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袭艺
白泽抬眼瞧见一丝黑气闪过乔羽飒的眼眸,心中大急,伸手欲扣住她的脉门,只刚一运气便觉得心口一痛,忍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又喷了出来。
饕餮躲过嘲风的长枪,笑得却是愈发的开心了。
“嘲风公子,我带了个人来给你,你可是要瞧瞧?”
嘲风不语,手中长枪递出,直刺他的咽喉。
眼前却是忽然一黑,一个东西迎面打来,他一扭身避过,却见那东西直直地落在了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声响。
却是一个小小的青灰色的布袋,瞧上去极小,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竟是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攻势一顿,饕餮趁机向后退去,足不沾地,广袖翻飞,朗声道:“你那霸王枪我却是打不过的,还是避开得好,不过嘲风公子,你还是赶紧瞧瞧我送给你的东西为好。”
此人功力虽然不高,轻功却是极好的,只几句话的功夫,人竟是已经到了几丈之外。
那小布袋忽然一阵扭曲,袋口的绳结一阵抖动,不多时袋口一开,一团黑色从布袋中冒了出来。
嘲风这才看清楚那小布袋居然便是传说中的乾坤袋。
而那从乾坤袋中冒出来的,竟是一个人的脑袋。
布袋虽小,袋口却像是会收缩一般,不多时便有一个人头从袋口中冒了出来,紧接着便是身子,只几息的功夫,一个人便从袋中钻了出来。
是个女子。
这女子发丝蓬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上着一件淡蓝色的单衣,浑身发抖,狼狈不堪。
嘲风目光一阴,手中长枪一抖,便向那个女子刺了过去。
那女子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也不见躲闪,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原地。
“三哥,住手!”
龙三手腕一挑,枪头在离女子咽喉三寸处生生顿住。
蒲牢出来得急,寒气忽然侵体,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你出来做什么!”
蒲牢冻得脸色发青,裹紧了斗篷慢慢走上前来。
“三哥,袭艺姑娘毕竟是有恩于我们几人,你这般做,不是恩将仇报么?”
他走过去将乾坤袋拾了起来收进怀中,又转眼瞧了白泽一眼,叹了口气,却没有看乔羽飒,伸手就想将白泽扶起来。
白泽见乔羽飒脸色铁青,眼中的黑色愈发的浓重,心中不敢大意,当下屏气凝神,五指扣住她的手腕,刚运气过去便觉得胸口一痛,一股冰凉顺着她的手腕传到了他的心口。
两人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乔羽飒也挣不开,也不知白泽中了那饕餮的什么毒,浑身冰冷,双眼有些发红,她感受到一股内力从手腕上直冲而来,还没等开口,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白泽一口血喷出,也倒在了她身上。
这时候龙三龙四也顾不得那个逃走的饕餮了,兄弟俩连忙将晕倒的两个人抬进了屋里。
这个时候才有时间来看袭艺。
袭艺是郁婞的贴身侍女,当初郁婞骗嘲风,说木族人将她二人拘在木族圣地之中,她能逃出来,是袭艺拼了自己性命才将她送出,可是郁婞后来忽然出现,将三人骗到木族的极阴之地,以风水地势为仗,生擒了三人,最后,还是袭艺偷偷将几个人放了出来。
袭艺本也是鲛人,可是龙三见她之时,她的下身,居然也是一双人腿。
当时时间紧急,龙三也来不及多问,却对这个鲛人也是没什么好感的。
此时白泽两人不知出了什么情况,龙三自然是忙着去照顾两个人,龙四将袭艺带到屋里,让她先将自己收拾一番,也并不多言。
只是不经意地瞧见这姑娘居然光着脚,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药水才将鱼尾化作人腿,那满腿满脚,都是狰狞的伤痕和血泡。
她原本是和郁婞在一起,怎么会忽然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蒲牢便坐在桌旁,屋内的炉火烧的旺旺的,他双手拢住暖手炉,不动声色地瞧着她。
袭艺忽然俯身跪了下去。
蒲牢眉毛一挑,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瞧着她。
她抬起一只手,在空中结了个手印,一颗莹亮的珠子从她胸口中废除,滴溜溜地悬在半空。
蒲牢猛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挥,那珠子便落在了他的掌心,他仔细看了看,又回过头去看向袭艺:“这是我三哥的内丹,怎么会在你这里?”
袭艺依旧跪在地上,却是瞧着那颗珠子,目光有些发痴。
“那时公主向不周山的巫女求了药水将鱼尾变作双腿,又下了禁术,将双脚行走之痛下在了我身上,动用禁术,取了我身上的鳞片,自此我便可窥得公主心事一二,她将内丹藏到哪里,我自是慢慢便摸索出来了。”
蒲牢手指一收,便将内丹收好,冷冷地瞧着她:“你既然知道,为何现在才拿到?”
她瞧着他,唇角掀起一个笑:“因为我的内丹被挖走了,只有我的内丹被取走,才能用海气包裹住公子的内丹藏在体内却不被公主发现。”
蒲牢心下一跳,明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谁将你的内丹挖走的?”
袭艺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神色真诚:“龙四公子,袭艺自知不配陪在公子身边,这内丹,便劳烦龙四公子还给公子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说道:“公主这般费劲心机地要公子的内丹,不过是公子内丹中龙族精气旺盛,而鲛人族泣出的鲛珠又是内涵月光精气,此次袭艺之所以能盗出内丹,便是因为之前木族人将内丹植入公主体内,用上千的鲛珠制成法器,法器既成,他们自然是看守松懈……如今饕餮入世,只怕这世道是真的不安生了……”
她猛地一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惊喜地叫道:“公子!”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身银色长袍的嘲风站在门口,他大步走上前来,却是也不瞧跪在地上的袭艺一眼,下巴扬了扬:“那个死丫头醒了。”
乔羽飒只晕过去一会儿便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转过头去,瞧见白泽正躺在她的身边,脸色有些发青,双眼紧闭,胸前的长衫上斑斑点点的都是黑色的血迹。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又倒了回去。
天空暗沉,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又开始稀稀落落地飘起了雪花。
今年的冬天,漫长而寒冷,竟是连从来不下雪的海边,都下了好几场雪。
乔羽飒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片杂乱。
好像是自从饕餮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原本相信的那些东西,竟是在一瞬间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可是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该不该在意。
今日有风,海边的风向来凛冽,这时候不早了,乌云暗沉沉地压在海面之上,细碎的雪花从低低的天空中飘落,很是压抑。
她挣扎着起身,推开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这冬日,果真是很冷。
院子外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人在敲门一般。
这个时候,却是有谁来?
她刚准备动身去开门,却听见一声巨响,那门板猛地飞了过来,竟是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前杀气逼人,大惊之下不敢细想,忙侧身避过,一道银亮的光芒闪过,是一柄长剑险险地擦着她的脸庞过去,她只觉得脸上一热,紧接着又是一阵冰凉的疼痛,便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额角流了下来。
她呆立在地。
一支尖锐的剑尖指着她,剑尖后面是展芸霏满是恨意的脸庞。
“乔羽飒!你这个贱人!你害的乔家家破人亡,害的你大哥身陷牢笼,如今倒是这般心安理得地和你的情郎在这里卿卿我我!你可有想过你大哥,可有想过乔家上下那么多为你而死的人!”
她手腕一抖,剑身旁的雪花竟是被击飞开来,银光刺目,那剑尖又猛地近了几分,乔羽飒愣愣地站在原地,仿若未见。
一段白色的长袖从她身后飞了出来,在剑身上一击,便将那剑尖击偏了几分。
白泽一边咳嗽着一边走上前来,伸手拉住乔羽飒,面色有些发青。
“飒飒,你先进屋……”
展芸霏扭身一转,挽了个剑花,长剑又直刺而来。
白泽一挥手将她的长剑探落,目光中有了几分凌厉:“展芸霏,你莫要太过分!”
展芸霏虎口一痛,那长剑便被击飞了出去,她抓住自己的手腕,尖声冷笑:“人说白泽是上古瑞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白泽,你可知你身边这守护了千年的人,竟是与自己的大哥有过苟且!”
乔羽飒如雷轰顶。
“我没有!”她惊声分辨道,“我与大哥向来只有兄妹之谊,怎么可能……”
白泽收在她腰间的手掌一紧,厉声喝到:“你莫要胡说,自那日将她从尉迟烨身边救出飒飒便与我在一起,从未离开过半步,又如何会与她大哥苟且?”
展芸霏一愣,他见机上前手指轻弹,展芸霏身形一顿,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乔羽飒满心冰凉,惶惶然地抬起头瞧着他:“白泽,不可能,我大哥他……”
白泽微微一叹气:“你大哥对你自小便有执念,若是就此被人利用,也不足为奇。”
她手脚冰凉,慢慢地抬起头望着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却是一直瞒着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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