有电视有dvd直接插碟就行，寝室啥也没有，租个简单视频播放器，拿回去看。
啧啧，还黄飞鸿呢。
祁郁看着后背整整一面丝毫不遮掩的爱情动作片，对许悄的单纯越发担心。
选了片刻，挑了三张碟子，加上租借的播放器，拿去前面结账。
老板随意拿起，顿了一下，小心看了一眼祁郁。
祁郁大大方方的点头：“麻烦老板，帮我结下帐。”
“我来我来。”许悄再次抢单成功。
拎着老板装好的播放器碟子跟着祁郁走，应该是顺路买几张碟子给叔叔阿姨看吧，接下来就是带他去玩吧？
许悄的希望落空了。
因为买完这些，祁郁立刻就找了车打道回府。
许悄撇撇嘴，还说感谢他带他来好玩的地方，哪有他什么事，白高兴了。
不过能和祁郁来回跑一趟镇子又在一起多呆一个多小时，本身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结完账祁郁是想自己拿的，被许悄抢了去，到了村口下了车，许悄就往他家走：“选的什么片子？叔叔看的还是阿姨看的？”
祁郁没回答，揪着许悄的脖领子给他换了个方向：“寝室在哪都忘了？”
“啊？”
许悄往学校走，等到了寝室祁郁跟进来，脱下外套开始捣鼓播放器，他才真的相信祁郁不但又回寝室，租的碟子，是给他俩看的！
他和祁郁一起看电影！
许悄紧抿嘴唇忍着没乐出声，去烧开水给祁郁烧昨天从镇子上偷买回来的玫瑰茶，早知道买点祁郁爱吃的零食好了。
许悄一边小懊恼一边大高兴，险些得意忘行哼出了声音。
祁郁很快就连接好机器，很简单，一个十二三寸大的小屏幕，旁边一个迷你dvd，把几条线连接完，插上碟片就能看。
许悄把书桌收拾的干干净净，又搬了两个小板凳放在桌子前面，暗戳戳的把凳子靠的稍微近了些。
一想到一会要和祁郁一起看电影，就他俩，肩并肩，一个屋，就兴奋的要飞起。
祁郁弄完，就看见许悄像个小狗一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坐那干嘛？。”祁郁拿出睡觉穿的柔软棉t和短裤，边脱边看他：“看我干嘛？把衣服裤子脱了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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