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冒险的第十九天
瑟兰迪尔听着手下精灵的汇报，当他听到他的小叶子被阿萝拉揍了一顿的时候微微蹙了蹙眉，身为王者的修养让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失态，他听着他们去了厨房，这一人一精灵反而因为他们打了一场后关系反而缓和了。
或许是岁数大了，有时候瑟兰迪尔已经不懂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样一个心态了，听到那两个家伙第二次又用剑打了一场的时候，国王陛下的内心已然毫无波动。
不过莱戈拉斯怎么两场都输了？看来还是练习的不够！
瑟兰迪尔挥了挥手，向他汇报情况的精灵士兵恭敬地欠了欠身后缓缓退下，国王陛下不得不承认埃尔隆德确实比他会养孩子。
那个叫阿萝拉的人类女性确实足够优秀，想必她的同胞哥哥也不会太差，这样想来人类或许不久又将会充满希望。
相较之下莱戈拉斯的行为举止未免还是不太够看了，瑟兰迪尔一边对没有看见怒气冲冲胆敢在他王座前挑衅他的蠢儿子而深感遗憾，错失了一个狠狠打击并且掌控他的机会；一边又对此心怀庆幸。
毕竟，哪怕手腕强硬如瑟兰迪尔，也不太愿意看到自己儿子对他充斥着愤恨的目光。
就让年轻人们去折腾吧。
国王陛下倚靠在王座上，漫不经心地想。
这或许比他贸然插手更加有效。
他那个蠢儿子，也是时候被别人家的孩子暴打一顿了。
“这是我不高兴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莱戈拉斯指了指庭院中最大的一棵树，冲着阿萝拉微微一笑，“也算是我的秘密基地了，我现在把它介绍给你。”
眼前的一切真是实打实地美丽。
远处的瀑布飞流直下，一些些水滴间或地洒在她的脸上，空气中翻新着泥土气息，朦胧的月光从树冠上洒落，偏爱地照耀在眼前这位精灵的发间，他金灿灿的头发在洁白的月色下愈发闪耀。
阿萝拉看着莱戈拉斯难得一见的笑容，造物主对于精灵的偏爱众所周知，可此刻她仍然为一如的垂怜而惊叹了：“你应该多笑笑，而不是暴殄天物地板着脸。”
这一次的莱戈拉斯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我知道有很多精灵喜欢我的外表，这让我很困扰。”这个金发的精灵若无其事地说着足够凡尔赛的话，看在他长得确实不错的份上，阿萝拉忍住了和他再打一架的冲动，“她们对容貌的吹捧迷恋在我看来非常无用，没想到你也会这么说。”
“这只是一种对美的追求，莱戈拉斯，欣赏美是一种本能，我觉得这和崇拜强者的行为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阿萝拉左看右看，确保没有其他精灵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后才压低声音偷偷说，“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想当你女朋友的精灵和想当你后妈的精灵，在你们密林哪个数量更多？”
众所周知，密林的国王瑟兰迪尔可是一位鳏夫。
阿萝拉看着莱戈拉斯又黑着的一张脸，得到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她现在和莱戈拉斯的关系有点微妙：说是朋友吧又不像她看到比尔博的那种关怀关爱的心情；说是敌人吧，又有点惺惺相惜。
概括来说就是看到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顶破天算损友关系。
“其实我个人更喜欢国王陛下的颜。”阿萝拉还嫌不够，一脸诚恳地补充道，“如果你多笑笑嘛也挺有竞争力的，可还是国王陛下那种似笑非笑带来的压迫感更让人心跳加速。”
阿萝拉看见莱戈拉斯也似笑非笑了起来，赶紧拍了下大腿：“对！就是这个表情！”
莱戈拉斯不笑了。
相反，他用阴森森的目光和口吻说道：“我会记得如实替你向国王陛下传递这份爱慕的，阿萝拉。”
“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阿萝拉摆了摆手，“我就纯粹口嗨，这就跟粉丝的崇拜行为一样，再说了我也不是老婆粉，顶多算是女儿粉。”
莱戈拉斯发现自己诡异地听懂了阿萝拉的胡言乱语，他黑着张脸：“我可没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我知道，只有陶瑞尔才配嘛。”
“……你喜欢的格洛芬德尔怎么说呢？”
阿萝拉一脸诧异：“我可是人类！为什么要像精灵一样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就算知道阿萝拉是在开玩笑，莱戈拉斯也觉得一个小时前被阿萝拉的单恋故事感动的自己像个蠢货。
“我ada深爱着我nana。”莱戈拉斯强调，“虽然他下令不准任何精灵提到nana……”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论据和观点过于割裂，他不得不补充道：“ada要求矮人归还的那份珠宝，是nana的遗物。”
“……抱歉。”阿萝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对这个小精灵来说过了火，“无论是我的玩笑，还是矮人们的行为……我都很抱歉。”
莱戈拉斯点点头，算是接下了这份道歉：“实际上我也不敢确定，那位国王究竟是否真的有我以为的那么爱着nana。”
他看了眼阿萝拉，有些话他没有办法同他身边任何一个精灵说，哪怕是陶瑞尔也不行，陶瑞尔只会诚惶诚恐地劝他别这么想，可他没有办法停止思考：“他或许有爱，但那份爱在他的王座甚至在他的珠宝财富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说到这里，看着仍一言不发的阿萝拉，诧异地问道：“你不劝我吗？”
“你想听吗？”阿萝拉反问，“况且我也不了解情况，如果你想听一听干巴巴的安慰，比如‘你父亲一定爱着你’的话，我倒是可以配合一下。”
“……不用了，谢谢。”莱戈拉斯无语，他光是听到这句话就有点想吐，他总觉得阿萝拉有一百种方式可以毁掉气氛。
“我猜也是。既然有的东西你没感觉到它的存在，你当然可以把它当作不存在。存在才需要证明，不存在则不。”
莱戈拉斯费力地理解着阿萝拉说的每一句话，她说的逻辑基础知识对于他来说未免过分困难：“……啊？”
“也就是说，你父亲如果爱着你和你母亲，结果你没感受到，这不是你的问题。”阿萝拉知道莱戈拉斯在纠结什么，那是哪怕是这辈子小时候的自己也在迷茫和纠结的东西，“我一向是觉得，感情不是靠光说不做，也不是靠光做不说的。”
“如果你质疑你父亲对你的爱，那说明他还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阿萝拉拍了拍莱戈拉斯的肩膀，“你可以去要求他证明他对你的爱。”
“不是对我的！是对我nana的！”
“都一样。”阿萝拉看着死鸭子嘴硬的莱戈拉斯，没有去戳破他，小王子恼羞成怒起来还是挺让人头疼的，“比起一直在心底困扰这个问题，不如直接去问清楚。”
无论答案是否如意，起码最后会让人安心。
更何况，阿萝拉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瑟兰迪尔确实以自己的方式爱护着莱戈拉斯。
就这一点，莱戈拉斯比她幸运得多。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莱戈拉斯狐疑地观察着阿萝拉的表情，得出了这个结论。
阿萝拉点了点头：“确实。”
抢在莱戈拉斯张嘴前——阿萝拉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这家伙一定会好奇地问“为什么？”——她赶紧抢先说：“但我不想告诉你原因。”
这个年轻气盛的小王子显然不知道什么叫成年人的距离感和隐私。
莱戈拉斯被噎了一下，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了庭院中央最大的那棵树的树干，莱戈拉斯的腿勾在树干上，倒立挂在树上的小精灵瞪了一眼在他看来傻傻地站在原地的笨蛋人类：“愣着干什么？快跟上！”
完全不知道这突然一下是哪一出的阿萝拉“哈？”了一声，在莱戈拉斯的目光中还是沿着他走过的路开始爬树。
和精灵轻巧的身手相比，阿萝拉的速度就要慢多了，莱戈拉斯站在树干上回过头，看着身后四肢并用还在慢吞吞往上爬的阿萝拉，忍不住抱怨：“你怎么那么没用！”
“看在一如的份上，我可不是精灵。”阿萝拉翻了个白眼，回握了莱戈拉斯朝她伸出的手。
在对方的帮助下，她很快站到了这棵树的顶端。
眼前的一切是阿萝拉即使身处在梦境中也无法想象的美丽。
三三两两的枫叶在风的吹拂下亲吻着她的脸颊，皎洁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不知哪里出现的蓝色蝴蝶成群结队地在空中翩翩起舞，她仰着头看着这些蝴蝶，她看着不远处的山脉起起伏伏，其中的一座高山估计就是矮人们朝思暮想的家园。
她闻着空气中的芬芳，所有的烦恼都和蝴蝶一样，渐渐离她远去了。
“你现在心情怎么样？”莱戈拉斯在她不远处的地方冒出了脑袋，“我一不开心就会来到这里，怎么样，很不错吧？”
阿萝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金发的精灵在企图让她高兴。
“谢谢你，莱戈拉斯。”阿萝拉学着对方的样子张开了双臂，“这绝对是我进入幽暗密林以来最高兴的时候了——无论是眼前的风景，还是你的友谊。”
说到这里，阿萝拉不确定地询问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
莱戈拉斯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地臭屁和不讨喜：“如果你恳求的话。”
阿萝拉失笑。
“看在这片景色的份上。”阿萝拉答道，“我就不和你争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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