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周屿|坠落月亮
eresolanoche,calladayconstelada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寞与群星。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她是一个异常矛盾的人，冲冲显示着冲突。
不熟之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内向认生，和独处时大胆、冷静的行为。
纹身、抽烟、时不时地沉思，和隔老远就能听见她和朋友们开玩笑活泼哈哈大笑的声音。
青涩半吐的话语和热烈、挑逗的动作。
开放、宽容的视角和不动摇的个人固执。
细微的敏感和大大咧咧的迟钝。
某些方面的大胆和鸵鸟行为
无所谓的态度和带着悲伤的眼睛
冷漠的结论和温和的再见。
可是这么些一个个的冲突，在他眼里他还是觉得异常迷人。
而这些，全都汇成了她。
即使在早晨，另一侧余温都消失的被子空出了空间，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保持着好心情，他也的确需要点个人的时间来消化一下突然到来的巨大的喜悦。
是什么发现不对劲的呢？
在自己发了三条申请好友记录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时候。
在楼下等了她两个小时，有事不得不走，最后碰见她，她直接当做什么也没看见，陌生人一般地往宿舍内走的时候。
巨大一盆水从天而降，将他凉回现实。
回到寝室后又给她发了三条微信好友申请。
和前面一样的结局。
他一晚上都是昨天的光景。
她表情管理很好，应该有很多人觉得她不太好懂，但是对他而言不是这样。
她说话的时候会刻意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是在听别人说话的时候情绪就会泄漏出来，在打字聊天或者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样。很多次碰见她不知道在和谁通话，虽然听不见任何内容，看着她皱眉或含笑，他都感觉能和她共情。
她有一双过于好看的眼睛。又大又清澈，情绪都蕴在了里面，所以他一下就能看出来。
奇怪
他不太是个自以为是的人
但是对她常常会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如此。
她即使没有说出来，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她一点儿也不懂他。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想了解他。
即使在告白的夜晚，她在意雪也要比在意他多得多。
她很喜欢下雪，看雪专注地想要钻进去一样，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她站在雪地里，手里还抓着两把雪，和朋友在那里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玩得很欢，和他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的样子。
阳光闪烁从白茫茫反射向上，映出来的七彩光影在空气里。她白的在雪地里皮肤有些透光，从一边跑到另一边，耳垂上还是只简单地带了两个耳钉，在阳光下闪光。
自带bgm的一帧一帧的画面。
雪他看得已经厌烦，花年年都有，小鸟就在这里，猫和狗他目前并不太能分清。
这些都是很常见的东西。
但她不是。
好喜欢她。
他不是没有对别人说过喜欢，不过是情话。
但对她，他莫名有点难以开口，他可能不知不觉赋予了这句话很多的意义，反而让我喜欢你变得沉重起来。
他第一次正经表白，快紧张死了，结果好不容易说出口的时候，氛围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虽然他认为他俩就差一个形式，但是这样勉强的氛围，他都想要撤回他告白的话语，说再等待下一次。
被拒绝了。
还算在他意料内，他都已经习惯被她拒绝了。
奇怪。
第二次
这次又换了一种方式。
啧
她的脑回路真的时刻会激发他的好奇，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越观察她，他就越了解自己，还有她。
虽然最后一次见面他一点儿也不想回忆，但是他的的确确更加了解她了。
他之前的困扰一下获得了答案，解开了。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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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个笨蛋。
她以为自己躲在自己的角落里躲的很好。据他所知，这一级的就有男生对她有好感，只是被她的高冷踌躇不前，上一级有一个学长也喜欢她，也是到处夸她眼睛，他听到的次数都不止一次，不过有些庆幸的是再也没有后续的故事。
想起了自己发送了至少十几遍都没通过的好友申请。
大概能想到是什么场景。
哦，不，按照她的个性，可能知道都还不知道。
每天都在和朋友们嘻嘻哈哈，好像从来不知道那些事情。她和司露一说话的时候，不会去控制音量，她说话真的很有趣，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会笑出来了。
或许她也知道，只是她不想关心。
就像他们两个之间的故事一样。
呵
冷血的女人
周屿被现实敲打做人了。
不，准确来说是被沈月澄敲打做人了。他第一次这样被人嫌弃。
短短半个月内，被彻彻底底拒绝了两次。
也不是，她明显不讨厌自己。
想起来和她在一起的画面，想起月亮，想起那些夜晚，想起她的眼睛，带着漩涡的眼眸，未语的眼尾，撒娇般地眨眼，还有她的唇………
气愤都生不起来。
迷人又神秘的月亮，悄悄地找上了你，陪了你片刻又走了，温暖褪下后就只有冷漠，和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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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寒假，周屿都在和朋友日夜颠倒地开黑、健身、看球赛、还陪兄弟在酒吧一起找了份唱歌兼职，兼职了一个星期，被朋友赶走了，说要的全是他的微信。
他无所谓，就又找了些另外的打发时间的事。偶尔微信冒出几个好友申请，看都没再看。反正不是几个月前，等着某个人的好友申请通过的时候。
在一切活动的间歇里，都在想她。
或者说是在以想她为背景上加了许多活动，没有预告地跳了出来。
可能大家刚开始都会认为她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但其实不是。
她和自己没办法对视三秒，总是会先避开视线，在她不那么理直气壮的时候。
但几乎没有看到过她脸红。
她没有在害羞。
这可能是她所擅长并且习惯地伪装自己的方式。
想起来她重复最多次的话：不想要别人知道。
他能奇妙地在无法理解的同时知道她的点。不如不明白与理解。
他慢慢习惯了这种状态了。
然后在新年第一天收到了她的短信，看上去像是群发短信，但肯定不是。
又开始了她的鸵鸟行为，周屿都能模拟出她当时的心理状态
啊，说了要做普通的大学同学，当然要发个新年祝福啦！
啧，越想越气。
想起来那个大雪的夜晚。
她当时一连串的话砸了过来，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愣了两秒之后就发现她逻辑无法自洽了，他正打算反驳的时候，看到了她的表情、她的眼神。
他还是接受了，因为这代表了她的思维流程，她确切就是这样想的。
她已经给出了她所认为的，在她那里目前全面又完整的逻辑自洽的一套话术出来，认真又滔滔不绝地来说服你。
-----------你根本不喜欢她，你所认为的喜欢是你的一个误解。
比起不爱你更悲伤的是什么
是她根本就不相信你的爱。
最后他不甘心地问她最后一句话：“你要这样一直带着心动寂寞下去吗？”
她说是。
束手无策，他也没有办法，况且也觉得她说得对，如果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了，他也做不了什么，没有非谁不可的生活，他寒假的生活和他暑假的生活没有一点儿不同。生活回归正常轨道，实际上对他的生活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反正她也从来没有想走进他的生活。
他其实都知道。
生活一直在继续下去，没有为谁停留，爸爸妈妈两人世界去旅行了，他回到妈妈老家陪外婆外公住了一周。
外婆外公在退休后，就回到了祖宅过世外桃源的生活。他过去正好多了一个劳动力。
挖地简直快累死了。
然后发现说什么身体累到了极致什么都不想想，这句话果然是骗人的的。
情人节，朋友圈全是秀恩爱的，郑祁和司露一也开始了，宿舍群大家三个都脱单了，都在群里调侃怎么落单的反而是自己。
也没有什么波澜，但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是秀恩爱的是沈月澄的话，只是假想之事，他的嫉妒已经开始向外冒出。
平淡一下激荡起来了接二连三的水花，平静、冷漠的假象被打破，他就是不甘心，他想要坠入和她的关系网中，他想和她的生活息息相关。
什么不要惊动她，等她自己情愿。他才不要这样做。
他坐在沙发上，今天刚好回学校有点事，就睡在了学校附近的房子里。刚看完了一遍她的微博，她又看了两部电影，他都看过了，等会儿晚上可以再看一遍。
点开了短信，看着新年快乐，和发信人月亮。
手指动了动，点了发送。
节日快乐。
能够想到她的反应，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周屿甚至恶劣地想到，那就都别谈恋爱好了，都别忘掉对方，互相折磨，至少也只是他们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正在进行，哪怕无趣、冗长、轮回、重复的故事。
意料之中的无反应，洗完澡躺在床上，习惯性地又点开她的微博主页。还在恶劣地想着要是微博有访客记录就好了，她就能知道自己天天都在看她，天天提醒着她。
发现有一条新的微博。
一小时前
一张月亮的照片和一篇文章的长截图和一段话。
莫泊桑的《月光》
“你看，我们所爱的，常常不是一个男人，而是爱情本身。”
“那天晚上，月光才是你的真正情人。”
啊
第一反应是原来她知道，看来不需要访客记录了。
读完了文章，反应过来。
真棒！沈月澄。
阿尔忒弥斯射出了她最棒的一箭。
心坠入大海，随海浪起伏。
真是一丝不漏、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下来。
周屿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个赞，也不留余地的。
过了十分钟，直接气笑了，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
她真牛啊
在这个时刻
行，打住
周屿，你再这样下去要变成舔狗了。
谁先找谁就输了
不就是没有月亮的生活
能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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