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这是想让我死
楚寻音不知道这孟栖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为何要把他查到的线索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但他既然发了话，自己也只好照他说的做。
“对了。”孟栖亭又说：“三日后宫宴，你和本王一同入宫。”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谁？我？”楚寻音吓得连敬称都忘了用，她一个小小的婢女，更准确的说一个细作，本该躲躲藏藏活在在阴暗下的人，孟栖亭居然让自己陪他入宫，他莫不是疯了吧？
楚寻音：你怕不是在为难我。
“殿下。”楚寻音的脸上全是惊愕与纠结：“奴婢身份低微，怎么能配和殿下一起入宫呢？殿下是不是，是不是另寻一位更合适的人？”
孟栖亭眉间一挑，语气危险：“怎么？你是在教本王做事？”
“不，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楚寻音绞尽脑汁寻找说辞，天知道，她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有朝一日能摆脱细作的身份，远远的离开京城，谁也别找她，谁也别理她，谁也别注意到她，就让她安安静静当一朵角落里的野蘑菇。
可她若是跟孟栖亭去了明日的宫宴，岂不是意味着她今后都要和孟栖亭捆绑在一起了。
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偏偏又树敌无数的权贵王爷，他身边别说是出现一个女人，就算出现一只鸟，都有人恨不得拿弓箭将鸟射下来烤来吃。
更何况，派她来瑞王府的人到现在身份还未查清，这一个又一个的未知数，楚寻音不敢想象自己今后的日子该有多水深火热。
楚寻音：狗男人你这是想让我死。
孟栖亭可不知道楚寻音这心里的诸多顾虑，在他眼里，楚寻音现今已经是他的人了，他让她生，那她就得活得好好的，而等他厌恶了她，他也会亲自了结她的性命。
孟栖亭怎么会想到楚寻音心里竟还抱着有朝一日能够离开他，离开京城的念头呢。
见楚寻音这般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入宫，没来由的，孟栖亭的心里兀然生出一股郁气，“明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他的语气和他的脸色一样差。
楚寻音：……行呗，反正她一个婢女，也不配有什么话语权。
“是，奴婢知道了。”楚寻音的语气平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楚寻音嘴上不说，但孟栖亭就是知道，她在生气。
笑话，一个小小的细作而已，也敢对他置气，孟栖亭的语气愈发阴郁“你不会想知道违逆本王的人都会有什么下场。”
难道她见得还少吗，楚寻音心里嘲笑，面上却是温顺恭敬：“殿下说的是。”
孟栖亭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杀了她，以往让他不痛快的人早都已经化成灰了，只有这个楚九娘。
孟栖亭恼怒：“出去！”
“奴婢告退。”楚寻音片刻不曾停留。
睡了一觉的楚寻音觉得这会儿脑子清醒多了，她回想起昨日自己与孟栖亭的对话，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都说夜晚容易让人神志不清，此言果然不假，自己昨夜居然敢对孟栖亭那尊杀神那么说话。
她悬着一颗心来到前院，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宽敞的院子里站了十来个燕瘦环肥的女子，个个姿色上乘，随便哪一个都是可以迎回家供着的程度。
楚寻音看看这个瞅瞅那个，都快花了眼，右边那个身穿粉衫的姑娘，柳叶眉丹凤眼，一张樱桃小嘴不点而朱。
再看她斜后方的蓝衣姑娘，秀发高高束起，轮廓带着一丝飒爽英气，身体纤细又富有力量。
……
乖乖，楚寻音忍不住咂舌，她从没在瑞王府里见过这么多女子。不过，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呀，总不能是一向不近女色的瑞王殿下突然开了窍，给自己找的吧。
“冯管家，这些人是……”楚寻音凑到冯管家身边悄悄问道，过了这些天，楚寻音和冯管家也算是多少有了点交情。
“楚姑娘。”冯管家焦头烂额，语气里流露出焦虑：“这、这些全都是陛下给咱们王爷送来的，可这这……”
谁不知道瑞王殿下向来厌恶女人，楚寻音这个意外暂且不提，就连当初跟了他许久的翠珠不就因为一时之差起来不该有的心思，如今坟头草都有人高了。
可殿下的旨意冯管家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没胆子违背，只能把人领进了院子，等候瑞王殿下处置。
楚寻音看着这群千姿百态的女子，心里也是稀奇，居然还有人愿意往这种火坑里跳，是多想不开啊。
楚寻音在心里摇摇头，默默叹息：一个个脸长的那么好，脑子倒是不清醒。
“对了，殿下不在府上吗？”他要是在的话这会儿还不得变了天了，楚寻音纳闷，这一大清早的他去哪了？
冯管家回他：“楚姑娘，殿下一早便出府了。”
楚寻音：“哦。”
她正欲开口与冯管家说些什么，便见孟栖亭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秦一和另外一个楚寻音没见过的人。
看到院子里这些莺莺燕燕，孟栖亭的脸上肉眼可见变得更为阴沉，他看向站在一边的冯管家问：“这都是群什么东西？”
楚寻音听了直摇头，好好的一群水秀美色，怎么让这人一说就变了味了呢。
冯管家喏声：“殿下，这是陛下今日一早派人送来的，奴才不敢违背圣意，只好暂时让她们在这前院侯着听您吩咐。”
这些女子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可以随意转手送人的货物一般。
孟栖亭冷笑一声，阴恻恻地开口：“这个老东西还不死心。”
听到孟栖亭的话楚寻音惊呆了，他口口声声的那个“老东西”莫非指的是明崇帝？
楚寻音：这位爷您嘴里那个老东西除了是你老子以外，更是堂堂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咱说起话来能悠着点儿吗。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楚寻音紧张地四处看了看，观察众人的反应，结果发现他们脸色没有半点变化，似乎对孟栖亭这种大不敬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就连初次入府的那一群莺燕都神色如常。
楚寻音看了一圈，不得不承认居然只有她的反应最大。
楚寻音：我是土狗我先说。
“既然她们上赶着找死……”孟栖亭阴恻恻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带着看上去扭曲又疯狂的笑，转头对身后的秦一说：“秦一，把这些人的皮都给本王扒了挂到王府门口去，让那些老东西好好看看。”
楚寻音懵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孟栖亭说要干什么？他要把这群女子的皮扒了，还要挂在王府门口？
楚寻音第一次听说还有人要把死人皮挂在自己自家门口的，她毫不怀疑孟栖亭说的话是认真的，他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不不不，楚寻音心里疯狂摇头，她可不想今后一出门，发现头顶挂着几张干皱，甚至可能还带着血肉的死人皮，风一吹说不定还会发出骇人的声响。
要命了，真要这样她一定会早逝的。
再一看，这群女子的脸上也出现了惊慌神色，她们都是带着任务带的，来之前也早就知道孟栖亭的残暴性子，甚至做好了会命丧瑞王府的准备。
可她们万万没想到这才第一天进门，瑞王居然就要将她们扒了皮挂在门上侮辱，众人心中浮现了一个共同的念头：瑞王果然心狠手辣残暴嗜杀。
“殿下饶命。”
“殿下饶命—”
她们期望能求得一条生路，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被人扒皮而死，这样惨烈的事情她们不能接受，更何况若她们今日身死，背后之人曾经许给她们的承诺便作废了。
楚寻音皱起脸，恨不得上手把她们的嘴都给捂上：姑奶奶们快闭嘴吧，没看见这杀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吗。
孟栖亭的耐心告罄：“秦一，还不……”
“殿下！”楚寻音赶紧开口：“殿下，可否容奴婢说两句话。”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蹭到孟栖亭身边，看起来像一只伸出爪子试探危险的猫。
见状，孟栖亭一个手势，已经准备上前拿人的秦一便又退了回去。
孟栖亭看向来到自己身边的楚寻音：“怎么？你还想替她们求情？”
面对楚寻音，孟栖亭的脸色稍有缓和，但看起来依旧不太友善，他早知道这个小细作心软，上次在张府便是这样，她还误会自己会对张府那个小兔崽子出手。
想到着，孟栖亭哼了一声。
楚寻音：你怎么现在就哼开了，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
楚寻音笑嘻嘻地开口：“怎么会，这些人冲撞了殿下，殿下责罚她们是应该的。”
楚寻音轻描淡写把孟栖亭想要将人扒皮挂门的行为用轻飘飘的“责罚”二字一笔带过。
“哦，既是如此你还想与本王说什么？”
楚寻音的话孟栖亭半个字都不信，这个小细作绝对还有后招等着自己，孟栖亭难得起了兴趣，他可还没忘记昨夜楚寻音是怎么对他使性子的。
“殿下您看……”楚寻音又开始了她的信口开河之路，不是为这些十有八九别有用心的人，更重要的是为她自己，她真的不想住凶宅啊，一次凉那么多人，万一半夜闹鬼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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