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封印
傅家和苏家在早期还是有些生意和人情上的往来的，娃娃亲也是老一辈订下的。
苏月瓶小时候也确实和傅清琅一起长大，然而到了五六岁，苏家长辈出了意外横死，关系也慢慢淡了，就相见的少了。
那时候苏纸镜也刚来到苏家，还是白白嫩嫩一个小团子，自然不记得他。
苏月瓶与那位爷爷，也是亲缘单薄，她当时年岁太小，如今已不记得他是何种人物。
不过想来，能叫自己的亲生女儿参与献祭，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
傅家并不是什么背信弃义之徒，这娃娃亲也没说取消，不过倒是说，等两个小儿长大，根据他俩自己的意愿，不会强求。
苏月瓶与傅家也不甚相熟，年纪太小，后来也不怎么联络，早就不记得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几分好感，想来与苏家这一团糟心东西相交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她的主观意见可能多少沾染个人情绪。
也不排除那傅家老爷子被苏家表面功夫骗了的情况，毕竟她这一家子长辈惯会伪装……
五六岁之后她与傅清琅就没怎么见过了，说起来，并不熟悉。
不过既然是他与她都是崇乐城里，同龄又同样天资出众的天才，又都是剑修，自然免不了被人们拿来对比，茶余饭后说道说道。
免不了彼此燃起兴趣，偶尔遇见，切磋一二。又从小一起长大，虽针锋相对，但关系还不算差，都点到为止，没什么大的冲突。
她与傅清琅，认真说，也就是打过几架的交情，确实不熟。
当然……从来都是她输，差别也就是过百招再输和僵持到她体力不支再输，反正没赢过。
不过她年纪比他小两岁，这样也算尚可。
以前被按在地上锤的时候她就总想着，下次再见面她一定会超越他。
如今，这个目标近了。
傅清琅十三岁的时候参加了遥客行的入门考，拜入昆玉峰，那时候苏擎还想着叫她与他修复关系，多亲近亲近，然而她并不愿意，那时候没少因为这个挨骂。
后来傅清琅成为昆玉峰亲传弟子，习得白玉剑，继承上一代昆玉峰峰主的名号，年纪轻轻成为白玉剑剑主，苏擎就再也没提过。
傅清琅一时风头正盛，天资实力与盛名权力皆归于身，他大道可期，儿女私情不过了了，很难束缚住他了。
起码也强求不来，道德捆绑更是不行。
苏擎也不是没有试图挽救过，然而探过傅家的口风，说是傅清琅自己的大事，以他自己的意见为重。
而傅清琅，苏擎想见他都很困难，那阵子傅清琅刚继承白玉剑，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就算他自家长辈，都找不到他人。
时间久了自然心思淡了，区区娃娃亲，对于一个年轻有为大道可期的修士，成为不了什么束缚，过于强求便成笑话了。
雄厚的实力才能成为自身依萍，足够强才没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苏月瓶很明白这些道理。
更何况他背后还有遥客行，昆玉峰。
哪里是苏家能说得上话的。
……
这边，元轻正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飞往昆山中心。
这里人迹罕至，深幽静寂，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逐渐深入，入目之处，草木生机逐渐微弱，越往里去，面前之景越是枯萎凋零。
这里已经位于昆山的禁地了，悄无声息破解了禁地阵法的元轻，还不忘把阵法又修复了回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只是来看看罢了。
元轻停止飞行，却没有走下枯木。
面前是一滩湖泊，面积不大，不过曲尺间，感觉走上几步，就能绕行一周。
湖水幽黑死寂，仿佛静止。
这里没有半点风，整个空间凝聚着沉重又骇人的气息，周遭偶尔飘过几缕黑雾，阵阵恶臭散发着，只一眼，便让人察觉不详。
这里早已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元轻没有下去踩那片土地。
她实在是快被臭味熏到窒息了。
湖水下面，连接着封印孽海的九重深渊，这里是和深渊裂隙最接近的地方。
孽海的封印禁制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磨损，终有一日会化为乌有，也就是说，那么到那时，昆山四宗，会成为抵御孽海侵蚀的第一道防线。
这些修士，会像三万年前那些前辈一样，肩负起守护苍生的责任。
元轻静静停着。
本来想着也下去看看，如今没这个必要了。
孽海的气息，已经不需要进入湖底，便可以察觉。
封印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了，再撑不过百年。
指尖染起一缕真火，焚去了这些已经能够肉眼看到的黑雾。
便转身离开。
黑雾随时都在外泄，无穷无尽，她就算一直守在这里烧，把她自己榨干了，也没有分毫用处。
“天道。”
“哎在。”
“那小孩在哪儿。”
“人家还没转生呢，再等等。”
“这封印能撑到他转生对吧。”
“能能能。”
元轻长叹一口气。
接下来一阵子，她真的有的忙了。
……
先前与天道谈了很多，关于孽海，关于封印……这个由众多生灵，耗费千年，以鲜血和神魂绘成的禁制，仅凭她一人，无从修补。
可是有了天道的视角，也可提示她一些思路，一些破局之法。
无论有没有效果，她都得试一试，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比如，“孽海之子”，即将转生到人间。
生来便能容纳、掌控孽海的力量，这样的孩子，注定善恶难控，她得早点找到他。
用得巧妙，这是人间的一缕生机，用得不巧，为祸四方，便糟了。
“……”
所以“孽海之子”是个什么鬼，狗天道说这个词的时候，她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问天道是谁，它又说它不能说，等她见了便知道了。
又搞什么东西，总觉得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希望不会是些认识的家伙跑过来披个皮。
毕竟容纳、掌控孽海的力量，听起来也太熟悉了。
孽海这种地方，汇聚着生灵的贪瞋欲及因果孽障，所有解不开化不去的负面堆结，有生灵便有孽，与生灵共生，无法真正毁去。
简单说，是放大的许许多多负面情绪……能在孽海影响下，还有一点可能，对人间有所好感的，好像只有某个家伙啊。
其他的只会对灭世更积极些……
或者说，真的是个孽海的新生儿？
从天道口中，“孽海之子”这个说法上来讲，有可能是这样的。
……但是这个世界的因果轮回已经与孽海隔断，原则上不能再诞生新的邪物了。
所以什么“孽海之子”……
元轻心情复杂，一时难以言喻。
……希望新转生的这家伙，能好搞定一点，不要给她增加太多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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