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神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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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龙子西告辞,又把假胡须粘上,一个人向太原方向而来。
边行边秘密查访尹少爷一行行踪,却是毫无所获。
不由得有些焦燥,心道:
那尹少爷不过比我先行了两日,他们人多,必然走不快,即使赶不上,也应该不远,却如何查不到他们一点儿踪迹?
又怕自己行错了路,时常遇人便打听一下,却也没错,这条路正是由褒地去往太原的官路。
暗想,罢罢,我且赶到太原,那计刚是太原有名的霸王,总不成找不到他。
找到了他,自然也会有尹少爷的下落。
当下,索性不再查访,只顾赶路。
行了数日,早到了太原。
那太原也是一座大城,虽然不比褒城,却也颇为繁华。
龙子西到达太原时,已是下午。
感觉有些累了,也无心看景,便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心想,也不知那计刚住在哪里。
又想,那尹球一行若是来了,也自是要在客栈下榻,我自到客栈去查,不愁找不到线索。
看看离晚饭还有些时间,便出了店来,沿街慢慢寻访。
正在街上走着,忽听后面传来声音。
回头一看,却是一支队伍慢慢走来。
稍近,见那队伍前面是二三十名军兵,手持长戟。
后面却是四乘马,马上四人让龙子西小吃一惊!
原来却是“四马难追”的方家四兄弟。
心想,不知杜伯死后,方家四兄弟跟随了什么人。
四人之后是一辆马车,那马车由四匹马拉着,车箱颇多装饰,还垂着帘儿。
马车侧面,各有五名卫士,目光炯炯,腰悬利刃。
马车后边,又是五六十名军兵,也是长戈在手,全服武装。
龙子西心道,方家四兄弟在此出现,再看这架式,车中人的官职必定不小。
众人见车队过来,都避让在一边。
龙子西也杂在人群之中观看,发现方家四兄弟没有认出他来。
不由摸摸胡子,心里笑道这胡子还蛮管用哩。
其实,方家四兄弟没有认出他来,不仅是因为他粘了胡子,也是因为经过将近半年的奔波,风吹日晒,龙子西已是皮肤黝黑,增添了几许成熟,与初进镐京时已是颇多不同,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一行队伍慢慢过去。
龙子西心道,近年周王室与西北犬戎边境不稳,莫非又是有什么官员到此督办战事?
如此倒也正常。
当下,也不去想它,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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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了一程,到了另一条街,远远见有一家客栈,正有三人走出店门。
看那三人,都是短衣打扮,一看就是武功好手,却是出了店门,匆匆向东而去。
龙子西暗想,看这几人模样,莫非是尹球的手下?
当即蹑足跟了过去。
却见四人急行了一会儿,来到路头的一家药店。
龙子西看了一眼门口的招牌,却是一家专门经营西域药材的药店。
奇怪的是别的店铺都是开门待客,这店却是紧闭店门。
暗里看那三人动静,见那三人到了门口,驻足,四周望了一望,便进了药店。
龙子西稍停片刻,灵机一动,挺挺胸脯,也大模大样进了药店。
进了店来,却发现那三人不见了。
龙子西四周看了看,见有几个人欲用粮食交换药材,正与老板讨价还价。
店里的伙计见龙子西进来,招呼道:
“客官可是需要药材?”
龙子西捻着下巴上的胡子,拿腔拿势地道:
“正有此意,这里的药材品种可多?”
伙计道:
“不是小的夸口,本店药材何止四五百种。
“这太原城里,再没有第二家药店比得了这里。
“不知客官是自用,还是做些营生?
“需要些什么药材?”
龙子西装作懂行的样子,摆摆手:
“你且莫问,小爷要先好好瞧瞧。是好是坏,瞧来便知。”
那伙计笑道:
“那好,客官尽管瞧罢,这可都是从西域而来的上好药材。”
龙子西假装查看药材,却暗暗向四周观察,看到柜台侧面有一个门,其他地方则没有什么异常。心道:
“那三个人一定是从这里进去了,看来那里面一定另外有人。”
呆了一会儿,装作没有相中,便出了店来。
龙子西在门口观察了一下,来到了药店后面,刚刚凑近窗户,就听里面有人说道:
“此事关系重大,各位一定要倍加小心,确保万无一失。”
声音不大,无法判断是不是尹球。
看那窗户,已经用木板订上,却无法挖洞偷看,只得尽量把耳朵贴上去。
却听另一人道:
“据我等事先探查,那里也是防范甚严,更有几位高手与他形影不离。如果不能得手该当如何?”
最先说话的那人道:
“对方防范严密是一定的了,他有高手,尔等不也是自称高手么?
“记住,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各位必须做好殊死拚斗的准备。
“另外,告诉你们的手下,万一有人失手被擒,或者伤重难行,按老规矩办。”
龙子西想,老规矩?那是什么规矩?
只听有人又说话了,语气甚是自信:
“主人说得对!对方虽然人多,武功也不弱,但我方都是精锐之士,自是有必胜的把握。请主人放心!”
最先的声音道: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今夜亥时出发,告诉大家此前都好好在店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
几人齐声道:
“是。”
一会儿又传来了脚步声,却再无人说话。
龙子西知道他们肯定是离开了房间,便迅速转到房角,借着山墙的遮挡窥看,只见刚才那三人正出了店门,匆匆而去。
龙子西暗中跟踪,过了一条街,却见他们进了另一家客栈,再不出来。心道:
“一定是这些人都住在这里,在药店的那人却是个领头的。”
却一时难以判断他们到底是不是尹球那伙人。
心下计议,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且把他们当作骆驼东庄的人,晚上再来跟踪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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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客栈的路上,龙子西本想向路人打听那计刚的下落,却想那计刚经验丰富,耳目众多,冒然打听,暴露了自己反为不美,便断了打听的念头,只暗暗查访。
又行过两条街,天已放黑。
路过一家风味楼餐馆,却见那餐馆门前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那里晃。
那些人虽然看上去若无其事,其实都是保持着十分的警惕,如何逃得过龙子西的眼睛?
龙子西心道:
“外面有人警戒,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在里面。会不会是计刚?或者是尹球?”
心念一动,转身向餐馆走来。
门口却有人一拦:
“本馆已经客满,休要再往前来!”
龙子西笑道:
“俺初到太原,都说这家店最具风味,怎么恁地晦气!看来是没有口福啦。是什么人这等大场,把个餐馆都占了!不知明天来如何?你们这里天天如此么?”
那人却不耐烦,喝道:
“告诉你客满就是了,啰嗦什么!”
龙子西故作不满:
“你只顾叫怎地!俺便问一问,打什么鸟紧!”
早有两三人围过来,一人便上来推搡龙子西:
“快滚!你这汉子只顾歪缠什么!”
正闹着,餐馆里走出一人。
龙子西偷眼一瞧,正是方家兄弟的老二。
那方老二却没有认出龙子西,问道:
“吵什么?”
有人道:
“不知哪里走出个鸟汉子,偏要进去吃饭。”
那方老二便向龙子西看过来,看了一会儿,显然没有认出龙子西。便和气地说道:
“这位兄台莫怪,这家店的确没有空位了。还请另寻他处罢。”
龙子西怕时间久了,出现意外,装作害怕的样子,拿捏着声调道:
“好,好。没见过这么开店的,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哼,算俺倒霉,不吃你家饭又死不了人。”
说着,故意癫着脚,一步一晃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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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西边走边想,既然方家兄弟在此,里面的人绝无可能是计刚或者尹球,那么会是谁呢?
对了,一定是下午来的那个大官。
要在过去,龙子西自然不会多想,但经历这段时间的历练,也长了些心眼,不由想到:
他们为何也到了太原?
会不会对我不利?
不如去探个究竟,让我放心才好。
主意打定,走不到五六十步,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地方跃上了房顶。
那排房子却是彼此挨着,虽然高低不同,却哪里难得住龙子西?
顺着房顶早摸回了那家风味楼的楼顶,轻轻把房顶茅草扒个小缝,向里偷看。
只见屋里有一座酒席,围桌坐着四个人。
上首居中而坐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白净面皮,略微发胖,样子和蔼。
两边各有一位官员,一个四十余岁,一个五十岁左右,对那年轻人甚是谦恭。
坐在年轻人对面的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书生模样的男子,看上去俊逸潇洒。
那居中而坐的人背后,却立着两人,正是方老大和方老三。
龙子西心想,那坐在主位的一定就是下午街上车中那人了,看他年纪轻轻,倒做的好大官。
却见几个人正在一边用餐,一边说话。
只听右边那位官人道:
“大人,这里没有外人,何不……”
话未说完,早被中间的年轻人打断:
“鲁大人,还是叫我土大人吧。我这次来太原非同小可,须防隔墙有耳。”
另一位官人道:
“大人所言极是,除了卑职两位,太原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大人的真实身份。大人尽可放心。”
那位土大人道:
“我到太原只是稍做停留,过两天就要出发,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么?”
鲁大人道:
“都安排妥当了,大人放心。”
那土大人点点头,道:
“这一件事情若是做好了,必定对国家大大有利,百姓也可免去战争之苦了。”
左边的官人道:
“正是,百姓若知朝廷如此爱民,自当感激不尽。”
龙子西听了一会儿,知道是这位土大人有什么重要事情,却是于国于民都有些好处。心道:
“如果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倒也可敬。”
又听土大人道:
“近年边陲不稳,吾王不得已在太原采取‘料民’政策。听说太原的百姓对‘料民’一事颇多不满,可是真的么?”
鲁大人道:
“那都是草民无知,偶有怨词,我等自当尽力弹压,大人不必担心。”
那土大人叹口气,道:
“‘料民’一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朝廷岂不知百姓疾苦?
“尔等身为一方父母官,还宜体恤民情,多做安抚,莫要一味强压,激起民变。”
两位官人道:
“大人教训的是!我等必恪尽职守,以报王恩!”
土大人又道:
“我这次来,又为太原兵民带来了五百万的粮饷,你们要好好发给百姓,不得层层克扣。”
两位官人听了大喜,拱手谢道:
“大人心系百姓,实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我等必尽心竭力,不敢使大人的美意有丝毫的走样儿。”
龙子西心道:
“听口气,那个年轻的大官倒像个好官。”
又听左边的官人道:
“大人所带卫士不多,所住之处是否需要下官加派人手保护?”
土大人道:
“多谢卫大人美意,增加人手倒是不必。我秘密而来,正是为了避人耳目。如果多人保护,不仅惊扰百姓,反倒容易引人注意。”
土大人对面的那人却对卫大人道:
“避人耳目固然重要,大人安全岂容马虎?明里加派人手自是不妥,暗中严加防护却是必须。岂不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卫大人道:
“虢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一会儿即做安排。”
龙子西心道:
“这虢大人对土大人倒是忠心,说的也有理,只是说话有板有眼,有些啰嗦。”
当此时,基本弄清了几个人的关系。
陪着的两人,乃是当地的官员,右边的姓鲁,左边的姓卫。
坐在对面姓虢的那位看来是随着那位重要人物一起来的。
眼见中间那位土大人,年轻虽轻,却位高权重,受人尊敬,不禁纳闷。
又听了一会儿,见他们开始说些闲话,自始至终与己无关,又怕时间长了,被方家兄弟发觉,便偷偷溜下房顶,回到了客栈。
心道:且看晚上亥时那伙人能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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