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买山
丰源胭脂铺
“这胭脂是你们这的吗？”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拿着一个已经空了的小木罐正跟活计打听。
正巧王掌柜在这里拨算盘，闻言瞧了一眼，便立刻认出这是裴小娘子放这里代卖的胭脂。
再看这丫鬟穿着，应该是镇子上的那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怠慢不得。
王掌柜亲自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询问道：“姑娘有何事？”
那丫鬟拿着那小木罐再次询问：“这是你家卖的吗？”
“正是，不过是小店代卖的，胭脂的主人不在这。”
“代卖的？”那丫鬟微微凝眉，随后又道，“那现在还有这胭脂吗？”
这倒是为难了王掌柜，这裴小娘子的胭脂卖的好，这两天已经断货了。
见掌柜的面露难色，那丫鬟也着急了：“掌柜的，我是冯员外家冯小姐的贴身丫鬟，我们家小姐之前偶尔得到这一个胭脂，觉得好用，这才让奴婢拿着盒子来寻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掌柜一边感叹自己跟裴小娘子签下字据是正确的，一边又安抚这叫秀丽的丫鬟。
“姑娘别着急，这胭脂本就不多，胭脂的主人每次出的货也不多，一共就那么几罐，倒是咱们店里的抢手货，”
“你看看，这些都是留下名字和定金的顾客，”王掌柜说着拿出一旁的本子，找出一个单子让秀丽看。
秀丽一看，果然上面已经记了十几个名字了。
这可如何是好！
“掌柜的，我愿意多出一倍的价钱，”秀丽道，“我家小姐那边等不得。”
“这……”
王掌柜有些迟疑，这行也有规矩，订的货要按照付定金的顺序来，如果这贸然插队会坏了这行的规矩，也会砸了他们的招牌。
不过这丫鬟口中的冯员外，王掌柜也是知道的，对于这员外的千金小姐，王掌柜也是有所耳闻。
毕竟干他们这一行，对于哪家有哪位正值年少的小姐也是了如指掌的。
冯员外这家的小姐据说从小就是要往京城里送的，所以自小就是各种礼仪举止都学着的，也算是这小镇子上数一数二的美人。
这美人打扮起来自然是需要银子的，不过这冯员外一家好像对于这位小姐格外的恩宠。
“姑娘，要不然这样吧，您先付上定金，到时候这个胭脂的主人来了，我把情况告知于她，说不定能解了您的燃眉之急。”
秀丽想了想，也只能这样做了。
谁让她家小姐用着就说这家的胭脂好呢。
“那掌柜的一定要为我家小姐留上一罐儿，若是我家小姐用的好了，您家这胭脂也就好卖了。”
冯小姐可是上学堂的人，女子学堂里有好多妙龄女子。
王掌柜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这也是他们打开市场的一个捷径。
“以后还是要仰仗您家小姐了。”
“好说，好说。”
王掌柜把秀丽送走之后，坐在柜台后面思索，看来还是需要给裴小娘子打声招呼。
这货源供不上，他收的定金再多，也只是干着急。
就像今日，这冯小姐要的匆忙，但是他这还没有货。
这日子一长，难保会生嫌隙。
“ 小高。”
他摆摆手，叫来店里一个机灵的伙计。
“掌柜的怎么了？”
“你还记得上次裴小娘子的相公是从哪家酒楼来的吗？”
王掌柜记得裴相公是来卖猎物的，想来应该是裴家村的人。
小高想了想，说到：“好像是云来居。”
王掌柜点了点头，摆摆手，让他去忙了。
…………
裴宴买了一座山的消息被传开之后，在整个村子里瞬间炸开了。
一座山！
这在他们村子里这几十年上至百年都是没有过的爆炸性的消息。
主要是裴家村紧挨的那座山，确实是属于裴家村，不过大家谁也没有想过把那座山买下来，一是没有这个经济来源，二是，谁也想不到买一座山能做什么。
那山看着挺大，里面也有不少野物，但是除了一些猎人，基本上很少有人上去。
只不过裴宴这一买山，大家便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那山上好像有宝贝。”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是以前遗留下来的。”
“哎呦，你看看人家把整座山都买下来啦，那山里的宝贝可不就静等着让人家去挖呀。”
“ 那你要是有钱，你也买下来呀，现在在这儿眼红。”
“你不眼红啊？”
几个妇人坐在大树下议论纷纷。
其中就包括柳氏。
有一个人碰了碰柳氏的胳膊：“瞧瞧你这大儿子和大儿媳。这把山都买下来了，这得花了多少银子呀，真有本事，你就静等着享福吧。”
柳氏今儿个一大早就听说裴晏买山的消息，到现在还没缓过神呢。
这一座山少说也得几百两银子吧。
而且之前这何川藏的可真够严实的。
柳氏讪讪一笑，面色有些不好。
她心想，这银子都买山了，接下来自己的计划实施得再好，那又有什么用呢？
一个空壳子，弄不出来几两银子。
“哎，我说裴家的，你这命真好，这裴宴一回来，这买了山挖的宝贝不得分你几个。”
几个人挤眉弄眼儿的，一边羡慕，一边嫉妒的。
柳氏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若这山上真有宝贝，到时候裴宴挖了出来，不得拿出几个孝敬孝敬他爹呀。
这样一想，柳氏又觉得身心稍微舒畅了一些，她摸了摸鬓角，说道：“哎呀，孩子自有孩子的福气。”
几个人努努嘴
“是啊，你看，咱们就没有这个福气，买下这一座山可得不少银子的吧。”
见几个人都看上自己，柳氏心中稍稍有些虚伪的得意。
只不过这得意也比不上她心疼这几百两银子呢，当初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裴宴这么有钱了。
“不过我说，你们老大家的也是这么有钱，怎么也没想着孝敬你们老两口去吧。”
柳氏心中暗暗赞同，就是。
只不过她面上还要装作大方 ：“唉，孩子的钱都是孩子的，小两口也不容易。”
几个妇人听着柳氏这虚伪的话，心里也明白，想来这儿柳氏以前是最为小气巴交的。
如今知道裴宴拿了几百两银子去买了一座山，现在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大家都在一起过了这大半辈子了，谁还不了解谁呀？
“不过说起来，你这大儿媳妇还真是一个好福气的，这裴晏虽然比她大了，这是十岁吧，但是人有银子。”
这人刚说完就被身旁的人碰了碰胳膊：“怎么这会后悔啦，当初人家裴老大定亲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你家闺女去相看相看。”
“去去去，在这胡说什么呢？”
“哈哈哈哈……”
几个人哄堂大笑。
其实这眼红的人何止是这几个，几乎整个村子的人就没有几个不眼红的。
柳氏坐了一会儿就回家去了。
这裴晏买了一座山的事情，肯定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裴元毅这个老头子肯定是知道情况的，竟然还帮着裴晏瞒着自己。
回到家之后，柳氏就看到裴元毅跟裴宴在院子里说话。
柳氏看到裴晏，就想起自己给何川出的主意。
也不知道这何川是故意糊弄自己呢，还是真的不知情。
“老大在呢，一会儿在家里吃饭吧。”
“不用了，川儿还在家。”
“哎呀，都是一家人，我这就去做饭，一会儿让秀秀把她嫂子叫来，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柳氏的热情的，让裴元毅都挑了眉头。
裴晏与裴元毅相识一眼。
“那我先去把猪肉给炖上，咱们今天晚上吃点儿好的。”
柳氏说完就笑呵呵地进了厨房。
若不是知道柳氏的为人，应是此时都觉得她热情大方吧。
裴元毅抽了一口烟说：“既然这样，一会就让秀秀把川儿叫来，你陪爹多喝两杯。”
话已至此，裴宴也不会执意要回去。
虽然他不喜柳氏，但是也不想让他爹在中间为难。
到了晚间，饭桌上果然如柳氏说的那样，很是丰盛。
光是荤菜就做了三个，虽然没有新意，但是闻起来还是比较香的。
不用自己做饭，何川也乐得清静，刚刚其实她有去厨房帮忙，不过被柳氏热情的给轰了出来，说是让她等着吃饭就行了，不用再忙活了。
何川知道今天这个饭不是那么好吃。
之前柳氏一直嚷嚷着要让自己把握家里的财政大权，但是现如今买山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想来这里柳氏会找机会跟自己在嘀咕些别的吧。
不用自己帮忙，正好何川也想一想怎么去应付柳氏。
其实她的想法也很简单，裴宴不想让裴元毅左右为难，那她自然也不想让裴宴为难，所以这婆媳关系，她还是要好好经营的。
起码这面子上每个人都能过得去就行了。
若是真指望跟柳氏有多亲近，她也做不来。
“来来来，咱们吃饭吧。”
柳氏端着一大盆猪肉炖粉条进来，放在了正中间。
这柳氏做饭还是遵循着一个道理，就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炖，乱炖。
何川夹了一口鸡蛋，虽然这鸡蛋做的有些老了，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川儿，来喝点儿肉汤。”
柳氏亲自给合川盛了一碗肉汤。
何川忙接过来，笑盈盈的说道：“谢谢婆婆。”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谢不谢的，快喝吧。”
柳氏扮演的俨然就是一个好婆婆的形象，给一家人都盛了汤，才坐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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