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为了她(23)
宁城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便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认真得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水分,看起来格外有力量:“我们肯定会相爱的。”
戚依白心里涌进了一股暖流,但她面上还是和平时一样,甚至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笃定?”
宁城垂下眼帘,他伸手将戚依白揽入怀中,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戚依白愣了愣:“没有。”
宁城道:“我还不够好吧。”
戚依白:“……也没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宁城徐徐开口:“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对我信任一些呢?”
戚依白眼神闪烁:“但我们的相遇太过戏剧化了。”
无论是在副本内,还是在副本外。
副本内,宁城曾经经常梦到幽灵一样的她,奠定了两个人相识的基础。
副本外,戚依白曾经救过宁城,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现实和游戏之中,两人的相识相知相遇都有着一定的不可替代性。戚依白想,如果他们没有在这样轰轰烈烈的场景下相遇,而是在一个平凡的午后的话,他们还会像是现在这样相爱吗?宁城还会像现在这样无条件地对她好吗?
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因为这种假设并不可能存在了。
只是会让忍不住去想。
宁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笃定,他道:“只要我能有机会了解你,就一定会爱上你。”
“胡说。”戚依白说着摇头:“我知道自己有多么难搞。”
“不难搞。”宁城端起自己做好的奶茶:“一杯奶茶就能讨好,一点小芋圆就能吃得开心,一句对不起就能得到原谅……哪里难搞。”
戚依白抿了抿嘴,心说不是这样的。
在大多数男人眼里,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的一类女生了,发起脾气来完全不在意场合。
戚依白最终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
她托着下巴坐起身来,喝着奶茶道:“这封信其实最好还是能送到燕洲手里。”
“不错。”宁城道。
戚依白看着上面的字迹:“我们现在能确定魔修们具体是在哪个位置了吗?”
“大本营已经基本确定,大差不差。”宁城道。之前他顺着戚依白指出的几个地点进行了一番搜寻之后,终于确定了位置。
“那就好。”戚依白满意地道:“是时候该反击了,我们憋屈了这么久,也该让他们感受一下了。”
宁城看了她一眼,难得地没说出赞同的话。
憋屈?哪里憋屈?除了最开始的那段日子以外,和戚依白交手的无论是魔修,正派修士,哪怕是他们合作的元封宗都已经被坑了个遍。
元封宗倒是还好,纯属连带上了,并非是戚依白有意而为之。但在她搬空藏宝阁的时候宁城就意识到,她这个人活得太清醒了,正因为如此所以知道自己和元封宗的合作只是利益,而由此以来选择对自己最有好处的选项才是聪明人的决定。
“元封宗那边,你怎么看?”宁城问。
戚依白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不怎么看,这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吧。这部分是他们记自己的问题,与我们合作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与虎谋皮,他们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要自己负担起选择的后果,与我们无关。”
宁城颔首:“我也是这样想的。”
虽说有魔修这个催化剂,但是元封宗和迎雪也是自成一套的因果关系。元封宗早就该想到和宁城合作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为此他们也没必要道歉。
当然这个说法是有些冷血的,毕竟修士们的命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只是戚依白已经说了自己这些只是游戏里的幻象,是“它”创造出来的骗局。
说起来,自从上次正面交锋之后,“它”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
这让戚依白觉得“它”仿佛是躲在某个角落里正在阴测测地看着这边的发展,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机会。
……被人盯住的感觉总是不好的。
戚依白在这样想的时候,修士们也是。
就在昨夜,元封宗发生了大事,人员伤亡惨重。换做是别的时候其他修士肯定要在心里嘲笑他们一番,但是现在却笑不出来。
他们并不知道魔修选择元封宗下手的真正理由,反而觉得那些魔修大概也像是毒蛇一样盯上了自己这帮人,接下来可能就轮到他们了。
魔修能够推理出元封宗和戚依白有关联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身在局中,可以排除自己。但从修士们的角度上来看,元封宗一直和他们保持着合作,没有道理得罪他们,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魔修和宁城合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现在修士们大多有点人人自危的意思,但带给他们的坏消息远没有就在这里停止。
就在修士们再次聚集在一起商讨着昨晚散播出去的消息有没有收获成效的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居然有人比他们提前一步发现了魔修们的据点,并且直接把这个据点端了!
在场没有一个傻白甜,自然也不会有人说这是个好消息。别人越强,就越显得他们无能。他们声势浩大地去讨伐魔修,连他们的人影都没摸到,别人默不作声的却已经直接捣毁了一个据点。
修士们也是人,甚至要比寻常人更加恶劣一些,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和资本去做出恶劣的事,也因为他们看过更高处的风景,所以更加贪婪。
严长老直接拍碎了一张桌子:“他们怎么可能做到!”
他说完后,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理智得思考:“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好像……是宁城。”修士们道。
其实根本不需要用“好像”这个词,因为宁城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他明目张胆地留下了自己的剑气,嚣张到了极点。
严长老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此刻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也能感受到周边有些人对他的大发雷霆并不买账——说到底大家也不是一伙儿的,为什么要听你的指责呢?
再说,严长老最近的决策是越来越不行了,除了修为上还能压人一头其他就都已经是不够看的了。
严长老被他们&记30340;视线扫过,感受着那里面的不信任,气得都有点麻木了。
近些天来就没什么好消息,他好不容易膨胀一下的时候,就总会有人拿着针扎破他的骄傲。
他好像不是在生气,就是在要生气的路上。
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或者谁也不能放弃。
都到这个时候了,如果真的退缩了那才真是丢死人了呢!他只能强撑着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宁城暴露了马脚,是机会。
于是,他又让其他修士描述了一下他们看到的东西。
修士们立刻七嘴八舌地描述了一下早上的场面,严长老听完,感觉居然还真的有点戏,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能不能伪造成我们做的?”
修士们迟疑了一下:“那里比较偏僻,旁边的两户人家早上似乎也没有出过门,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
严长老将之前凝结在胸前的一口气咽了下去,没想到啊!还真的被他等来了一个好消息!
这真的是个机会啊!
他哪能看不出宁城的意思,结合魔修们的动作,无非想让他们彻底乱了阵脚,从而失去自己的节奏被牢牢把控住。
下棋和他们此刻的博弈很像,谁掌握先机,谁就能一直走在前头,否则就只能一直在拆招,完全没有进攻的机会。
最初的时候,掌握先机的分明是修士们。
可是到底为什么,这才一小会儿后,就彻底变了呢?
严长老不知道自己的推理完全是错误的,反省了过往之后,依旧觉得眼下的机会不容错过。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能在这件事上做的文章,不禁狂喜。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严长老道。
“的确。”于裴大师兄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长老不必担心,我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已经布置好了。只要我们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说不定那宁城就会跳脚从而露出破绽来,现在除了剑气这种凡人不懂的东西以外,也没有太多别的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一点。”
其余修士逐渐冷静下来,刚刚的怒火稍微消散了一些。
他们顺着于裴的话想了想之后,立刻一改之前的态度,都开始对于裴夸赞不已。
其实他们平时也不是这么容易被一两个小决策振奋到的人,更不会因为敌方的一点小伎俩就骄傲自满,但是现下他们一直受挫,宁城找不到,被魔修压着打,还被满城人唾弃。
修士们一直以来是高高在上的,哪儿经受过这种打击,一来二去情绪就变得更加激烈了起来,却不知道冲动也给他们判了死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会儿就该有结果了。”于裴笑着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安排了人把消息传来,等到这事儿满城皆知,我就不信那些卑劣的凡人还敢和我们对着干……就算他们真的敢,也无法再否认我们的功绩了吧。”
严长老活动了一下手指:“就说这魔修的据点都是你一人端下来的记,大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也不是真的没有意见,只是有也不会提出来。
如今他们方寸大乱,严长老是没帮上忙,但是于裴的决策目前而言还没出过什么大差错,这次可能还抓住了一个翻盘的机会点……思来想去,大家都蛰伏了这么久了,也不在意再多一会儿。
他们正讨论着,元封宗的修士们姗姗来迟。
如果说之前和宁城合作只是为了利益的话,这会儿元封宗就彻底疯魔了,脑子里想的全是搞死魔修们。
那么多个修士啊!就算不是核心力量,也是精心培养起来的,少一个都是白花花的钱。他怒成这样,还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毕竟这事儿太丢人。
迎雪的尸体已经被他们鞭尸了无数次,就这样以后不够泄愤。他们哪儿能不知道这回是魔修们的计划,元封宗主硬是被羞辱得想起了当年迎雪杀了自己亲传弟子的感觉。
元封宗主昨晚给宁城写了一封信,对于自己这边的惨状大致描述了一下,话里话外都是指责。
回信来得也很快,他才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叫醒,叫人不得不怀疑写信的人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辞。
但即便是抱着这样的疑惑,元封宗主还是被说服了。
原因无他,宁城那边的反应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典范,不算特别热络,还是表达了起码的关心和对他们的抱歉,同时还悄悄撇清了自己的罪责。
这当然是不够的,宁城还洋洋洒洒地列出了自己确定的几个魔修据点,给元封宗出了主意。事已至此,报仇并且让利益最大化才是聪明人的选择。元封宗是死了不少修士,但都是底层的修士,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其他仙门们帮着出力去灭了魔修。
元封宗主心里明白其他仙门都是怎么样的伪君子,无论是什么生物总是更加了解自己和同类,元封宗自己就不是个好东西,因此对其他宗门的阴暗更加了解。
然而宁城只有一句话就说服了元封宗主:会有时机帮助你。
元封宗主最开始是不信的。
但在他睡醒之后,知道了这边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后,瞬间就明白了。
修士们害怕魔修会先找上自己,所以想要主动出击。这是第一个时机。
宁城端了一个魔修据点,修士们却想要领走功劳,他们心虚,所以肯定想要快速做出属于自己的成就来。这是第二个时机。
元封宗主几乎能猜得到修士们接下来的行为——因为换做是他也会这样做,有功劳不抢那就是傻得慌。
想象着严长老和于裴会是怎样的一脸运筹帷幄,感觉一阵背脊发凉。
宁城的厉害在于,他一直站在暗处,却好像一直站在明处。他先一步猜到了严长老和于裴所有的计划,但是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予他们回击,反倒是制定了一个更加长远的计划。
他先让敌人们得意,再让他们绝望。
这样才能彻底击垮他们。
元封宗主大概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在和什么样的人合作。
宁城给的信还有最后记一页,他特地叮嘱了要在发现时机之后打开。
元封宗主之前觉得他装神弄鬼压根没看,现在却口嫌体正直地打开了。
只见上面只有一句话——
“以上计划都是我夫人想的,若说这些日子究竟让我学会了什么,那必然是:软饭真好吃。”
元封宗主:日。
他努而把信撕了。
在元封宗主到达修士们聚集地的时候,他已经看开了。
严长老体贴地慰问了他一下后,他咬咬牙,知道自己这会儿一不做二不休了。
自己行动和绝对不会有按照宁城的计划行动好……不,应该会是宁城夫人的计划。
现在他就算是直接决定不报仇了,再得罪在场所有人说出合作的事情,也不可能伤得了宁城一根毫毛——他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
元封宗主已经在戚依白和宁城的一步步指引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没办法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但他同时也绝对不会想要去鱼死网破,因为除了这一次被袭击以外,他的利益还是得到了保障的。
元封宗主在这样的情绪之下,理所当然地说出了自己昨晚查探发现了魔修的据点,苦于因为自己这边人员受损,暂时没有功夫去行动。
严长老一听,立刻热心肠地表示自己愿意派一些修士去。
其他仙门的人也纷纷应了声,这些八辈子都没有这么好心过的人,现在一个个关心地看着他,仿佛他不是别的宗门的宗主,而是一匹待宰的羔羊。
元封宗主心情复杂地答应了下来。看着严长老顶着虚伪的笑脸拿到了他手上的地图,还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将魔修们铲除,他就感觉到一阵可悲,压根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宁城和他那位神秘的夫人看自己大概也就和自己此刻看严长老一样。
像是看一个滑稽的戏子,自以为是地在舞台上蹦跶,实际上却没有一刻跳出过别人的掌控,终究也就是别人剧本之中的人物。
一切都在按照戚依白计划之中进行,戚依白这会没和李姐讨论。
李姐已经认定了修士们糟透了,她的视角也开始有失偏颇,戚依白想要得到更加公正的说法,就必须要换一个人多的地方,看看大家的想法。
她找到了自己之前合作过的一家茶楼,缓缓坐下。
这家茶楼后来经历了一次闹鬼事件,对于魔修们是深恶痛绝,但这也就代表着他们可能会对魔修和宁城勾结一件事有更加大的反应。
戚依白抱着拭目以待的心情,点了一壶茶,细细品着。
之前她还会稍微收敛一些,想着自己不要大摇大摆地出现,但是到现在她知道自己早就已经不在修士们的视线范围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谁还会在意当初一个的弱女子呢?
哪怕这个弱女子长得有多么出挑,他们现在大概也没心思去在意了。
茶楼里不愧是消息的汇集地,戚依白只在里面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看了三场骂战。
第一场骂战是一群人说到魔修和修士们勾结,另一方否认,还拿出了修士们今早端了魔修的老记窝的事儿来讲。
戚依白看的时候连连摇头,这也太假了,今天早上的新闻,还没到中午就有人完全信了,还说得这么义愤填膺,一看就是托儿。
但是也有人信了,群众明显有点倒戈的意思,但大多数人还是理智的。
第二场骂战是一个妇人和一群小孩吵了起来。小孩子们坚定地觉得修士们能飞天遁地,而且还背着剑的样子很帅,妇人觉得他们肤浅,说宁城长得更是惊为天人的好看。小孩子们非要让他拿出证据来,于是妇人真的拿出了一张画像,把小孩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对此,戚依白真的是要把白眼翻上天,那个所谓的“妇人”一看就身手矫健,而且还能随手拿出来宁城的画像,绝对是宁城的人好嘛!这么明显,怪不得只能骗骗小朋友。
第三场骂战就有意思了,表面上似乎是和炀城内的局势没有关系,但实际上却恰恰息息相关。
起因是一个老伯伯莫名其妙讲起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然后又牵扯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但是那故事里的黄雀却和宁城听起来非常相似。
他没有说自己到底相信哪一边,只是坚称宁城才是这一系列事情里最聪明的人。
正因为太笃定,结果被支持两方的人都讨厌了,最后被赶出了茶楼。
戚依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人民之中有大智慧的人可真不少。
如果修士们也能冷静下来看清局势,也不会被一个一个主动地往坑里跳。
老伯伯走后,剩下的两方继续争执不断,各执己见。
戚依白没想到的是,修士们请了那么多托儿大肆赞扬他们的行为,却没想到民众们依旧更加偏向宁城一些。
这也要感谢于修士们的信用已经彻底破产了的缘故。过去每一次有一些消息尝试着扭转局势,最后都被发现其实是修士们的暗箱操作。就好比最开始惊鸿一现的“炝炒牛蛙”,就因为写了对修士们不利的内容而再也没有出现过。
人民们自从冲破了恐惧之后,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凭什么捂嘴?凭什么不让我们说话?
怨言四起,早就不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和一两件事压下来的程度了。
“作秀!”有个人骂道:“这些修士们早有这个能力,那天为什么连纸人都打不过?”
“恶心死了,还觉得我们会信,我们是不太聪明,但是绝对不傻。”另一个人追着道。
最后修士们请来的托儿落荒而逃,但也带走了几个愿意相信他们的人。
戚依白看得有趣,吃了一小碟点心后,冲着外面某处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茶楼里走出来了一个说书先生。
“炝炒牛蛙”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炝炒牛蛙”的回归,又一次给本就不平静的场面增加了一记猛料。
内容还是戚依白亲自操刀的,还是之前那个风格,只是这回主角变了,变成了一个穷书生。
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牛姓书生就是在说“炝炒牛蛙”自己。
在这个故事里,他痛斥了修士们&30记340;恶行,说自己遭到了追捕,险些死在外面。这回冒着巨大风险回来写作,只是希望大家不要被蒙蔽。
在故事的结尾,“炝炒牛蛙”还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我只是写了一个故事,如果是假的的话,为什么要担心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能证明自己无辜的方式千千万,你们却选择了要杀了我灭口,极恶之人大概就莫过于此了吧。”
这话的说法有点茶里茶气的,但是却极具煽动性。
戚依白坐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计划完全落实后,施施然准备离开了。
期间,一个坐在隔壁包厢的修士摔了个杯子。
“岂有此理!”
他们确实是想要抓这个“炝炒牛蛙”,但关键是压根没抓到啊!
眼看着好不容易舆论反扑了一下,现在被这忽如其来的一件事搞得,全没了!
修士们立刻找到茶楼老板想要讨个公道,但这回茶楼老板也硬气了。
他直接问那个修士:“难道之前你们说要找‘炝炒牛蛙’的时候只是想要请他喝茶吗?我之前就说你们怎么忽然不找他了,原来是下了毒手啊。”
修士们简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满腔的怒火只能被强行压下来,吃了这个闷亏。
他们吵架声很大,楼下也能听见。
偏偏茶楼老板也是个有性子的,人都得罪了,那就得罪个彻底,于是直接问修士们:“那些魔修真的是你们端掉的吗?”
这次的几个修士只是底层喽喽,知道得不多,但也能猜到应该不是自己人干的。
到这个份儿上他们怎么可能露怯,大声说是他们的大师兄于裴做的,并且吹嘘了一下于裴的实力。
然而……
并没什么人信他们。
戚依白看他们吃瘪,甚至涨红了脸,心情极好。
她没有久留,又在街上转了一阵子便回去了。
“我的计划告一段落,你的呢?”戚依白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宁城。
宁城今天把爆珠和椰果研究了出来,戚依白吃得颇为开心,嘴角忍不住得上扬。
他穿着围裙,和外面传闻里的凶神恶煞和高高在上都不同,看起来就是个寻常的居家男人。
“即将开始。”宁城言简意赅。
戚依白颔首:“抢你的功劳的是于裴哦。”
宁城淡淡道:“我知道。”
他和于裴有仇,主要还是因为那个玉佩以及对方戚依白旧情人的身份,他当然相信戚依白和对方没有关系,但该吃的醋也是一点都少不了的。
戚依白托着下巴问他:“你不会是搞了什么损招吧。”
宁城让她喝着奶茶,看她一脸期待的样子,有些无奈:“……算是。”
戚依白问:“说说看?”
“还记得那个玉佩吗?”宁城问。
戚依白道:“记得,不是丢掉了吗?”
“我后来想想确实有用处。”宁城徐徐道:“我给了个……女人。”
戚依白瞬间明白了。
从宁城话中可疑的停顿不难猜出,这个女人多半是个被他找去演戏&30340记;人。
于裴一般时候可能不会在意旁的女人,但如果这个人拿着他的玉佩,还在城内,他肯定还是要稍微管一下的,避免对方拿着他的名义去闹事。
如果这个人再有几分柔情蜜意,稍微哄着他一些,于裴就算是不动心,也会看在往日情分上留她在身边。
这和戚依白前世那会儿可不一样,那会儿是纯属倒霉了,和剧情杀差不多,但是现在如果有意安排,恰巧这个妹子还家世清白,有几个小钱的话,当个卧底不是难事儿。
戚依白点头:“是个好选择。”
宁城看了她一眼:“我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小心眼一些。”
戚依白很快就意识到了他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当天下午,一个消息就传开了。
原来,在茶楼之后,很多人都知道了是于裴杀的魔修们。
这个名字在修真界算是响当当的,但炀城有宁城,所以对他不怎么熟悉。
于裴火了之后,就出现了几个妇人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原来这女子居然是于裴的情人,昨晚和于裴在一起郎情妾意的时候还被人看到了!这两人平时干那档子事儿的时候都在女子家里,女子住的地方隔音一般,他们干点什么事儿隔壁听的一清二楚。
那几个妇人几乎是把女子拖了出来,逼着她承认了这一点。
戚依白听得离奇,哪儿能这么巧?
再说了,那于裴也不是草包,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可能有闲情雅致干那档子事儿?
宁城也没瞒着她:“那女子是我的人,昨晚是她一个人假装出来的。”
戚依白一下子就懂了,合着这其实都不需要于裴参与,于裴只需要和这个女子在一起被看到一次,然后是什么剧情全靠女子一张嘴说,说得次数多了,也就被坐实了。
本来是想着防患于未然,结果没想到真有这等好事。
于裴一瞬间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他找了几个修士给他作证,但根本没用。
再加上之前大家都说是于裴一个人杀的魔修们,包圆了所有的功劳,所以现在大家几乎认定了魔修不是于裴杀的。
于裴的证词颠三倒四,毕竟他本来就没去杀魔修们。
严看着大家对他越发不信,就在于裴想着要拿出点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撕烂造谣女子那张嘴的时候,更倒霉的事儿又来了。
那晚乌漆麻黑的,谁也没想到居然还有目击证人!
有人亲眼看到了宁城从魔修死亡的地方离开!
至此,于裴这个抢来的功劳还没捂热乎,就已经被物归原主了。
不仅如此,他的名声还差到了一种地步。之前被他策反了的那些人都觉得自己被他骗了,对宁城有所愧疚,所以现在更加坚定了要站在宁城这边。
之前修士们铺垫的那些宁城和魔修同流合污啦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不攻而破。
众人觉得大概宁城这种才是真正的英雄,做到了荣辱不惊,坦然面对对自己不利的舆论。
严长老发现自己的计划告破的时候,刚刚潜伏在了魔修的据点周围。
记听到这个消息,他鼻子都气歪了,自己带队来剿灭魔修,结果刚到这儿就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就像是被人看穿了似的,一个又一个地被攻破了。
糟糕的事还在后头,于裴今天没有参与此次魔修剿灭的行动,所以不在这里,严长老就成了修士们唯一一个发泄怒火的对象。
他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修士们表情都变了,从之前的恭敬之中带了点佩服,变成了现在的恼怒和嘲讽。
“你笑什么?”严长老看到一个修士弯了嘴角,顿时炸了。
他捂着胸口,觉得自己要不是修道的话,肯定要被气出毛病来。此刻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不在对的位置了,一股恶气卡在喉管里无处发泄。
那个修士收敛了笑意,讽刺地看着严长老:“就是想问问长老,现在我们还有必要继续打吗?”
严长老咬牙切齿:“现在放弃不是更加证明我们不如那个宁城了吗……不过是个小辈。”
他说出后半句话纯粹是口嗨了,这个时候没有人再会去小瞧宁城。但是其他修士们也没有反驳,因为不光是严长老,他们自己的面子也过不去。
“上。”严长老思绪乱作一团,最终下定了决心:“我们速战速决,拿着战果去给民众们看,到时候就说抢功劳一事你我都不知情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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