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为了她(28)
戚依白暂时无法去思考关于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这个问题总会解决的,只是它的解决办法总是不那么美好。
她想起之前几次结束都挺伤人的,每次副本的结局,对于这个世界的宁城来说大概也就是永别了吧。
“好。”戚依白最后道。
宁城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悄悄地把戚依白的手握紧了一些。
随着那边的响动越来越大,看戏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戚依白担心那边会伤及无辜,李姐以及其他邻居都是很好的人,如果平白被牵连的话戚依白也会觉得不好。
虽说这只是在游戏里,但如果戚依白的行为也波及到了凡人的话,那么她和修士们似乎也没有很大的区别了。
想了一会儿事情的宁城看出了戚依白的想法,安慰道:“别担心,修士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事儿的。”
目前的情况来说,修士们才是那个食物链的最底端,他们巴不得捧着人呢,怎么可能伤害他们,哪怕是误伤也会小心着。
如果魔修尝试着攻击凡人了的话,他们也会阻止,不然就算好不容易抓到了魔修们,到最后还是得落的骂名。
这也是修士们为什么短时间内无法和魔修们分出高低的原因,因为他们太束手束脚了。
反观魔修们,那就是破罐子破摔,恨不得能多波及一点人是一点人。
就在这个时候,严长老出现了。
他从天而降,像是设计过的出场动作,问张善:“魔修,你究竟为何作恶多端!”
戚依白一时间觉得有点想笑,她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在演电视剧呢。”
“电视剧?”宁城听到了陌生的词汇。
戚依白摸了一把袖子里也很迷茫因此乱动的宁丑丑,一边心道这可真是父子连心,一边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他说的话特别像是话本里的角色。”
宁城没问太多:“确实像。”
再加上那故意凹的造型,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会知道他实际上是在尝试着吸引人的注意,洗白自己。
严长老其实一点都不在意魔修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毕竟不管是什么,只要对方是魔修就得死。
但是他特地问了一下,还摆足了架势,虽是为了自己,可也帮助了张善。
张善看看左右后,忽然轻轻一笑。
她知道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没有什么挣扎的必要了,可是眉眼里透露着的嘲讽还是表现出了他的不甘心。
“你问我为何?被逼到这一步的魔修哪个不是因为你们修士!”张善道。
严长老眉头一皱,开始有点后悔自己问了这一句了,邻居们虽然都跑远了,但是也有很多双耳朵在关注着这边的事情。而且张善说这个话的时候特地用内力催动了,导致方圆几公里以内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楚。
“你胡说些什么?”严长老也催动了内力,顺便给其他修士们使眼色,让他们赶紧记堵住张善的嘴。
其他修士们心里叫苦不迭,本来以为严长老来能帮助带他们,没想到反而是帮倒忙。他们本来和魔修打起来就麻烦,魔修们不要命啊,他们要命啊!结果严长老还下达这样的指示。
偏偏,他们还必须得听严长老的,谁叫他们修士在外界看来是一体的呢?
于是修士们压着憋屈,心里有一次把严长老骂得狗血淋头。
严长老问完,张善也意识到不妙,于是语速快了一些,自己也犹豫了一下之后选择了燃体。
张善虽然普通修炼不行,但是修魔却确实有点天赋,他的实力不是周围人中最强的,但因为执念很强所以导致战斗力也很不错。
再加上他有钱,这几件搜刮来的法器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就算是丢着玩都能支撑一些。
这下修士们更加是哀声连连了,他们搞不死这几个魔修。这几个魔修们同样搞不死他们,两边人就这样困在了这里,好在修士们还有后援,而张善看起来似乎是已经穷途末路了,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你问我和修士们有什么关系?”张善一边往外丢东西,一边道:“那关系可大了。我从小在炀城长大,就一直被燕炀阁的人欺负。别说是里面的内门弟子或者是长老了,就连一个倒水的小厮都能欺压到我头上来!我是出身卑贱,不被人看得上,但我也有底线,我也有自己的尊严,这些东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践踏的!”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可很快又要了摇头继续道:“好在这个时候还有小月,也就是你们称呼的燕炀阁主夫人来帮助我,夫人她很善良,哪怕我们素不相识也愿意对我施加援手,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度过难关。”
张善说“夫人”儿子时带着阴阳怪气的感觉,每次还特地咬字特别紧,叫人绝对不会听错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严长老听到这儿似乎是放松了一些,他以时间没有注意到张善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凶手,而他们也再也没有可能嫁祸给宁城。
他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这个世界上本就弱肉强食,如果你不够厉害的话,被人欺负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话一出,戚依白都感觉到身边的女人把孩子抱得紧一些。
这里很多人是无法和张善共情的,在燕炀阁主上任继位之后,他就已经整治了一批这样的事情——在张善的建议之下。不得不说张善在这里还是做了一点好事的,所以近几十年来的人民们都没有怎么被燕炀阁的修士们欺压过。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面对别的修士的打击时会反弹得那么严重,他们自己原本的门派都没有对他们指手画脚,凭什么轮到别人来做这些事?
张善听了这话也很愤怒,他丢了个法器上去,强行把严长老拉入了战场。
一边打,他一边继续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搬到凡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吗?难道弱小的人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吗?你真应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不是不能修炼的就是弱者,这个世界上有那么的天灾,很多人却也都坚强得活了下来,在这呢艰难的时候,你们却要成为他们的人祸。”
戚依记白听他说着,问宁城:“他这会儿倒是看得清楚,之前还性别歧视。”
宁城讽刺地勾唇:“因为他不是女人。他压根不是一个喜欢发声的人,只是因为他属于这个群体,所以他才能说得这么群情激愤。”
戚依白明白他的意思,抱着望远镜又看了几眼,发现张善狼狈得不行之后道:“但也到此为止了,无论他是多么厉害的一个演说家,这个时候也该停止他的表演了,毕竟再不停下来就没有时间卖别的惨了。”
宁城赞同地点点头。
就在他们话音刚落的时候;张善果不其然停止了自己的指控,再一次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夫人很好,她帮助了我很多。随着我慢慢长大,我一路摸爬滚打,受尽了各种欺压,也品尝过人间冷暖。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伤害到我的时候,我终于回到了我的伤心地。我在炀城的街道里走来走去,感受着人们对我的敬仰,就连之前瞧不起我的家伙也开始崇拜我了。只可惜。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夫人。我长大之后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但是她却很惊讶的拒绝了我。我追着她回到了燕炀阁附近,看到了她的父母,听到了他们对我的嘲笑——我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位置,但在他们眼里我终究是个修炼不了的废物,我好像是赢得了一些观众,但是却没有什么用。”
他说着,似乎是因为心情想起了当时的场景,笑容的温度越来越凉,几乎是要能把人冻伤。
“所以?”严长老问:“这就是你灭人满门的理由?”
他说完后,自己也接着脸色大变,为了逞口舌之便他忽然暴露了修士们已经知道真相这一点,这可糟糕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人群之中的燕洲。
一时间,他眼睛一亮,也不管燕洲为什么还能活着,总之是大声地道:“你还挟持了燕炀阁的第一继承人!”
燕洲这会儿浑浑噩噩的;甚至对这话没有什么反应。
张善倒是继续接着他的话说了下来:“当然不仅仅只有这些,后来燕炀阁还放出消息,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努力了那么久的名声瞬间轰然倒塌,我再一次成为了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存在,我的生意也出现了问题,没多久我便再次破产,一无所有。我赶忙前往了另外一个城市,花了好些年的时间,我才终于恢复了之前的位置,也结识了后来你们知道的燕炀阁主……看着那样一个同样的贫民出生的人能够那么轻松地获得我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得到我爱了那么久的人,我这才花大价钱买了功法,成为了一名魔修。”
他说到这儿,总结:“我总得靠他们近一些的。”
“你疯了。”严长老评价。
张善顿了顿,这回却诡异地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戚依白已经猜到了,他设计拥有了燕洲,却没想到燕洲也无法修炼,和他一样没有天赋。
他这么些年来一直在等待着自己能够掌控燕炀阁的一天,本来就被修魔功法侵蚀的心再一次因为打击千疮百孔。
最后,还被燕炀阁主发现了部分真相。
记张善没有说,大概是因为这最后一刻他意识到了,燕洲会在修士们的帮助下继承燕炀阁。
无论花了什么样的步骤,经历了如何的事情,他的儿子最终还是成为了燕炀阁主。
他,一个大家眼里的废物!
张善张狂地笑了。
天上乌云密布,他的眼里也是电闪雷鸣。
不知道燕炀阁的修士们如果这会儿能看到,会不会为此感到震怒呢?
你们瞧不起的那个人,最后还是成功获得了他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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