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撞见偷欢（一）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说正事吧！”翁袅袅赶紧转移话题。
“对！差点给忘了，是我三弟，暮酃。我在屋顶听我那弟媳说，巴不得我没了，巴不得我们全家兄弟都没了。”狄轩越说越激动，“你说我那弟弟，平日里看着文邹邹，也就好个书法画画的，怎娶了个媳妇就如此歹毒！”
“大兄弟，淡定点。”翁袅袅嘟囔了一句，知狄轩没听清，补充道：“少爷您别生气，这事呀，恐怕没这么简单。”
“首先，您没了，还有您哥哥，您弟弟虽难承袭官位，但家产可以多分。是吧？”
“那自然，所以他有嫌疑。”
“所以他没嫌疑。不然您哥哥也有嫌疑；或者他怎么不去算计您哥哥？”翁袅袅反问。
狄轩沉默。
“再来，您仅凭一个小厮和弟媳的对话，证据不足。人家矢口否认，咱也没辙！”
狄轩再沉默。
“再来，就算那小厮经不住酷刑，承认了，至多牵扯到您弟媳，与您弟弟何干？”
“那你说怎样？”
“不定不弃，这条线继续查。要是确是他们所为，那这几日一定会乘乱了结后事，比如给放火的酬劳，收买知情的，或者露出目的，所以咱们得盯住，盯住今天与三少夫人接头的那小厮。”
“这好办，我早已记下那小厮模样了。”狄轩说，“你那呢，你今跟着一小厮出府，可有什么线索。”
“您一直在屋顶？”袅袅问，“我有一个大发现，我跟着她一路走到福宁路的小巷子，那里都住着些寒门人家。那女子一路鬼鬼祟祟，进了一户人家，出来开门的十分谨慎，我觉着嫌疑比较大，也可以查一查。”
“要没记错的话，福宁路有很多巷子吧...”
“对呀，最里头、最老的那条，我在那户左右两家都做了标记，画了两个小爱心。”
“爱心？”
“就是——”翁袅袅说着在桌子上比划着。
“现在任务明确，劳烦少爷晚上去一趟福宁路，探探究竟。”翁袅袅说这微微躬身一作揖，“我呢，就白天替您到三少爷那打探一下！”
“嗬，我以为你只会对祖母恭敬呢！不容易呀！”狄轩说这摆起少爷的架子，“本少爷现在饿了，伺候吃吧！”
翁袅袅一下子笑了，真连摆谱都和陈浩一样！
“呀！我得回老夫人去！”她突然想起，老夫人还等着，“你再忍忍，我回时给你带饭！”说罢奔向老夫人处。
她笑了！她今天不光对我恭敬了，还对我笑！狄轩望着袅袅的背影，不由得笑着。
老夫人听着袅袅和狄轩的对接，才知这府里暗流不止一股，不由得脊背发凉：
要说这府上身形瘦小的，男丁居多，可丫鬟婢女们都是精心挑选的，瘦小的少；又常和外边联系，那只剩一人——李姨娘旁的小倩。
再说这老三，满腹经纶，书画还得过当今圣上灵帝亲誉，怎可能......但他那亲娘和媳妇却不是省油的灯，当年仗着她父有个虚职，处处挤兑狄轩母亲；后又给儿子娶了在宫里得宠那个八里地远的表姐的妹妹的女儿。姨侄两整日把酃儿院子搅得鸡犬不宁。
“老夫人，今怎没见那位李娘子？”
“啊？！”老太太才回过神，“哦，李娘子去庙里了，她每个月都会去几天。”
“这位娘子很淡泊呢，我们底下人都说她极亲切。”翁袅袅试探着。
“哦，好，那好。早些歇着吧。”尽管老夫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但袅袅还是察觉到她眼神里的闪烁。
对，这位李娘子，得查！
袅袅左思右想，老夫人称她“二媳妇”，府里人也从不叫姨娘，可见这位李夫人在老夫人心里，府里都是有地位的，查她，恐怕还得二少爷出手。对了，狄轩还饿着！
袅袅蹑手蹑脚起身，路过厨房，却撞见和自己学做甜品的小雪，正跟一男子秘密交谈着，举止亲昵。
古人真难，谈个恋爱还得遮遮掩掩...袅袅赶忙躲起来。等他们走了，却见刚刚那两人处落了个玉坠子，见四周没人，便随手捡起来，便进厨房了。
厨房里竟没多少剩菜......自己手又没好利落。只对半切了两个馒头，中间夹些菜叶子，见还有几块烧肉也夹了进去，又抹上一层酱合上。便给狄轩带了去。
终于见袅袅回来了，狄轩还沉浸在刚才的幸福中。
“饿了吧，厨房也没什么吃的，我随便做了这个。”不知为什么，狄轩总觉得今天的袅袅格外温柔。
“哎”
“这什么呀？”
“吃吃看吧。”袅袅还是提着心的，堂堂第二少爷，竟在这里吃剩饭......
“好吃！真好吃！”狄轩三下五除二吞了进去，“还有吗？”
袅袅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嗯？！嗯，人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好。
“说正事，”见他吃好了，翁袅袅把老夫人处的事说给他，并让他留意一下李姨娘。
“李姨娘，我就听说当年她因被小颜娘子抢了位子，怨愤之下失去肚里的孩子，之后就吃斋礼佛，她的事，还得问祖母或小颜娘子。”
“足够了。”袅袅说，她想一个连位分都释怀不了的人，何况是逝子之痛，本性难移，青灯古佛是掩饰不了内心的仇恨的。
“二少爷，”袅袅担心地望着狄轩，眼里满是心疼。
这丫头这么快就喜欢上我了？狄轩被盯得脸红，心扑通扑乱跳，他既希望袅袅喜欢他，又害怕她喜欢他，和其他女子一样。调侃道：“喜欢上我了？”
袅袅给了他个白眼，“赶紧的，福宁路去。”
“不行，没吃饱...”狄轩可怜巴巴望着翁袅袅，“我还要...”
大难临头还嬉皮笑脸的，傻样儿和陈浩一样样的。翁袅袅推开他，似笑非笑：“等你回来，我给你做，一定平安回来。”
她又笑了！狄轩心里欢喜，等袅袅走了，他也出门了。
狄轩按着袅袅说的，找到福宁路那处老巷子，仔细端详她说得标记，竟有点心跳加快，“这丫头，做个标记也是有趣。”
狄轩翻身上屋，见院里没啥动静，便翻进院子，一落脚，却听得屋里男女欢爱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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