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再言语

带着些许开玩笑般的微笑，但言语间满是谦逊，流露出对萧楠绝对服从的态度。萧楠对雷蕾这样的态度十分满意。
  雷蕾起初只是萧楠公司里的一名普通员工，那时候因为沈枫买下一栋大厦需要一位管理者，所以顺便招入了雷蕾。
  那时，雷蕾成了沈枫的手下经理，鞍前马后地忙碌了好长一段时间，接着便成立了枫叶传媒有限公司，并且同样依赖雷蕾处理具体的日常事务。
  之后沈枫成功收购了魏氏集团，运用股票策略一跃成为魏氏集团的最大股东，顺利挂靠股权。控制了魏氏集团后，沈枫将萧楠重新调回公司，让她继续担任执行总裁的职务。
  这时候，实际上雷蕾与萧楠之间的交流并不算多。然而，随着魏氏集团与枫叶传媒有限公司在业务上的合并以及财务上的频繁往来，雷蕾不得不开始与萧楠接触并建立联系。
  刚开始，雷蕾对此感到很不适应。其实这也很正常，尽管雷蕾现在已经是枫叶传媒的执行总裁，但实际上她仍然是一名打工者。
  相比之下，萧楠并非如此，她以前就是雷蕾的上级，而且她与沈枫之间存在着某种复杂模糊的关系。这一切都明确地向雷蕾传达了一个信息：萧楠的地位比她更为重要。
  雷蕾是个聪明人，并不太在乎地位高低。加之萧楠本身就是个很强硬的性格，所以雷蕾明智地避开与她的正面冲突，而是选择以近乎下属的态度待她。
  感同身受，萧楠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她察觉到了雷蕾对自己恭敬的态度，于是对雷蕾更加客气，两人相互礼让反而使得工作开展得更好。
  这让沈枫也非常乐意看到这种局面。一次，雷蕾问萧楠：“萧总，那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呢？”
  她微微一笑：“您说怎么做，我就照办。”
  萧楠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不必了，轻梅在那里盯着呢，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雷蕾尊敬地瞥了萧楠一眼，笑着不再言语。
  此刻的局面陷入了僵持之中。言思财犹豫许久，最后低头，颇不甘愿地承认：“沈董事长，是我的不对……我高估了自己。”
  言鲲鹏也陪着笑脸道歉：“沈董事长，是我教导无方。”
  沈枫淡然一笑，摆摆手：“没关系，年轻人嘛。”
  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让言思财紧握拳头，但他不敢发作。因为他明白，在这一刻，这个地方已经不再由言家掌控，真正做主的是眼前的这位男子。
  就在这时，周全林终于按捺不住，向前迈出一步，颤抖着说道：“沈董事长，我……我……”
  沈枫正准备开口，柳柳在他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暂时别说话，让周全林吃点苦头。
  刚才周全林的确出言不逊。深知自己在这里不算什么知名人物，之所以畏惧言家，不过是依赖言家的项目维持自家生意而已。
  但从沈枫现在的态度来看，突然发火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自己刚才的话确实说得太过分了。
  周全林吓得连连鞠躬：“沈董事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鞠躬的同时，这位背负着重担的中年男子并未忘记此行的目的和底牌，悄悄拉了一下自己的女儿——让她出手。
  周小佳正是他在此次宴会上的底牌。相比其他出席宴会的名媛贵妇，周小佳并不那么显眼，但她胜在真实。
  周小佳给人的整体感觉非常纯真，如同清水般清澈，这是许多同龄女性身上所缺乏的特质。
  看到父亲焦虑不安，周小佳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慌张地向前一步，情急之下抓住了沈枫的胳膊。
  这一举动多少有些冒犯。若非看在情面上，轻梅早就上前教训她了。
  即便如此，鲍大小姐依然快步上前，一把挽住沈枫的胳膊，目光威慑地瞪了周小佳一眼，半开玩笑地说：“没想到周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原来也是个热情好客之人啊。”
  这句话就像相声演员抖包袱那样，十分损人。
  文章曾多次提及，鲍大小姐的身高极高，净身高就有女生难以企及的一米八二，此刻穿了高跟鞋几乎与沈枫等高。
  鲍大小姐居高临下地看着娇小玲珑的周小佳，眼神犀利而轻蔑。
  就这样，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僵持起来。大约僵持了十几秒后，周小佳突然带着一副特别委屈的表情说：“鲍姐姐，您就别为难我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随后，她转向沈枫，满脸撒娇地说道：“沈董事长，我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啦~~~”
  全场一片惊讶。这些人见惯了世面，公众场合撒泼的行为他们都见过不少，但像这样公开撒娇的情景却实属罕见。
  对于周小佳的这一行为，有些人了解她的性格，有些人则不了解。他们从未想过这样一个规规矩矩的小女孩会说出这样的话。
  沈枫实在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他轻轻拍拍鲍大小姐挽着自己手臂的那只纤细的手，温和地说：“没事的轻梅，不用生气。”

  说完，沈枫扭头对柳柳道：“柳柳，给周小姐一张我的名片。”
  然后，沈枫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话：“无非就是生意上的那些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们再找我吧。”
  随后，他不再搭理言家父子，悠哉游哉地转身离开了。
  言鲲鹏和言思财尴尬地互看了一眼。
  周晓佳望着满头银丝的老父亲，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爸，你就放心‘四二七’吧，我保证能把家里生意搞定。”
  周全林的手颤抖着朝女儿点了点头：“小佳，我相信你能做到。”
  随后，周晓佳离开了酒会宴会厅。在此刻直接打电话不仅显得非常不礼貌，而且还担心会被别人窃听。
  周晓佳走进洗手间，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便开始对着名片，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那串电话号码。
  正当周晓佳准备按下接听键时，
  突然，一只手猛地夺过了她的手机。
  周晓佳吓得一跳，本能地想要回头查看，然而那个人动作极快，像泥鳅一样迅速转身，瞬间绕到周晓佳的背后。
  下一秒，一只纤细但力度十足的手臂从周晓佳脖子后面环绕过来，紧紧勒住了她的颈部。
  周晓佳刚要开口呼救，耳边却传来冰冷的声音：“周晓佳，如果你想活下去，那就别大声叫喊。否则我手指一抖，这颗钉子可能就不小心扎进去了。”
  说话的是个女人。
  周晓佳听力极佳，几乎立即认出了对方：“你是跟着沈董一起来的那个女人？”
  对方回答：“柳柳。”
  柳柳冷笑一声：“果然是各有各的路数，看来你的耳朵还挺好使。”
  周晓佳略微放松了口气：“是你的香水味儿，味道很独特，尾调特别苦涩，我闻出来了。”
  柳柳再次冷笑：“周小姐鼻子灵敏，可惜脑子不够用。沈董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他身边的环境远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无法接近他。我劝你最好收拾行李赶紧离开，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
  周晓佳半开玩笑地说：“是谁让你来说这番话的？萧楠？鲍轻梅？还是白若韵？”
  她又调侃道：“该不会是你自己主动跑来教训我吧？”
  柳柳玩弄着手里的钉子，冷冷地说：“你觉得你自己很聪明吗？”
  接着，她手中的钉子闪电般掠过，贴着周晓佳的喉咙滑过。
  周晓佳感到一阵寒意穿透身体，顿时吓得不敢作声。
  柳柳凶狠地笑着说：“你还嫩得很，你不用管是谁让我赶你走，你只要听话照做就行。问太多问题的人通常不会有很长的寿命，懂吗？”
  刚才的那一幕让周晓佳的确受惊不小，她连忙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家确实是来做生意的，对沈董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柳柳嗤笑一声：“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撒谎，我可能会带你去找那些能说实话的地方。”
  周晓佳连连点头：“我记住了。”
  柳柳哼了一声，她的手臂渐渐松开，同时，周晓佳感觉到她在缓缓后退。
  一段时间后，周围再也没有动静。
  周晓佳下意识地回头张望，却发现柳柳已经消失了。
  周晓佳无力地蹲在地上，原本就消瘦的身体显得更加单薄。
  尽管受到了柳柳的威胁，但周晓佳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的确，有时候利益才是最关键的因素，许多别的事情相比之下似乎变得不重要。
  世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人们并不是觉得一件事不够危险，反而是因为它危险，所以才会觉得其背后的利益足够诱人。
  当然，有时候并非如此判断，而是事实上的利益确实很大。
  所谓富贵险中求，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沈枫接通了周晓佳的电话，并约定酒会结束后在VIP休息室见面。
  周晓佳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酒会结束后，VIP休息室内。
  沈枫慵懒地坐在沙发中央的位置，柳柳和鲍轻梅坐在他身旁，而周全林父女则满脸紧张、忐忑不安地坐在下座。
  周全林讲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并请求沈枫帮忙，沈枫略微思索片刻后转向鲍轻梅问道：“轻梅，萧总走了吗？”
  鲍轻梅点点头：“萧总已经回去了。”
  “哦……蕾蕾呢？”沈枫似乎若有所思。
  “雷总也回去了，搭萧总的车回去的，听说今天两人都有事情。”
  沈枫抓了抓头，继续问：“那魏氏集团建材供应商的事你知道吗？我们是否有货源短缺的问题？”
  这句话其实已经表明，沈枫打算如果存在货源短缺，就从周全林家进货，这样一来周家就有了赚钱的机会。
  周全林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鲍轻梅看了眼兴奋不已的周全林父女，淡笑着回答：“沈董事长，这件事情我不太清楚，应该没有（短缺）。”
  周全林父女的脸色立刻暗了下来。

  沈枫哦了一声：“不能换其他的小供应商吗？”
  周全林父女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鲍轻梅嘴角微扬，摇头道：“不行，沈董事长，这件事我不知道详情，但是据我所知是没有空缺的。这些供应商已经和我们签订了合同，临时违约并不妥当，而且他们与我们合作已久，是魏氏集团熟悉且信赖的人。现在突然更换供应商，会引起大家的恐慌，这不是单一供应商的问题，而是关乎整个局面的大事。”
  沈枫略感尴尬，偷偷碰了碰鲍轻梅，低声说道：“喂，鲍总，给个面子嘛，我都把牛皮吹出去了。”
  当然，他们的对话柳柳也能听见。
  柳柳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枫，默不做声。
  鲍轻梅严肃地回应：“不行，沈董事长，这是我们公司的生意，如果你坚持这么做，那好吧，我可以执行，但如果问我意见，我觉得不合适。”
  沈枫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尴尬地笑了笑：“那现在怎么办？你给我支个招吧。”
  鲍轻梅斩钉截铁地说：“等着出现短缺啊，很简单的事情，一旦有短缺，我们就组织招标，符合条件的供应商我们自然会用，这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沈枫抬起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啥，小佳，你再去详细咨询一下轻梅，看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公司具体事务我一般不管，你们商量就好，我先走了。”
  说着，沈枫起身离开，柳柳紧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鲍轻梅和周小佳父女。
  鲍轻梅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中间，随后抱怨道：“现在的服务人员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坐在这里这么久，连杯茶都没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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