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分化前夕
在他们相继离开食堂之后，食堂内的人三五成群如同炸了锅一般热烈讨论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对面的同学无奈地摊手：“三米之内谁敢靠近？他们说话声音还这么小，听到个der。”
“啊啊啊啊啊，再这样，我要造谣了！你看何溯甩卡时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在说‘我包养你！’，他俩没有一腿鬼都不信！”
“但我觉得闻灼后来好像不太高兴······”
“磕他俩你得多关注何溯，何溯那张脸平时不是冰山脸就是暴躁脸，能看到一次别的表情我真的是谢天谢地，但是在闻灼面前，我快要把他的各种表情集齐了！”
“······姐妹你这是磕cp吗？你这是考微表情证书吧？”
晚自习，可能是前两次都碰了钉子，叶湫没有再来刷存在感。
向来不在上课时间睡觉的闻灼，却感觉异常的疲惫，他的眼睛半阖，一只手支着脑袋，头向下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彻底睡过去。
再一次被惊醒的时候，闻灼睁着迷蒙的双眼看向四周，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他被梦惊醒了而已。
“我还以为你从来不在上课时间睡觉。”何溯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语气像是好奇又像在阐述事实。
闻灼睡得迷迷糊糊，却因为不安稳，并没有缓解困意，反而觉得后颈部酸痛且头痛异常。
“我睡会儿，放学叫我。”
这么说着他便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
何溯静静盯着他半晌，却什么也没做。
这一觉闻灼睡得很沉。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班里只剩下了他跟何溯两个人。
“怎么不叫醒我？”闻灼伸了个懒腰，依旧没什么精神。但睡了一觉，之前的异样感觉总算缓解了一些。
何溯没有回话，他的面前铺着一张数学试卷，此时正在做选择题，他在看完题目之后，几乎没什么犹豫便写下了答案。
闹着玩儿似的。
闻灼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疑惑道：“蒙的？”
“看看。”何溯把试卷推到他的面前。
闻灼直起身，把何溯做过的题全部看了一遍，因为题目不多，所以看得很快，最后他发现答案竟然全部正确。
他放下手中的试卷，“你之前的考试不是不会是不想做吧？”
何溯没有回答，只是把试卷收了起来。
“你的基础挺好的，明天给你一套试卷做做看，摸一下底。”
说着他站起身，准备回宿舍。
何溯却没有让路的打算。
“今天晚上，”何溯的声音莫名有些低沉喑哑，“你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一股很特别的红茶的香味。
何溯虽然心中有了猜测，可也不确定，他还没有分化成alpha，一般来说不会嗅到信息素的气味。
闻灼听他这么说，抬起手闻了闻，并没有嗅到什么味道。
他不甚在意地说：“我回去冲个澡吧。”
何溯盯着闻灼看了半晌，最终他还是提醒了一句，“你会分化成omega。”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不用反复······”闻灼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心中莫名不安，“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现在这种情况像是分化前夕的症状？”
“初中的生理课上有学过。”何溯收回视线，缓缓说道，“omega分化前会感到疲倦、嗜睡，脖颈酸痛，头晕头痛，颈后腺体酸胀等。”
闻灼对照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除了颈后腺体酸胀这一项，他似乎全部中招，这让他莫名有了在现实世界网上搜索病情后得到答案时的恐慌感。
他声音艰涩地说：“我不是还没成年吗？”
何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没上过生理课？分化大多会发生在十八岁，但提前或推迟分化的也不在少数。”
他抬眼看闻灼：“你明天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闻灼这时才有了他即将要分化成omega的觉悟。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只是莫名有一种当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突然变了性的错觉。
他颓丧地坐回了座位，有气无力道：“知道了。”
何溯问他：“你不想分化成omega？”
“如果能选择的话，”闻灼看向窗外，暗下来的灯光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晦暗不明，“这个世界大部分的omega都不会选择这个性别吧。”
何溯沉默良久，突然抓住了闻灼的手腕，他轻声道：“这个世界对omega的确不公平，但你可以成为不一样的omega。”
闻灼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何溯竟然会对他说出这些话。
何溯缓缓松开手，道：“走吧。”
晚上躺在床上，闻灼心中莫名焦虑，几次尝试入睡都没能成功。
再一次翻动身体时，黑暗中传来了何溯的声音。
“睡不着？”
闻灼：“吵醒你了？”
何溯：“没睡着。”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了言语。
闻灼这才发现，他跟何溯之间的相处已经在无形之中变化巨大。
而何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的脾气似乎温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漠暴躁，与小说里的那个‘何溯’更是相差甚远。
“明天去医院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胡思乱想间他听到何溯这样问道。
闻灼把半张脸埋在了被子里，说出的话也变得不甚清晰。
“不用了，我自己去。”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犹豫着说：“你，为什么会闻到我的信息素？”
何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
“我没记错的话，没分化的人是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的对吗？”
何溯却不再回答：“早点休息吧，不睡觉你的身体吃不消。”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闻灼闭了嘴，过后他想了想，总觉得何溯是在逃避那个问题，这么想着，闻灼陷入了沉睡。
墨色一般的黑暗中，说着‘早点休息’的何溯却没有休息，他琥珀色的眸子被夜色染成了黑色，心中思考着那个问题——为什么他能嗅到闻灼的信息素？
作为初中连续三年的年纪第一，何溯的生理课同样学得很好，他仍记得当时的那位老师在课堂上举过一种特例——
当alpha与omega的契合度达到百分之百时，只要其中一人分化，另一人无论有没有分化，都能感知到对方信息素的存在。
他和闻灼百分之百契合度？
应该不会。
何溯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答案，两人若是契合度百分之百，那么他们也应该是同一等级才对。
梦里的闻灼在医生那里的记录是ss级而他是sss级，哪怕契合度高一些，也绝对达不到百分之百。
或许明天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这样想到。
第二天一大早，闻灼醒来之后依旧觉得困倦无比。
他先给王觉明打了个通讯，请假过后，才又躺在了床上，在他迷迷糊糊即将再次睡着之际，何溯的声音把他从黑甜乡拉了出来。
“走吧。”
闻灼费力地睁开眼睛，“我请假了。”
“去医院。”
闻灼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说了自己去，你怎么不去上课？”闻灼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只眼睛看着床前的何溯。
无他，只是丢不起这个人，现在这种情形他好像一个正在赖床的小孩子，可他又实在不想起。
“我也去医院做检查。”
闻灼怔怔地‘哦’了一声，声音带着平时未曾听过的软。
何溯飞快地移开落在闻灼身上的视线，“快点起，桌上有早餐。”
撂下这句话之后，他转身离开。
脸也丢过了，哪怕再困，闻灼也睡不下去，他起身动作迅速洗漱、吃早餐，跟着何溯走出了宿舍。
路上闻灼又睡了一觉，最后是被何溯叫醒的。
“下去吧。”
闻灼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问道：“忘了问你，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来检查什么？”
何溯说：“腺体分化情况。”
“哦。”闻灼想到昨晚何溯说的话，快走几步跟上何溯的步伐，好奇道，“你现在还能闻到我信息素的味道吗？信息素的味道是跟香水一样吗？”
何溯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这个场景很有趣，闻灼仿佛因为分化的影响，而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一些天真之感。
他的脸色平静，眼底却掠过笑意，“你身上的信息素时有时无，现在我也闻不到，至于它的气味——分化过后你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
何溯不知道怎么形容闻灼信息素的味道。
其实他嗅到的红茶味很淡，像是在阳光下喝的茶味饮料在空中遗留下的味道，又像是雨天烹茶被湿润空气稀释过的茶香。
既不会太甜，又不会寡淡无味。
“哦。”听到这个答案闻灼的好奇心也淡了些。
他并不是一个会自怨自艾的人，当穿到这具身体里时，闻灼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现在对此也算是接受良好。
只是这个过程比较煎熬而已。
走进医院大厅，正当闻灼还在琢磨流程的时候，何溯却一把拉住闻灼的手腕把他带进了顶层。
闻灼：······
忘记了何溯的这张脸就是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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