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留下傻狍子
南氏自杀未果，何宝福和何艳眼睛红的跟个桃子一样在一旁时刻紧盯着，唯恐南氏再想不开。
而冯氏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直言大儿媳这是要逼死自己这一家人，被何老六骂了一句才收了声音。
杨氏看了看房子里的人，并没见到何永杰的身影，她皱皱眉，这何永杰竟然还有脸出门去，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大嫂，你要吃点东西吗？”
她看着南氏的脸蜡黄，刚才站起来双腿都是打颤的。
一看便知道这南氏肯定好几顿没吃饭了。
杨氏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两个小辈儿，只知道哭，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南氏张嘴就哭：“还吃什么，死了算了。”
现在的南氏看起来跟没了半条命一样，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杨氏叹了一口气：“大嫂，你死了，只是在逃避问题，你还有两个孩子，宝福还没成家，艳艳也刚成家，你走了，想想孩子以后没了亲娘该怎么办。”
何艳哭啼起来，小声呜呜着。
南氏一时犹豫，看向自己身旁的两个孩子，也大哭起来。
杨氏见状，虽然无奈，但也算是能放下心来了，只要还有顾及的人或事就好。
她转身出去，总得给南氏弄点吃的才行，这也不知道几顿没好好吃饭了。
杨氏留下屋里三个人，自己去了厨房。
院子里冯氏跟何老六都在，何老六蹲在地上，脸色阴霾吊带不成样子。
也是原本这何老六也是村子里有点脸面的人，这一阵子，大方三房闹出丑闻，今个儿大房这边南氏又闹自杀。
这事情都在村子里传遍了，何老六的脸面不知道早被扒掉几层了。
何老六一见杨氏出来，问道：“老大媳妇儿怎么样了？”
杨氏简单的给他说了几句。
何老六闻言点点头，对她摆摆手让她去厨房了。
老大家的厨房里东西不多，但也不少，鸡蛋在篮子里放着有十几个，南氏没有养鸡，应该是自己买的吃的。
杨氏没有细看，手脚麻利的做了面条，一会儿在在面里卧一个鸡蛋。
这已经是不错的饭食了，也给南氏补补。
杨氏把南氏没刷的碗筷都拿到水缸边，这碗筷上的污渍都干了，有点难洗。
然后她就听到婆婆冯氏在背后嘟囔道：“真是晦气，这南氏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看她也不是真想死，想死的话捅自己两刀子，何必弄这一出！”
“呸，我看她就是想讹咱们！”
冯氏说的愤愤不平，何老六闷嘴不说话。
杨氏听的一清二楚，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傻，以前她觉得婆婆冯氏待这个大嫂是最好的，因为冯氏有什么好东西想到的就是南氏。
杨氏一边洗着碗，一边想起那时候。
很多年前有一件事，杨氏一直记得清楚。
当时何川还小，四五岁的光景。
那时候老三何永国还没有与胡芽成亲。
婆婆冯氏突然来家里说自己买了两个快要下蛋的母鸡，到时候给老大家和老二家一家一个。
当时杨氏还没认清这婆婆的面目，心想着婆婆应该是看着川儿还小吧。
正好有了鸡蛋也能给川儿补补。
便高兴的应下了。
冯氏又说等老大家的从镇上回来之后，再来喊两家去老宅。
杨氏心想让老大家先选也无所谓，便说好。
谁知道这事就没有踪影了，一连两天都不见冯氏来喊抓鸡的事情。
后来过了三天，冯氏拿了两个鸡蛋来了，进门便说：“鸡不给你了，你看你家里还养着个猫，万一被猫把鸡给抓死了就不好了，我把两个都给你大嫂子了，她会养。”
杨氏当时心里就闷闷的。
“这鸡蛋给川儿补补，”冯氏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对着在一旁年幼的何川招招手，“来，川儿，奶奶给你拿了鸡蛋。”
何川抓着杨氏的衣角，小嘴禁闭也不接。
好好的母鸡变成了两个鸡蛋，杨氏那里咽的下这口气，她推着冯氏：“你走你走，我们家不稀罕两个鸡蛋，走走走。”
当时的冯氏没想到杨氏敢反抗，一楞还真的被她推了出去。
杨氏把门关上，便听到冯氏在外面骂骂咧咧的：“一个丫头片子还想着吃鸡蛋，赔钱货。”
杨氏一时怒火中烧，砰的一下子把门打开，指着冯氏：“你说谁是赔钱货！”
自从这个二儿媳妇嫁过来，冯氏就没见过她发火的样子，此时见她怒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也有些心虚。
“我说别人的，你管那么宽干什么。”
冯氏说完便灰溜溜的走了。
当时杨氏气的一连好几顿都吃不好，后来还是何永站去镇上买了两个小鸭子，鸭子也挣气，每天都是一两个鸭蛋的，这件事才慢慢过去了。
只是后来鸭子不知道被谁给下药毒死了，当然这都是好多年的事情了。
只不过这件事一直在杨氏心里落下了间隙，时不时地就会想起来那时候冯氏的嘴脸。
可笑自己一直以为这何家大儿媳的南氏是最受冯氏喜爱的，恐怕这南氏也是这样想的吧。
谁知道现如今，明明是何永杰做了错事，冯氏竟然能理直气壮的说让南氏死远一点。
只怕这冯氏真正心疼的只有她自己吧。
杨氏闷不出声的把碗筷洗干净，厨房里的水也烧开了，她便去厨房下面条了。
下好面条，路过冯氏的时候，冯氏勾着脖子看了看，见碗里是油葱面条，撇撇嘴，小声哼唧：“吃的还不错。”
杨氏真是懒得搭理她，端着碗径自进了里屋。
她把面条放下，见南氏这会好点了，便让何艳和何宝福去厨房吃东西去。
自己留在里屋看着南氏。
杨氏一直忙到天黑才离开，院子里的冯氏和何老六早就走了。
她摇摇头，抬步离开。
…………
相比较何家的糟乱，裴家这边小两口就过得比较和美了。
此时的何川只顾着给男人去厨房盛水。
“累了吧，快去洗洗吧，我给你烧了水，先去洗洗，我把饭热一热。”
裴宴今个儿去山上了，只是去看了看几个陷阱，倒也有些收获。
裴宴把猎物都先放在院子里的一个用砖垒的小围栏里。
他确实该洗洗了，因为弄这个狍子，他身上弄了不少土。
“我用凉水……”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己的小妻子瞪了他一眼。
何川皱眉：“凉水怎么能行，现在都入秋了，你现在不照顾着点，等老了浑身都疼。”
她说着把锅里的热水都盛到桶里，一会儿再提到隔间的浴桶里去。
裴宴一看那热气腾腾的水，再看她瘦弱的身子拿着个木勺舀水，心里一紧，三两步走过去，拿过那木勺。
“我来，你去一边站着。”
何川皱皱鼻尖，他好像总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小孩子，她盛个热水还能把自己烫着不成。
“去一边站着，别离那么近。”
裴宴见她没动静，又说了一句。
何川听话的后退了几步，看着他宽大的背影，暗戳戳的想：这男人应该不是把自己当做孩子，起码晚上他不是……
喔呕～喔呕～
何川被外面的叫声给吸引了，她眨眨眼，不敢动。
怎么感觉就在自己院子里一样！
“裴，裴宴……”
她声音都有些打颤，如果是个虫子之类的她都不怕，可是要是大东西，她还是挺害怕的。
而且她以前肯定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
裴宴闻言见她湿漉漉的大眼睛，再听外面的动静便知道这姑娘是害怕了。
他勾唇：“别怕，是狍子。”
“狍子？”
“对，不咬人的。”
何川只是听说过这种动物，还从未见过，自然也没听过它的叫声。
此时听到是狍子，何川又来了兴趣：“你猎到的吗？”
“对，在院子里，你可以去看看。”
何川闻言，兴奋的小跑出去。
裴宴挑眉，随后笑笑，把水提到隔间去。
等他洗完澡换了件干净的衣衫之后，便看到围栏那里一个小身板。
他抬步走过去，看到那狍子竟然站了起来，何川正小心翼翼的身后摸它的头。
何川听到动静，对裴宴“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吓着它。
裴宴略微惊奇，这狍子刚被他弄来的时候，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会儿竟然这么乖顺？
何川对这狍子很喜欢，转头看向裴宴：“我们能留下它吗？”
她知道一般裴宴的猎物都是卖给固定的几个酒楼，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狍子应该也是这样的命运。
“你想养它？”
“它很乖，我想留下它。”
留下这狍子也没什么，只是这狍子不大，腿上还有被夹伤的伤口，蔫不拉几的，能不能养活也是个问题。
不过他触及到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是点了头。
何川高兴的笑了，随后道：“听到了吗？你可以留下来了。”
那狍子也不知听不听的懂，只是叫了一声算作回应。
裴宴见一狍子跟这姑娘的“互动”，失笑，揽过她的肩：“好了，吃饭，饿了。”
何川依依不舍的对小狍子摆摆手。
“那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好呢？”
“川儿。”
“不行不行，它不能跟我重名。”
裴宴：“……”
“我是说，川儿，那狍子不管你叫它什么，它都应，因为它比较傻。”
何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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