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冒险的第一百三十四天
对于护戒小队剩下的人而言，长途跋涉并不能称得上轻松的事。
如果说吉姆利是因为作为矮人腿短，波洛米尔是受了伤，那阿萝拉就是因为犯困。
虽然她有充足的旅行经验！可以往她和莱戈拉斯的冒险都随心所欲不急不躁，换句话说在此之前他们完全没有几天几夜不睡觉的必要。
姑且不论莱戈拉斯这个睁着眼睡觉的作弊精灵，倒是同样也是人类的阿拉贡的精神非常饱满：在他身为游侠的经历中，长期的不眠不休对他来说可谓是家常便饭。
他们此行的目标正是为了追上先前的奥克大军，抢回他们的同伴皮平和梅里，用阿拉贡的话来说，就是“让我们去屠杀几个奥克”。
就算是对家园最归心似箭的波洛米尔都赞同了阿拉贡的决定：“刚铎之子绝不会逃避自己犯下的过错。确保他们的平安是我需要做到的赎罪。”
“别那么放在心上。”阿萝拉安慰道，“要我说被魔戒诱惑不过是每个普通人都会犯的错，救回皮平梅里更是为了我们的同伴爱啊！”
要是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没那么棒读，语气更真挚一点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奥克们的行动非常迅速，由于他们先前重振旗鼓耽误了一些时间，哪怕是莱戈拉斯的精灵眼睛，也早就瞧不见奥克的踪影了。
但这完全不阻碍他们寻找方向！
毕竟队伍里除了莱戈拉斯这个挂壁，还有阿拉贡呢！
阿萝拉至今也没想明白阿拉贡到底是怎么做到能从土地上留下来的细小痕迹就能精准地判断出奥克的行踪的，他这个侦查本领可谓是神乎其技，有点道理嘛又感觉有点神棍的意味，最起码打着哈欠的阿萝拉完全不想白费脑细胞思考这些东西。
她觉得自己困得都要边跑步边睡着了！幸好莱戈拉斯还在一旁轻轻地拽着她，以至于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路上的石子儿摔倒在地。
而胸前还有伤口的波洛米尔则被阿拉贡小心地照看着，为了减少他的负重，刚铎的盾则被阿拉贡背在了身上。
一旁同样困得睁不开眼但不得不瞪大眼睛的吉姆利羡慕地看了看左边的阿萝拉，又看了看右边的波洛米尔。
矮人的心底很是悲伤。
他们不眠不休足足跑了三天三夜。
换作是平常，阿萝拉可能还有精力献唱一曲“三天三夜~三更半夜~”，但现在的她精疲力竭地完全不想说话。
他们一路向南，已然穿越了整个凯勒布兰特原野，跨过了利姆清河，就连埃敏穆伊丘陵都被他们抛在了身后——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来到了洛汗草原，这儿自然已经到了洛汗的地盘。
照理说，如果是普通的奥克，他们早就已经追赶上了。
“可这些奥克似乎与众不同。”阿拉贡的嗓音有些干涩，“他们甚至能在白天行军，难道他们不畏惧阳光？”
“那这可不是个好消息。”阿萝拉说，“这除了代表敌人变得更为强大，也意味着我们若是歇息，就会被他们远远地抛在脑后。”
但趁夜赶路是会有风险的。
洛汗的月光并不明亮，莱戈拉斯说他嗅到了空中魔法的味道，这极有可能是萨茹曼留下的手段，这个情况下继续赶路意味着他们要冒着偏离方向的风险；而他们这一行人的精力又多少到了极限，哪怕有兰巴斯在保证了他们不至于挨饿，可休眠也是必不可少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阿拉贡。
“我会遵照您的决定。”波洛米尔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阿萝拉有些抱歉，她其实并不想给哥哥平添一些压力，但如果说现在的情况下谁最有资格做出决策，那自然只有阿拉贡了。
“我们只在白天赶路。”最后，阿拉贡逼迫自己望向所有人信任的目光，答道，“偏离正确的道路和错过路上的痕迹带来的风险更加严重。一旦入夜我们就休整。”
做出决定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因为每一个决定的背后都承担着一定的风险，决策者不得不背负着这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阿萝拉有些担心，可当她刚坐在阿拉贡的身侧，就听见他的声音温柔地响起：“这是我应该承担的。别担心阿萝拉，这点压力不算什么。”
阿萝拉本来已经到嘴边的安慰就这么咽了下去。
她觉得有些话要是说出口，实在是有些侮辱现在的阿拉贡了。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这是他早就已经做好准备要去面对的事情。
“好吧。”阿萝拉拍了拍阿拉贡的肩膀，“那要是哪一天这超出了你的负荷范围，记得告诉我，我会接住你的。”
今天的月光并不明亮。
但就这一点点微弱的光芒，也足够阿萝拉看清阿拉贡脸上那个清浅的笑容。
“那肯定。”阿拉贡轻松地说，“到时候我肯定不会和你客气的。”
情况在两天后发生了转机。
他们在地上看见了一片洛丝罗瑞恩的树叶！这正是那群精灵们送给他们斗篷上的别针。
“梅里和皮平一定还活着！”阿拉贡高兴地宣布道，他抚摸着地上残留的痕迹，“这应该是不到一天前留下的！”
这个好消息让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他们的脚步更快了，他们约莫又赶了半天的路，这时他们看到了平原上的一支马背上的军队。
“那是洛汗的旗帜！”波洛米尔叫了起来，自从“埃奥尔之誓”开始，刚铎和洛汗早已是多年的盟友，“我们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
这群骑兵看起来人人气宇轩昂，在冷兵器的作战时代，畜牧马匹的这个游牧民族的战力非常令人惊叹，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汉。
由于身披精灵斗篷的缘故，在洛汗的骑兵经过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护戒小队的踪影，还是阿拉贡站了出来，询问道：“洛汗的勇士们！你们有什么北方的消息吗？”
他的突然出现让洛汗骑兵很是一惊。
在为首的将领的简单动作示意下，几十人的部队将他们层层叠叠地包围了起来，他们有人持着弓有人持着长/枪，护戒小队的五人背靠着背，在高大的马匹之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无助而又可怜。
直到为首的一人纵马上前，他看起来更为高大，戴着的头盔也彰显了他与众不同的身份：“一个矮人，一个精灵，三个人类……奇怪的组合。你们是谁？你们此行前来我里德马克，又所为何事？”
洛汗人习惯将自己的土地称为“里德马克”。
“若你想听我报上名来，你就应该先自报家门。”吉姆利不甘示弱地冷笑道。
阿拉贡：……
阿萝拉同情地看着自家头大的哥哥，早在很多年前她就知道，矮人的脾气上来可不管这是不是在别人家的地盘呢！
“若你的身高再离地高上那么一寸，我就会将你的脑袋连同你的胡子一起砍掉。”首领不客气地说。
“那在那之前，”莱戈拉斯迅速拉起了他的弓，指向了洛汗的首领，“你会更快地丧命于此。”
在阿拉贡投来求救的目光中，阿萝拉赶紧拉住了莱戈拉斯的手，精灵对他们的朋友总是掏心掏肺，但这个时候她亲爱的男朋友还是别给她可怜的哥哥添乱了。
毕竟莱戈拉斯话音刚落，所有的长/枪都指向了阿拉贡的颈部。
“我们是友非敌，洛汗的同胞，万不可如此不敬。”还是波洛米尔站了出来，他的长剑并未出鞘，却格挡开了所有指向阿拉贡的武器，他的面容也展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我乃刚铎宰相德内梭尔之子，波洛米尔。这位正是我所效忠的国王，阿拉松之子阿拉贡。”
他的出声立竿见影地起效了。
“竟然是你！”洛汗骑兵的首领迅速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他的面容，他望着波洛米尔的眼神微微发亮，波洛米尔也不由叫出了他的名字：“伊奥梅尔！”
波洛米尔低声地和同伴们解释着伊奥梅尔的来历，原来，伊奥梅尔是现任洛汗国王希奥顿的侄子，在刚铎和洛汗的两国建交之中，他们曾短暂地见过彼此，这两位同样勇猛的将领多少结下了惺惺相惜的友谊。
既然误会解除了，那么接下来沟通就方便多了。
伊奥梅尔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洛汗的骑兵们在他的示意下收起了武器，他询问着波洛米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不是守在刚铎的边境，他告诉波洛米尔现在驻守刚铎的统帅正是波洛米尔的舅舅伊姆拉希尔和弟弟法拉米尔。波洛米尔看了阿拉贡一眼看到对方点头才说他们此行是为了甘道夫的任务，尽管在半途中他们就失去了灰袍巫师。
伊奥梅尔沉默了，他察觉到波洛米尔似乎并不愿意告诉他任务究竟是什么，尽管伊奥梅尔非常好奇身为宰相之子的波洛米尔为何会对刚铎的合法继承人言听计从，可他还是按捺了自己的好奇心，告诉了他们洛汗目前的情况。
“国王已然被白袍巫师萨茹曼迷惑了心智。”伊奥梅尔沉重地说，“国王已然分辨不清敌友，即便是他的血亲。”
伊奥梅尔指了指自己，他正是被国王驱逐出境的，他不得不带着他的士兵们在草原上游荡。
所有人的心情变得沉重了。
无论是甘道夫的死亡，还是洛汗的情况，对彼此双方来说都是不好的消息。
“至于你们说的霍比特人……我们前不久方才和奥克大军交过手，我们全歼了他们，但并没有找到你们说的半身人。”伊奥梅尔指了指不远处的硝烟，“尸体已经全部被烧掉了。”
“……死了？”吉姆利不敢置信地说，阿萝拉也僵住了，莱戈拉斯亦用精灵语低声哀悼着什么。
“是我的错。”波洛米尔轻轻地说，“如果我不曾——”
“他们也许逃脱了。”阿拉贡强硬地打断了波洛米尔的自怨自艾，他摩挲着方才从地上捡起的那片洛丝罗瑞恩的树叶，“我们需要去确认。”
“即使是死了，我们也应该找到他们的尸首。”阿萝拉附和道，“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确实如此。”吉姆利想着在墨瑞亚霍比特人曾帮忙收拾着矮人的尸骨，有些悲观的矮人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伊奥蒙德之子，伊奥梅尔。尽管我明知进入洛汗的领地必须第一时间谒见希奥顿国王，但我仍恳求您网开一面。”波洛米尔说，“我们必须优先去确认同伴的生死。”
“德内梭尔之子，波洛米尔。”伊奥梅尔则答道，“您高尚的品德足以赢得我的信任。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他甚至在士兵们诧异的目光之中给了他们一行人三匹马，这是方才在同奥克的战争中英勇牺牲的士兵骑着的马匹：“愿你们能比这些马原先的主人有着更多的好运。愿我们将在希奥顿国王的宫殿重逢。”
尽管阿萝拉觉得这个时代的说话方式未免过于繁琐（尤其是称呼别人一定要带上对方的父亲这点），但不得不承认这同样也是一种浪漫。
三匹马五个人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太大的问题，吉姆利是个矮人本就不适合单独骑马，阿拉贡带上了他；莱戈拉斯是个精灵没什么重量，阿萝拉自然和他共骑了一匹。
吉姆利怜悯地看着突然变成剩下的那个的波洛米尔，舒了口气。
太好了！终于不是他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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