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他们很艰苦
他们直接挖着雪地里的雪，便往嘴巴里送去，似乎这才是最美味的食物。
墨听霜除了在乌兰国，便是在京城之中，她知道有些人生活贫苦，却也没想到会贫寒到如此地步。
那些孩子……估摸着也就同团团一般大，非但没有受到教育，此刻就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这仅仅是在京城附近的辽西，那还有看不见的地方呢？那些贫苦的人民又将是怎样度过？
想到这些，墨听霜的面容格外纠结，眉宇之间透露出几分忧愁。
见到此种场景，只要是正常人，心中必定都会十分不舒服。
坐在马背后面的顾间舟，在怀中圈着墨听霜，感受到了她悲凉的情绪，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开口安慰道。
“你也不必于太过伤心，至少现在辽西的军队驻扎在这里，不会有山匪去抢劫他们仅剩的食物，现在是冬日，山中没办法采野果，他们的日子的确难过了一些。”
顾间舟也很同情他们，可是朝廷拨发的军饷是有限的，没办法救济这些人。
何况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
辽西一天不平定，他们就没办法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世道混乱，受苦的只是这些百姓。
这样的局面，从大宋建国以来，便一直存在着，并不是靠他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
这些道理，墨听霜自然懂得，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不约而同的，情绪低落下来。
马儿奔跑过这几处村落，速度不停地快了起来。
毕竟这几个村庄就连裸露在外的草根都不剩，它们可没有兴趣在这里停留。
路过了几个比较贫瘠的村子，墨听霜看到了一大股浓浓升起的炊烟。
炊烟的旁边，似乎还有两个哨兵正在站岗，看样子，这里就应该是辽西军驻扎的地点。
否则，在这样贫瘠的地方，是不会有人舍得烧这么多的柴火用来做信号。
马儿认得这地点，等到了目的地，便直接自动停下。
顾间舟照例先行跳下马，而后拉住了墨听霜的手，将她从马背上扶了下来。
隔着很远处，便看到两个哨兵，很眼尖地发现了他们两个。
哨兵虽然不认得墨听霜，可是自然认得顾间舟。
他们立刻单膝下跪，虽然寒冷，可是仍旧气势如虹地叫了一声将军。
顾间舟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赶紧起来，自己只不过是随意出营，不必让他们动这么大的阵仗。
“我随便看看，不用通报。”
通常情况下，顾间舟应该坐在军中主帅的帐篷内，并不会到军营之中随意走动。
可是现在……顾间舟直接带着墨听霜来到了军营，也是想看看驻扎在辽西军中的将士们，平日里的生活是如何。
两个哨兵不知道顾间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只能点头称是。
顾间舟在进入军营之前，便将自己的铠甲卸了下来，随便的穿了一身军袍，让人认不出来他究竟是何种地位，随后，带着墨听霜进入了军营之中。
军营比墨听霜想象中的要整洁，井井有条，甚至地上连垃圾的痕迹都没有，看样子，是有人天天定时打扫的。
墨听霜相信这一切都是顾间舟的手笔，否则军中怎么可能有如此讲卫生的习惯？
顾间舟手中还提着从老大爷那里接过来的酒，看到一行人正围着炉子取暖，便将酒直接给丢了过去。
“各位兄弟，喝吧，暖暖身子。”
此刻，天色已经略显昏沉，若不是近距离的接触，一定看不出顾间舟的具体长相。
所以士兵们自然而然地将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将士。
而顾间舟的表现也非常自然，没有任何的将军气派。
“你居然带酒过来，这要是让将军知道了，可都是违反军纪的。”
“今天喝一次无妨。”顾间舟在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们这些人还时刻记着军队纪律。
这天气的确十分寒冷，这刚刚热好的酒，放在酒壶之中，有几个不是垂涎欲滴的？
可众人都在心中，时时刻刻的记着顾间舟的教诲，不敢随意多饮。
“喝吧！”几个小兵之中为首的人，突然开口：“今天我们都是要在这里守一夜的人，指望着这位小兄弟送我们的几坛酒，暖暖身子，不然这冰天雪地的，恐怕真的要熬不过去了。”
听到这话，顾间舟再次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来自于何处，身边还带了这位姑娘，是否有些不妥？”
突然被点名的墨听霜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垂下头，听顾间舟怎么把这话给圆回去。
“我是这军中新来的军师，这位是我的夫人，我们两个奉将军之令，前来查看一番，刚刚在门口的哨兵那里已经做了检查。”
“原来如此，恭迎军师。”几个守夜人齐齐开口，态度格外的恭敬。
由此可见，这军中的确纪律严明。
“你们平日里的粮食可还够用？”顾间舟开始侧面打探起军中的情况来。
毕竟皇帝让他驻扎在辽西军中，关键时刻是要靠这些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和山匪搏斗，闯出一条生路来的。
所以，后勤保障的工作自然是不能落下。
此刻看到如此冰天雪地中，将士仅仅靠着一口热酒来吊着身子，他的确心中不忍。
为首的人，继续道：“辽西王从来都不克扣军饷和伙食，我们的粮食是够的，只不过天气太冷了，带的干粮全部被冻得根本下不了嘴，只能丢进火里去烤。”
可是这饼子一旦放进火里，拿出来之后又都是黑乎乎的，好多人掌握不了火候，也根本吃不了了。
伴随着他们的声音，墨听霜向四处望去。
果不其然，只要是坐在火堆旁边的人，都时不时的向火里丢什么东西，然后再取出来。
居然是平时吃的干粮，如此一来，这东西还能怎么吃得下去？
在这样寒冷的天里，只有吃上一口热乎乎的东西，让胃里暖起来，这才能舒服，所以他们才平时喜欢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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