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隐形“雷区”（2）
※※※
侦察小组的皮尔逊队长向洛兰和杰米讲述事情的经过：“我们从镇口进去以后，经过一片开阔的平地，到达了通向小镇主街的那条路的路口，然后再从路口进去，顺着那条路一直往前走，一路上异常安静，没见到任何行人，我看情形不对，便叫队员们加快脚步，想尽快赶到镇上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走着走着，大家突然发现，我们莫名其妙地又回到了那条路的起点，但是我们并没有在半路上折回，而且从那个路口到主街只有唯一的一条路，中间并没有岔路，不可能从别处绕回到起点，这太奇怪了，于是我们又顺着那条路再走了一趟，居然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起点。我们试了好几次，总是不断地回到起点走同一条路，就这样一直循环，这种感觉很诡异，就好象……我们以为自己在不停地往前走，但实际上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根本没有前进过。大家又惊慌又纳闷，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立即跟外面的人联络，想向他们报告此事，却发现通讯已经断了，于是我决定终止行动，便命令所有队员离开那条路，转身向后撤退。我们退回到镇口前面的那片平地，然后继续往回走，当我们走到平地中央的时候，异变陡生……”皮尔逊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眼睛痴愣愣地望着空中，似乎正在脑海里回忆当时的怪异情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说实话，我到现在也弄不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是混混沌沌的，我只知道，在那猝不及防的一瞬间，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和震动，周围的一切顿时变得模糊不清，一切物体在我眼中都成了重影，没过几秒，那些重叠的影子在我眼前消失了，而我人已经身在半空中，整个身体正急速往下坠，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我心想这下完了，我很快会摔得粉身碎骨，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重重地摔入一片茂密的树丛中，下坠之势立刻减缓了许多，但身体还在继续往下滑，我当时只觉得胳膊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后来搜寻人员找到了队长，他们发现队长昏迷不醒地挂在一棵树上，便把他从树上救了下来。”坐在皮尔逊旁边的瑞弗补充了一句。
“瑞弗，你亲眼看见他们这队人消失的？”杰米问。
瑞弗点点头。
“皮尔逊队长，当时你们知道这情况吗？”
“不知道。”
“你进入镇口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皮尔逊抚摸着脸上的胡子，“我那时确实没有任何感觉，其他队员也一样，我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洛兰说：“我想他们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个跟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异空间，外面的人看不见那个空间的存在，以为他们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队长他们当时已经身在空间内部，所看到的景象跟现实没什么不同，自然意识不到空间的转换，直到他们走上那条奇怪的路。”
“那条路到底有什么古怪？”杰米歪头寻思着，“啊，会不会那是一条能够自由移动的”活路”，当队长他们走过以后，身后的路又自动移到了他们前面？”他突发奇想地说。
皮尔逊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说法也太牵强了吧，那是地上一条实实在在的路，不是悬在天上的彩虹桥。”
“那可难说，”杰米抱起双臂，不服气地笑着说，“比这更离奇的事我都见过，说不定那真是一条”摇晃的天国道路”。”[注：在北欧神话中，“彩虹桥”是连结神国和人类居住的世界的巨大彩虹桥，被称为“摇晃的天国道路”。]
“其实我也有一个推测。”洛兰说。
杰米转向她：“什么推测？”
“打个比方，如果把一张平展的纸弯曲，卷成圆筒状，使其首尾相连，再将一只蚂蚁放在纸上，让它围着这个圆筒不停地转圈，那蚂蚁就会不断地回到起点走同一条线路，无限循环下去。”
“可是那条路并不是一条环形路。”
洛兰笑了笑，“我不是在说地理，我是指——时空。”
“你是说空间弯曲？”杰米突然醒悟，“你认为这是由于空间扭曲而出现的现象？”
洛兰望向皮尔逊，“队长，你当时在那个地方有看过表吗？”
“没有，你想到了什么？”皮尔逊盯着洛兰，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我在想，如果那个地方存在空间扭曲的现象，那么那里的时间也一定不正常，因为时间和空间具有不可分割性。假设，你在零点时刻从一条路的起点出发向前走，十分钟以后，你本来已经走在半路上，但这时时间突然又回到了零点，也就是十分钟以前，那么你自然也就回到了这条路的起点，你刚才所做的一切就象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于是你又重新从起点出发，再次重复刚才所做的一切，但无论你怎样做，只要时间一回到零点，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全部取消，你始终会回到这条路的起点，所以对于你来说，这感觉就好象你以为自己在不停地往前走，但实际上你一直留在原地，根本没有前进过。”
皮尔逊听得目瞪口呆，满脸震惊的表情，“天哪，你的意思是我们有可能无形之中穿越了时空，不断地回到过去，不断地做同一件事？”
“是的，不过当局者迷，当时你们身在其中，自己意识不到。我猜想，如果你们每次回到路口时就看一下表，也许会发现时间又回到了刚才，也就是你们第一次从路口出发时的时间。”
皮尔逊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对洛兰的这番大胆的推测一时感到难以接受。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瑞弗插了句嘴：“可是后来队长怎么会突然离开了那里，出现在半空中？那又是怎么回事？”
洛兰思考了一会儿，“不好说，有很多种可能，或许是……队长他们无意中做出了某种行为，违反了那个空间系统的运行原则，从而引起空间能量振动，使他们突然脱离了那个空间，回到了现实时空中，就好象附在纸上的蚂蚁，如果使劲摇晃和抖动这张纸，蚂蚁就会脱落，从纸上掉下来。”
杰米一听，不由得笑了：“我刚说什么来着，摇晃的天国道路，这一个还是升级版，不但沟通天上与人间，而且连接过去与现在。”
“可这个空间是如何形成的呢？”瑞弗又问。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洛兰沉吟地看了他一眼，“瑞弗，说说直升机失踪时的情形。”
“好，事情是这样的，当时直升机正在小镇上空进行侦察，机上的警员向地面报告说，镇上的情形非常奇怪，整个镇完全看不到人，他们决定把直升机降落到镇上去查看究竟，谁知直升机在下降的过程中突然失控，与地面失去联系，没过多久，整架直升机竟然在空中消失了，此后就再没有任何消息。”
瑞弗说到这里，播放了一段通信录音，“这是直升机与地面失去联系之前机组人员最后的对话，你们听听。”
录音中断断续续地传出一系列短暂不全的信息：
“糟了！仪表盘……强烈干扰，怎么回事？”
“见鬼……好象被什么东西吸住了。”
“……正在坠落……高！升高！”
“不……系统失灵……控制不……”
“天哪！”
“……”
洛兰仔细听完后，说道：“很明显，直升机并不是由于自身出现故障而失控，而是突然受到了某种能量的干扰才导致系统失灵。”
“我们也这么认为。”瑞弗说。
“当时直升机的高度是多少？”
“2500英尺。”（约762米）
“也就是说，当直升机下降到2500英尺的高度时就开始出现问题？”
“是的。”
“当时直升机是什么样的状态？”
“说起来，直升机当时的状态真的很奇特，它在空中连续打着转快速往下坠，好象被一股强劲的吸引力拉扯着向下……陷落，最奇怪的是，在直升机失踪前的一两秒，我看见它的移动速度居然变慢了，最后还停顿了一下，接着就突然消失了，好象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
洛兰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阵，然后对瑞弗和皮尔逊说道：“行了，情况我都了解了，你们休息一下。”她走出帐篷，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凝视着天空。
杰米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她的脸，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去天上兜兜风。”
※※※
直升机在切斯伯德镇上空盘旋，飞行高度始终维持在2500英尺以上的安全高度。从机上向下俯视，小镇看上去象一块纵横交错的大棋盘，只是棋盘上却无活动的“棋子”，整片地区笼罩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之下，一切静止、空旷而死寂，如同一座死城。
“没发现任何人员的踪迹。”机上的驾驶员向坐在后舱的洛兰报告。
“奇怪，难道这真是一座空镇？镇里的人都到哪儿去了？”杰米在洛兰旁边嘀咕。
“算了，暂时别管这个，我们开始吧。”洛兰说。
两人松开座椅的安全带站起身来，将机舱内的几个废旧的金属大箱子移到舱门旁边，并打开了舱门。这些箱子是洛兰特意找来搬上飞机的，她打算在高空做一个实验，把箱子从各个不同的方位投下，看这些箱子是否会全部消失，同时分别从空中和地面不同角度拍下箱子坠落的全过程，以便在实验结束后通过拍摄的录像资料进行观察和分析。
一切照计划进行，直升机先后在小镇上空周围的四个边角处以及中间的两处位置悬停，每改变一次坐标位置，洛兰和杰米便从飞机上投下一个箱子，结果并不算太意外，无论在哪个方位投掷，只要箱子坠落到2500英尺以下的高度，便开始出现一系列奇异现象，最后在空中消失无踪。
杰米看得挢舌不下，忍不住问洛兰：“这在你的想象之内吗？”
洛兰迟疑了一下，虽然她早已在脑海里想象过这种情景，但当她亲眼目睹整个过程，心里却依然感到有几分震惊。“算是吧，但到底不如亲见。”她回答道。停顿片刻，她又说：“希望这些箱子不会砸到什么人。”
杰米嘿的一笑：“会砸到谁？正巧在云中漫步的天使？”
“难说，我们并不清楚箱子消失后的去向。”
“好吧，如果真砸中那个谁，我倒欢迎他来找我们理论，起码有点反应，总好过石沉大海，不知所踪。”
洛兰笑了笑，向机上负责航拍的工作人员问道：“怎么样？都拍到了吧？”
“全拍到了，很清晰。”
“地面呢？”
“他们也说没问题。”
“好，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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