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喝点儿水，”杰森把杯子递给她，“缓缓再走。”
阿妮娅其实已经没事儿了，她只是那一瞬间很害怕，过了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但是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我们接下来去哪玩儿？”
“还要玩儿吗？”
就算不害怕了，也得饿了吧，他们这都走了一天了。
杰森的攻略上也就剩下一个摩天轮了。
“那我们就去吃饭，晚上有灯的时候就去做摩天轮好不好？”
“行。”
游乐园的饭不能说难吃，但也称不上好吃，只是填饱肚子罢了。
“我们应该对他们的要求低一点，”阿妮娅挑起了一筷子有些被泡软的意面，“总不能让餐也做出五星级大餐的水准。”
两个人都不是养尊处优的人，有条件就吃点好的，没条件什么也能入口，这里的饭还算不上什么。
他们都有过吃不上饭的时候，也都有过难以想象的痛苦。
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他们也好好长大了。
虽然不敢说自己成为了一个多么好的人，但是他们觉得自己过得都还不错。
阿妮娅虽然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是也有院长妈妈无微不至的关心；虽然遇到了末世吃了不少苦，但是也有国家护着她长大；虽然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生命，但是也有了自己的奇遇；虽然在刺客的世界很辛苦，但是她遇到了一个视为父亲的人；虽然系统不太靠谱，但是他是真的很喜欢也很照顾她；虽然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是她也遇到了许多很好的人，也遇到了杰森。
杰森更不用多说了，他似乎只有在被布鲁斯收养的那几年才是真正的快乐过，其余的时候，世界仿佛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把他推入深渊。
他甚至被亲生母亲亲手送到了小丑手里，被那个疯子活生生地打死。
他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要让他活过来呢，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还不如就永远地停留在那里，不用再来面对这一切。
他从坟墓里爬了回来，又重新走进了这该死的人间。
不过命运对他似乎也不坏，杰森想，还是有人愿意喜欢他的。
但是杰森又不确定，阿妮娅在了解了真正的他之后，还会不会喜欢他。
还会不会愿意喜欢这样糟糕的他。
“杰森，听说在摩天轮的最高点许愿会实现的，对吗？”
阿妮娅的声音打断了杰森自厌的情绪，又恰到好处地安抚到了他。
“是在最高处接吻的两个人，会永远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坐上摩天轮之后，杰森说：“但是我不信。”
他不相信这种传说。
说到底，杰森根本没有得到过什么好的结局，他也不相信电影里那种近乎圆满的完美落幕。
他现在干的事情，算是他的职业吧，就已经决定了他不会有太好的结局。
要么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上，要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
退休仿佛是梦里才有的事情，他们等不到的。
但是阿妮娅相信。
阿妮娅虽然也经历过了诸多苦难，但她遇到的那些对她意义重大的人，让她现在还像是一个孩子。
不是说她不成熟，是她知道黑暗却愿意相信光明，是她现在仍然能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以及从未改变过的明朗和快乐。
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会是“刺客。”
阿妮娅说：“我信的。”
外面七彩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明明灭灭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阿妮娅的神情十足的温柔。
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那一刻，小小的空间仿佛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的心跳和阿妮娅的声音，“杰森，我相信的。”
他们两个离得很近，杰森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橙花的味道，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显得燥热了起来。
阿妮娅转头看向他，笑了一下，“杰森，我想吻你。”
仿佛只是为了告知一声，还不等杰森反应过来，阿妮娅就贴上了他的唇。
只是嘴唇对嘴唇，两个人还睁着眼睛互相注视着对方，丝毫不像是成年人该有的吻。
杰森低笑了一声，反客为主地按住了想要离开的阿妮娅，手从她的后颈向上，阿妮娅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没有给她留下反应的时间，他们的唇瓣又贴合在了一起。
不像是刚刚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杰森明显要用力很多，阿妮娅绷起的身体早就不知不觉间软了下来。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气喘，杰森双手捧着她的脸，额头与额头相贴。
“阿妮娅，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阿妮娅很不喜欢杰森这么说，搞得她眼光好像很差似的。
“我也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啊，喜欢你，追求你，等着你回头走向我。杰森，选择你是我的事情，但是你既然回应了，就不许总想着逃避。”
“我尽力？”
“真的吗？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听听他犹豫的语气，阿妮娅才不相信他能做到。
“那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杰森笑着问道，“我性格暴躁，脾气不好，还爱记仇，这些都是真的，总不能不让我说吧？”
那只是他自己说的，阿妮娅更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眼里的杰森，会害怕她不开心特意抽时间陪她，会记得她小小的遗憾，带她来游乐园，会时刻注意自己是不是害怕，虽然也会气急败坏地说她两句，但那也是为她好。
阿妮娅觉得杰森哪哪儿都好，至少到现在一直都是。
“我不允许别人说我喜欢的人不好，包括你自己，杰森。”阿妮娅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如果你让我忘记刚才的那些话。”
阿妮娅不高兴地瞪着他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现在，杰森，吻我。”
杰森从善如流地低下了头。
这里不愧是哥谭啊。
被打扰的阿妮娅面无表情。
为什么毒藤女要来游乐园呢？这里又没有植物。
杰森动作熟练地把阿妮娅塞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阿妮娅听到他明显压抑着愤怒的声音：“阿妮娅，你躲好。”
“你去哪儿？”阿妮娅拉住他问道：“你要去毒藤女那里？”
杰森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绿色的眼睛仿佛被点燃了似的，“别担心，我只是去疏散人群。”
杰森不由分说地拉开了阿妮娅的手，逆着人流往前跑。
她的男朋友太有正义感了，不愧是她喜欢的人。
阿妮娅叹了口气，也准备去换了衣服帮忙。
她的脚步一顿，不是吧，不只是毒藤女？
阿妮娅转过头，看到了扛着锤子的小丑女，她梳着两个辫子，头发却有三种颜色，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笑容。
“就是你了，小姑娘。”她的笑容有些扭曲，“但是你也不要怪我，谁让蝙蝠侠不肯让我去见我的布丁呢，我只好想办法让他带我去了。”
阿妮娅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你的布丁？那是你男朋友？”
小丑女被她的眼泪震住了，阿妮娅觉得应该是没人敢在她面前反问。
“是，就是我男朋友，你知道吧，就是小丑，他是我的小南瓜。”小丑女仿佛来了兴致，开始跟她大倒苦水：“这些天新闻上都在说我的布丁被杀了，但是我不相信，他一定是被蝙蝠侠秘密囚禁起来了，我得找到他。”
阿妮娅感动地直点头：“那你一定很爱他吧，为了你们伟大的爱情，我愿意配合你去威胁蝙蝠侠，只要你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丑女意外地看着她：“真的吗？你真的愿意？”
阿妮娅猛点头。
阿妮娅就见小丑女开心地笑了起来，连锤子都放下了：“你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们的爱情的，小姑娘，只要见到我的布丁，我就放了你。”
阿妮娅的眼泪差点停了，她还记得小丑的人头还在她这里呢，也不知道给了她能不能放她走？
好在阿妮娅还没有昏了头，这个想法马上就被她踢出了脑海。
“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阿妮娅哭得更大声了。
小丑女被她的哭声震得差点捂耳朵，但是她的兴趣也被勾出来了，甚至还劝她：“别这样嘛，能活着还是好好活着，干嘛要这么想不开。”
阿妮娅直接坐到了地上，开始跟小丑女诉苦：“你刚刚看到跑走的那个男人了吗？”
小丑女点头，她刚刚确实看见了那个人的背影。
“他是我男朋友。”
【宿主，你有男朋友了？我才走了几天啊。】开会回来的系统就听到了这个差点让他数据乱码的消息。
【别说话，看我表演。】阿妮娅分神回了一句。
小丑女有些同情地看着阿妮娅：“是他不爱你了吗？”
阿妮娅用手捂着脸，尽力做出伤心欲绝的模样：“是啊，他把我丢在这里，说是要去救他的前男友。”
“前女友。”小丑女纠正道。
哪知阿妮娅更加激动了，她拉着小丑女的手，大声反驳：“你没听错，就是前男友，他说他的前男友在里面，那个人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他要去救他。”
估计是被阿妮娅凄惨的故事打动了，小丑女没有挣开阿妮娅的手，还顺势坐到了她旁边，递给了她一块手帕：“你快别哭了，要不，一会儿我去替你杀了他？”
阿妮娅抹了一把脸，疯狂戳系统：“我这要怎么演下去啊，小八，蝙蝠侠还没有到吗？”
“他们在毒藤女那里呢，宿主再坚持一下，红罗宾已经发现小丑女了。”
在蝙蝠洞支援的红罗宾确实是发现了他们两个，不枉阿妮娅专门坐在了监控正对着的地方。
“b，毒藤女应该是障眼法，我发现了小丑女。”他顿了一下，“大红，她和你女朋友在一起。”
“什么？阿妮娅怎么样？”
杰森心里铺天盖地的恐惧简直要把他淹没了，他不该就这么把阿妮娅放在那里的，她那么柔弱，碰到小丑女肯定害怕极了。
“额，她正在和小丑女痛骂她的男朋友。”红罗宾顿了一下，声音了含着笑意：“那个扔下她去找前男友的男朋友。”
杰森被吓得什么情绪都没了，甚至还因为分心被毒藤女的小可爱们抽得一个趔趄。
他现在想过去也走不开，手里的除草剂不要钱似的撒。
系统还在安慰阿妮娅：【小丑女还算是比较温和的反派了，她和毒藤女对女性还挺友好的。宿主，坚持住，再哭一会儿红罗宾的支援就到了。】
阿妮娅：【毒藤女怎么回事？小丑女要找小丑，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毒藤女和小丑女关系很好的啊，她还一直劝小丑女离开小丑呢。】
【关系有多好？】
【在很多世界都结婚了的，你说关系好不好？】
阿妮娅：突然有了一个危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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