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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相约望江


凤扶兰心中一动,淡然相问:“你们家乡的习俗真是奇怪,若是女子无子会如何?”

        “那还不简单,可以去孤儿院领养孩子,也可以通过大夫的治疗得到孩子。”

        魏朱眼眸一眯,坏笑着道:“我告诉你,我们那里随处可见‘治不孕,到天成’或者‘帝国协和医院,孩子的摇篮’。”

        “在我们南国,单单放下男子的私欲不说,便只为了丰盈子嗣,也是要纳上几房妾室的。”

        魏朱轻轻一笑:“殿下,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老大她与我是老乡,她从小也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和谐而又美好的一夫一妻的世界里,所以,在她的观念里,也从来都是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妻子。”

        魏朱说完,便看见凤扶兰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心下一松,也不再多说,跳下扶拦,径直离开了水榭。

        这两日,上荒门因为非欢等人的回归,信件如雪花片一般自四面八方飞来,金彩、银宝等人一度拆信筒拆到手抽筋,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一听到鸽子扑翅膀的声音手就自然的发抖。

        非欢、青葵两人搬了一张贵妃榻摆在院子里,旁边立着一张方形酸枝木小几,几上茶点齐备,二人人手一本流水一边听着金彩念信报,一边由银宝投食。

        “北国皇帝老当益壮,重振雄风,一口气纳了五个美人,两个婕妤,忙着造人。”

        “大漠阿吉拉公主和她的驸马造人成功,如今公主已有孕三月。”

        “去年冬季下了几场大雪,瑞雪兆丰年,今年的收成可能会好。”

        “靠,等等,等等。”非欢将手上的流水账重重拍在小方几上,小方几颤悠悠的晃荡了几下,险些散架。

        不耐烦的埋怨:“你们念的时候好歹筛选一下吧,说些咱们关心的消息,至于这些没有营养的就不要念了。”

        “主子,您之前不是没说嘛。咱们以为您全部都要听了。”

        “好吧,好吧,现在我说了,你们选选。”

        金彩、银宝两人就低下头尽职的筛选起来。小冰在一旁呆得无聊,也走上前,拿起一张张小纸条认真的看起来。

        “主子,有了,这是三胡子组长的消息,三胡子组长接了个大单前往西疆去了,说是一去可能要大半年,银子已给您放在老地方了,望您勿念。”

        “啥时候都是三哥靠谱,难道上辈真是我亲哥来的?”非欢拿起一颗圆溜溜红润润的樱桃放进嘴里,眯缝着眼,舒适的感慨。

        “对了,还有洪挽彩那个死婆娘了,看看,她是不是又花了我不少的银子。”

        “洪组长,洪……组长这半年将近支取了您……您,呃,支取了,五千五百零六两银子。”银宝瑟缩着声音,结结巴巴将消息念完。

        “什么,这天杀的死婆娘,我,我要杀了她,你们都别拦着我,别拉着我,我要杀,杀,杀。”非欢凶狠的吐掉樱桃籽,气势汹汹的要去寻她算账。

        小冰伸手拉住她,将她按在榻上,给她取了帕子擦了嘴边的樱桃汁,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她花掉了五千来两的白银,可赚了一万两的黄金。”

        “哈,哈哈,哈哈哈……。”非欢瞪大眼珠,眼冒桃心,如果她口中的洪挽彩疯婆娘在场的话,她一定会抱着她转个三大圈。

        “得了你,好歹消停下,一门之主别整得跟个乡下没开眼的土包子似的。”青葵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啥都好,只是一听到黄金就两眼放光,挪不开步,神经要短暂性的失常。

        “就是呀,主子,你前儿个不是刚从南国皇帝那里拉了一马车的黄金回来吗?”

        “哎,你们不会懂我的。”

        “主子,我还念不?”

        非欢闭着眼睛哼着歌:“有钱了,有钱了,我左手……,我右手……。”显然没听到银宝的声音。

        青葵无奈的一翻眼白,示意她继续。

        “近日南国各贵女千金四处寻找门路巧遇毓王爷。”

        “日前,南国丞相之女杨可人正四处悬赏寻找杀手,具体情况未明。”

        “上个月……”

        “两日前……”金彩、银宝尽职尽责的播报手上的纸条。真说得口干舌躁,嗓子冒烟,才堪堪将所有的有关的消息播报完。

        综合下来,除了一些没有营养的消息外,还确实让他们捕捉到了一件事关上荒的十分重要的信息。

        听罢,非欢唇角一勾,暗赞一声:天助我也。

        三日后,天公作美,天朗气清,阳光明媚,清风和煦。

        非欢拒绝了凤扶兰说要来接他们的提议,自己乘着打了上荒门徽记的马车来到了闻名南国京都的望江楼。

        刚下马车,便见一座三层高楼矗立在眼前,此楼临江而建,其形巍峨,其势雄壮。堂前张灯结彩,百姓往来穿梭,络绎不绝,可见其生意是相当的好。

        一走上堂前的阶梯,就有跑堂的俊俏小生前来接待,将雅室名一说,便得他引领,上得二楼,拐个角即是这间名为“淡竹清雅”的雅室,门眉上几丛翠竹,清新雅致。

        非欢又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的雅室名竟是以梅、兰、竹、菊四字的意韵来命名的,好比刚刚走过的第一间雅室,红木门框上遍雕梅花,室名即为:寒梅傲雪。

        而第二间则雕着兰花,室名便是:空谷幽兰。前面的第四间隐隐可见硕大的金黄色的秋菊,花瓣累累,格外显眼,室名却因为拐角被廊下的大红灯笼挡住了。她心底如一阵猫挠,急不可耐的指着那边问道:“小二哥,那间雅室叫什么名?”

        “回客官的话:秋菊凌霜。”

        非欢满意的点头,她的好奇心被满足了,这才悠闲的看了一眼门前的既鹤,他一身青衣守在门口,听到响声抬头一看,见是非欢,心中谈人生,谈理想的阴影马上将他笼罩,手上莫名的一啰嗦,连忙低下头见礼:“小的见过门主大人。”

        非欢大笑:“既鹤不必多礼。”

        “走,咱们进去吧。”非欢朝着身后招呼一声,推门便要进去。

        “等等,那个,那个王爷请岑老前辈、副门主、魏先生去隔壁雅室一坐。”

        三人脸上不解,脚下不动。

        既鹤嗫嚅着出声:“呃,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说他有些话想要私底下与门主大人相商。”说完他将头压得更低了,他的内心在呼喊: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传话的。

        非欢朝着三人示意,三人这才点头转进旁边的雅室。

        非欢有点闹不明白凤扶兰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左右不过就那些罢了。她将头发一甩,踏进了房门,既鹤低着头在在她身后缓缓将房门关上。

        她打量着这间雅室的布局,进门便是一扇鲤鱼跃龙门的蜀绣屏风,转过屏风,入目是一张喷红漆的花梨木大圆桌,此时桌上摆着四色干果,四色鲜果,外加四色糕点,摆得很好看,整个雅室布置的很温馨。

        凤扶兰正站在窗边凭栏而望。他一身素白直缀,配银色宽腰带,头上是一枝古朴的紫檀木簪。光看背影,身姿挺拔,秀逸不凡。

        听到非欢的脚步声,他转头,脸上的冷意也在瞬间消散,眉眼含笑,凤眸含情,迎上前去:“欢儿。”

        非欢不留痕迹的挡开他伸过来的手,微微屈身,行了一礼:“毓王殿下来得早了。”

        凤扶兰双手一滞,温柔的回答:“是,因为本王一直盼着这一日的。”

        非欢压抑住内心的跳动,尽力装作无所谓:“王爷是该盼着的。”

        凤扶兰一喜,以为非欢听出了他对她的思念。

        怎料非欢话题一转:“昨日酉时,我的人从上荒修罗场的方向放出一只信鸽,传回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毓王殿下要听吗?”

        凤扶兰打起精神:“愿闻其详。”

        “上荒的安都长老没了。”

        “没了?”

        “对,他上次被我们所伤,这几个月一直在闭关养伤,如今不幸走火入魔,人直接就没了。”非欢撇撇嘴:“我也没想到他那么不经事,当时我明明没有刺中他的要害。”

        凤扶兰很是无语,这个时候也只有她还想着敌人如何的不经事,他掀开茶碗嘬了一口,姿态优雅:“据本王所知,在上荒能被称作安都的长老,应就是上荒的直接负责人。如你所说,那些恶鬼般的杀手全都是直接听从他的调派,如今他没了,上荒是谁主事?”

        非欢摇头,也很无奈:“这个消息是当时那个被称作安都的长老刚死时,他们因为太过突然,防范一时空虚,才让我的人探听到。如今他们似乎已有主事人,已经将那边全面控制起来了,所以防范一如从前,我的人没法再深入探听到别的了。”

        “能再派一些人进去看看吗?”

        非欢一听柳眉就竖起来了,她想到上次派去探听消息的人全军覆没,心里就一阵难受,破口大骂:“喂,你够了啊,我的人也是娘生父母养的,我学不来你,拿人命当草芥,在我眼里他们的生命也是很珍贵的好吗。”

        凤扶兰被骂得莫名其妙,他自小就知道,手下养的人就是来为主子办事,生生死死的也不值当得一说。

        非欢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她抛下那些想法,只专心欣赏他的俊美。毫无疑问,他的脸长得实在好看,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嘴唇性感。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她确实算得上可以。

        只是在这刻,她又一次发现了他们之间的问题,他们在看人看事的态度总是有着一道大大的鸿沟,无法跨越。

        “所以,不要遗憾了,他不是你的菜。”非欢暗暗在心底告诫自己。

        凤扶兰陡然觉得眼前女子眸中的热情一瞬间就熄灭了,他却犹自茫然,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这几日,欢儿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有时候完全像是一副对待合作对象的态度,恭敬疏远,曾经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似乎就那么莫名的与自己无关了。

        但是偶尔,他总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她对他浓浓的依恋和深情,虽然那些情感消失的很快,他却总能及时的抓住。

        但还不让他深深品味,眼前的欢儿又当把他当成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规矩有礼,淡漠无情。

        他很想弄清楚,可惜他从小就没了母妃,又自小长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和尚庙,无人教导他该如何窥破女子的想法,所以他只能看着非欢的侧脸空悲叹

        低头想想又不甘心,他鼓足勇气开口:“欢儿,是不是我最近又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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