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不能欺负他
因为洪水事件，据说一连处理了好几个官员，这样仔细一查，才发现这事如此严重。
上面一怒之下，斩了几个，剩下的都战战兢兢的赶紧着手处理这件事的后果。
但是洪灾不是一天两天就解决完的，之前旱灾的事后，大家伙是没了粮食，但是眼下这一发大水，大家伙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我这几天晚上总做梦，”杨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这雨总算是停了，不过还是阴天，“这多少年都没有异象了，眼下真是老百姓苦不堪言，咱们这里都这样了，外面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光是他们这几个村子就颇受其害，这一泄洪，应该是他们这一大片都受到连累了。
“娘，总会过去的，相公说这上面发话了，必须赶紧治理洪灾一事，咱们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何川宽慰她，“不管怎么样，咱们家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这就很好了。”
他们村子里有好几家都死了人，一时之间，整个村子都乌云密布的。
“说的是，”杨氏感慨道，“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也就知足了。”
“娘，说实话，您以前是不是大家小姐，要不然怎么张口就是那么深奥的话呢。”
何川眨眨眼。
杨氏笑道：“什么大家小姐，当年连私塾都没有上过。”
“咦，娘你说谎哦，”何川挑挑眉，“我记得当初外婆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氏红了脸：“你外婆都是污蔑我呢。”
“才不是呢，我爹也说是。”
何川打趣她，“当年娘不是在私塾打了两个同窗，然后被夫子赶走的吗？”
其实事情是当初还是小姑娘的杨氏看不惯同窗里有两个人经常欺负别人，当时杨氏也是身体不好，但是空有一腔热血，趁着那两个小男孩不注意，一拳就打了过去。
要知道能去私塾里上学的都是家里的娇宝贝，小姑娘就尤为的少，杨氏当初去私塾还是因为何川的外公比较支持，加上杨氏一共也没超过三个女孩。
以至于杨氏这一拳下去就出了名了。
两个男孩儿原本还在私塾里称王称小霸王呢，竟也被杨氏给唬着了。
毕竟是小孩子，也就是口头上沾沾光，其实谁也没动过手，这杨氏一出手，两个小男孩也吓到了，哭着去告诉了夫子。
夫子气的胡子一吹一吹的，拉着杨氏回了家，说什么都要何川的外公外婆教训一遍才行。
杨氏也有“骨气”，说什么也不愿意再上夫子的课了。
她还理直气壮说夫子说的不对，夫子教他们女子无才便是德，说什么三妻四妾……
总之后来杨氏说什么也不去了。
“你啊，就别打趣我了，”杨氏笑道，“现在想想，我现在可不敢上去就打人了。”
“对啊，娘，你太冲动了，怎么能上去就打人呢，”何川若有所思道，“怎么也要叫上几个帮手才行。”
杨氏：“……”
“你也别教育我大外孙了，都让你教偏了。”
何川挽着杨氏的手臂撒娇：“我说着玩的。”
“现在想想，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杨氏摸摸她的头，感叹道，“那时候我也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这一转眼，我都当了外婆。”
“那么年轻的外婆，多好，”何川偎依在杨氏肩上，“娘，你再给我讲讲你们以前的事情吧。”
杨氏点点她的额头：“那里还有了，都被你知道了，娘都快丢死人了。”
何川摇着她的手臂：“说说嘛，我喜欢听。”
“行，说说……”
……
裴秀秀在傍晚的时候有了感觉，柳氏忙叫了村子里的接生婆来。
她这头一胎，有些凶险，裴秀秀懒得动，所以孩子有些大，难生产。
柳氏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这可咋办啊？”
虽然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但是听着裴秀秀这撕心裂肺的声音，柳氏也是急得不行。
“你别转了，转的我头晕。”
裴元毅蹲在地上，一口一口的旱烟抽着。
柳氏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手指都快掐出血来了。
原本产婆是让她进去帮忙的，但是柳氏一进去就腿软，所以就叫了宗氏进去。
可是刚刚宗氏出来说，裴秀秀这胎有些险。
这可把柳氏给吓坏了，她一颗心都紧提着。
何川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的，裴秀秀折腾了一夜总算是生了一个六斤多的女儿。
“谢天谢地，总算是有惊无险。”
宗氏也累的不轻，这产婆一会儿要热水，一会要棉布的，还得宽慰裴秀秀，她这一晚上几乎也没是没合眼。
等见了何川，宗氏累的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何川忙让她回屋去睡了。
“婆婆，我进去看看秀秀。”
柳氏点点头：“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睡着了。”
这裴秀秀生了个闺女，柳氏有些失望，不过到底是自己亲闺女生的，她也就没说什么。
还帮着裴秀秀旁敲侧击的敲打了敲打张华。
张华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疼裴秀秀和女儿的。
柳氏才满意。
何川看了看裴秀秀，又看了看孩子，刚从房间里出来，就被柳氏拉到了一边。
“老大家的，我记得你那里应该有不少那种孩子的小被子吧，你秀秀妹子赶在这个时候，家里也亏待了她，你看能不能匀出两个给她。”
何川：“……”
那些东西都是她儿子满月宴的时候，亲戚们送的，还有她娘给缝的。
倒真是没有半点是柳氏送的。
“婆婆，我也能理解，只是我哪里的小被子大部分都用过了，婆婆也知道，我还是太年轻，我也不知道攒点东西，”
何川故作为难，“再加上我娘当时给的那些，因为我弟弟也小，所以我都让我娘拿回去了。”
柳氏一听，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老大家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家也是到了困难的时候了，你这咋这么小气呢。”
何川震惊：“婆婆，秀秀生了孩子我也高兴，只不过你这张口就要东西，是不是不太好，而且我记得当时我坐月子，您好像也没给我拿过什么小被子吧。”
柳氏自然知道自己没有，但她觉得这何川那里有用不完的东西，她用用能怎么着。
“老大家的，当时我也想给你做，只是我看你娘家那边给你准备了这么多，我也就没再做。”
言下之意，当时她也想做了，只不过没给她机会去做。
何川也不生气，笑笑：“那这东西也该婆婆给秀秀准备吧。”
“行了，”裴元毅听到动静抽着旱烟出来了，“老大家的，你先去忙，”又转头看向柳氏，粗着声音，“你进来！”
柳氏瞪了一眼何川，随后拖拖的进屋了。
很快，屋里就传出来裴元毅低声训斥柳氏的声音。
何川没兴趣听柳氏反驳的话，她还没给小裴越喂奶呢。
屋里
“你那是干啥啊！”裴元毅压着声音，“秀秀的东西不是你早就准备好了吗？”
“我是准备了，不过这不是老大那里用不完吗？”柳氏无所谓的开口，嘴里还有对着何川的埋怨，“这老大家的也太小气了，那东西用不完放着也浪费，给秀秀用用怎么了。”
“怎么了？”裴元毅强压着怒火，“你怎么这么不开眼啊！当初老大家的生了孩子，你也没给人准备这些啊！”
“到现在你咋好意思给人家要这个的？再财迷也不能办这事啊！”
裴元毅咬着牙说着，她早就知道柳氏是这样的人，只是一次一次这样的丢人。
让他在小辈面前丢了面子。
“知道了知道了，”柳氏撇撇嘴，嘴里小声嘟囔了句，“就知道你偏心。”
裴元毅怒目而视：“你！”
“好了，好了，”柳氏见他真恼，也有些害怕，“我不说了不就行了。”
“以后记着点！”
“知道了。”
这件事才算做罢。
………………
“宴儿，这地里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你看这地里根本没法种东西了。”
地里因为有淤泥，不适合种庄稼，再说了，要是家里没有种子也种不了。
这可把大家伙都愁坏了。
裴宴沉思片刻，开口道：“先把田里都清理出来，至于种点什么，我再想想。”
裴元毅点点头。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等到了晚上裴宴回来与何川说起这个事情，何川一听拍手道：“种土豆啊！”
“种土豆？”裴宴思索着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对啊，这土豆好种还好吃，关键是它的产量大，从种植到收成也就三个月时间左右，是眼下较好的解决饥荒的事情。”
何川罗列出一大堆种植土豆的好处，她也是越说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只是裴宴还有一些考虑，这土豆不是主食，虽然也有人家喜欢煮个土豆来吃，但是这东西没有什么味道，所以不是太受欢迎。
裴宴说出这个思虑之后，何川笑：“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找对吃的方法，这土豆不仅可以煮，还可以烤，还可以蒸，更可以炒，还可以凉拌……”
听完何川吊带解释，裴宴也觉得种土豆是个法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吃的那么了解，”解决了心头大事，裴宴与她开玩笑，“原来还是个小馋猫呢。”
刚刚何川说着都快要流口水了，她不好意思的笑：“这不是以前没想起来嘛，要不然我可以烤个土豆给你尝尝，再撒点辣椒面，简直是绝了。”
“哈哈哈……”裴宴点点她的额头，“那等咱们的土豆种出来，你说我来烤，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味。”
“当然。”
既然决定了种土豆，裴宴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裴元毅，他跟裴宴当初的思虑是一样的，裴宴又把何川的那些话给他说了一遍。
听的裴元毅最后直叫好，后来裴宴当然不会忘了夸夸他媳妇儿。
裴元毅一听是大儿媳妇的主意，也是赞不绝口。
他们也不藏私，有人问就说是种的土豆，村民们都抱着观望的态度。
只是裴家这土豆已经种地里了，自己地里还不知道种啥。
开始跟着种的也只有一两家后来发展到三四家，到最后半个村子里的人都种上了。
剩下的就是那些没有土豆当种子的，或者不相信这东西能种出来的，这样的都种了别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过去，种下土豆也有一个月了，地里现在也是绿油油的了，他们总算是看到了些希望。
因为这一旱一涝，估计百姓们又要穷上一两年了。
等能吃饱饭起码要两季收成。
这一天裴宴提着两条鱼回来。
“川儿，今晚吃鱼吧。”
“好啊，”何川把衣服晾上走了过来，“这鱼还挺肥的。”
原来是靠山的那条河里因为水库那事，又有了水，而且当初水库里还有很多鱼，这一泄洪，鱼都跑到他们下游这里了。
有很多百姓都捞到了鱼，而裴宴这些是村里的里正特意给他留的。
“给公公他们送过去一条吧。”
何川基本上不吃独食。
裴宴把鱼放在水盆里：“已经拿过去了，这两条咱们吃就好了。”
他刚刚回来的时候，路过老宅那边已经把鱼交给柳氏了。
何川闻言点点头：“那行，我熬些鱼汤，大家都好久没有喝过肉汤了，这鱼汤也有营养。”
“好，”对于鱼汤，裴宴不得不说，何川做的鱼汤确实好喝，“我给你打下手。”
“不用了，”何川看着他，总觉得他瘦了，“你去屋里歇着吧，我这里忙的过来。”
“我不累，我在这里陪着你。”
可是何川心疼他，他一直在为村子里的事情忙前忙后的，不少受累。
“你去看看孩子吧，搂着他睡一觉。”
裴宴闻言微微俯身，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惹得她脸红了。
正巧杨氏进来，裴宴跟个没事人一样直起身子。
“我这里有娘帮忙就行了，你赶紧出去吧，”何川脸微微红，推着他让他出去，“赶紧走，碍手碍脚的。”
杨氏不明所以，在她看来就是闺女又欺负人家，不赞同的说了她两句：“怎么说话呢。”
何川：“……”
裴宴笑：“岳母别说川儿了，我就先出去了。”
与杨氏打了招呼，他就出去了。
等他一走，杨氏就开始教育何川了：“你看看宴儿多好一个孩子，你可不能欺负他。”
何川皱皱鼻尖：都是假象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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