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推开了那扇门
夜晚,冷彻的月光幽幽地洒在画室的地板上。静谧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影子在画室里穿梭,不知在找些什么。月光照在人影脸上,映出安娜白皙的面庞。
安德鲁连续几天没有现身画室了,打电话说是出差了。安娜对他的话将信将疑。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安娜对安德鲁有了新的看法。她决定做点什么。
“拜托了,安娜,答应我,不要继续深入探究了。对你来说,我的现在重要,还是我的过去重要?”
安德鲁的话回想在耳边。他的话是那么的急迫,生怕什么被发现似的。
我的过去。。。
安德鲁的过去隐藏了什么,让他如此害怕被安娜知晓。
因此安娜独自一人来到安德鲁的画室,想要发现点什么。这里既是安德鲁的工作室,也是他的居室。安德鲁的生活轨迹几乎全在这里进行。安娜直觉能够在这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安娜借着月光在一个个画板间行走。由于没有拉上窗帘,明亮的月光从宽敞的落地窗外尽情挥洒进来,整个画室显得格外亮堂。
安娜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丝声响,安娜猛地转身,却一不小心被一幅画绊倒在地。画板也跟着掉落在地上。安娜揉了揉屁股,站起身。瞧了瞧外面,发现并没有任何动静。然后赶忙蹲下来收拾画板。
安娜拾起画板,看到画板背部一角出现一个细微的裂痕。心想不好,把安德鲁的画板给摔坏了。
这可怎么办,该如何向安德鲁解释。安娜一边发愁,一边小心翼翼地拨开裂痕,查看裂缝有多大,如何弥补。
就在这时,
“咦,这是什么?”
裂缝之间,竟然躺着一张卡片。安娜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发现是一张发黄的照片。借着月光看,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素颜照,长相还挺清秀。
画板的夹缝中竟然夹着一张女子的照片。真是匪夷所思。
这个女子又是什么人呢?安娜没有任何印象。
安娜举起手中的照片,左看看右看看,搞不通怎么回事。
突然安娜僵住了身子,眼睛像被撑大了似的睁得圆圆的。
安娜想起了安吉拉之前提到的又一起少女失联案的新闻,新闻画面上出现的失联少女正是眼前她手中拿的照片里的少女。据警察大叔说那个少女后来被发现已经被犯人残害而死,死因是失血过多而死。和莉莎遭遇的案件一样,是吸血鬼连环杀人案的其中一个案件。
安娜的心砰砰直跳。
没想到无意的摔倒竟然捕捉到如此意外的发现。更没想到这张照片会在安德鲁的画室里看到。这是安娜实在没有料到的。
就在安娜瞠目结舌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闪现在安娜背后,手持一根木棍朝安娜的脑袋抡了过来。如果不是安娜提前看到地上的影子,安娜现在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吧。安娜身子一斜,躲开了一击,但由于没有站稳,安娜身子倒在了地上,棍棒立刻落在了安娜的大腿上。剧烈的疼痛立刻传遍全身,安娜露出痛苦的表情。
安娜勉强抬起头看下手者为何人。
破旧不堪的大衣,高高竖起的衣领,压得遮住双眼的帽子,厚实的裹住脸颊的围巾。这个人,是安娜见过几次的人。
“你,你不就是。。”
朝安娜下毒手的人,也就是墓园的管理人守墓老太太,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安娜。依然佝偻着背,依然穿的皱皱巴巴,看不清她的面庞。帽檐下唯一露出的一只眼睛仿佛能穿心一样,闪烁着利剑般的光芒。
但正因为看不清,才更让安娜胆战心惊。帽檐围巾后究竟是怎样一个表情,安娜不敢想象。安娜受伤的腿直打哆嗦,腿上的痛楚告诉安娜老太太力道大的惊人。那瘦小如干柴的身躯中竟可以涌出如此大的力量,着实让安娜吃了一惊。
“奶奶,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究竟是怎么了呀。你别吓我啊。”
可是,老太太不做任何回应,只是再次举起手中的木棍朝安娜挥了过来。安娜往旁边一闪,在那一棒落空的时候反手一踢,正中她的腿肚子。她脚下一趔趄,手中的木棍掉在了地上,滚到了一边。趁老太太还没站稳,安娜赶忙起身,忍着剧烈的疼痛,朝门口跑去。谁知那个守墓老太太显示出了与年龄严重不符的矫捷的身手,从背后向安娜扑了过来,将安娜重重的扑倒在地。
这个人真是老人吗?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老人的身体重重的压在安娜身上,安娜头朝地被压制得动弹不得。见安娜依然奋力反抗挣扎,老人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安娜,扎进安娜耳边的地板里。
安娜斜眼瞟见闪着冷光的刀刃,顿时屏住了呼吸,吓出了一身汗,瞬间放弃了反抗,不敢再有一丝挣扎。
一个嘶哑干瘪的声音从安娜上方传来。
“我早说过。。”
原来老太太并不是哑巴。她能说话。安娜之前在墓园和她交谈的时候,她始终沉默不语,安娜以为她是个哑巴。后来也听路人说是失语者,仅有的几次交谈也都是打手势。原来她不是不能说话。
不过这声音就像是卡带被磨碎的声音一样粗哑难听。大概这也是她不肯说话的原因吧。
“我早说过,”声音继续说道,“你根本不了解他,你为什么不听呢?”
“什,什么。。。?”
安娜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明明看到了我给你的纸条和暗示,”老人继续说道,“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为什么还不肯面对现实呢?”
“是,是你放的,那些纸条。。!”
本来本应该在墓园守墓的老太太竟然出现在安德鲁的画室里这件事已经够让安娜奇怪了,这个瘸腿老太太不仅身手矫捷,而且并不是人们以为的哑巴。现在这个深不可测的老人挥着棍棒和匕首想要将安娜置于死地,还放话说那些纸条是她放的。
“那跟踪我的也是。。”
安娜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由于过于惊讶,安娜感到有点窒息。
如果纸条是她放的,那说明她也认识安德鲁了。
“虽然我不清楚他把你留在身边是什么想法,但你该不会真以为他喜欢你吧?哈哈哈。。”老人狂笑道。
她是在说安德鲁。这个人不是墓园的守墓老人吗?怎么认识安德鲁?安娜心中困惑道。
疯女人嘲笑着,一把夺走安娜手中的照片。
“这张照片,你都看到了。你也应该发现他的秘密了。曾经有很多女孩来到这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只有你,只有你,走出去了。不仅走出去了,还经常来往于此。不过你呀,你也只是她们中的一员,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和那些女孩一样的下场!”
“你,你胡说!”安娜反驳道,“你,你究竟是谁?啊!”
安娜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她的头发一把被老人狠狠地揪住提了起来。安娜被迫仰起头,面朝落地窗。
“那幅画想必你已经看了,也知道是他亲手为我画的了吧。”疯老女人神经兮兮地冲着安娜耳边说,
“你,莫非你是,可是。。”
什么?她竟然还活着。画上那个美丽的女子,安娜怎么会忘记呢。可是,据说不是已经。。
安娜心里疑惑道。
“但是你还知道吗?”疯女人继续说,“他还承诺说今生只为我作画。”
原来是这样,所以安娜请求安德鲁为自己作画作为生日礼物时,他才迟迟不作回应。原来安德鲁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安娜痛苦地别过头去。无奈疯女人的力量更占上风,她再次揪住安娜头发,拽起她的脑袋。
“看,你看见了吗?”老人指着落地窗外,湖畔蓝眼泪正闪烁着美丽的光芒。“蓝眼泪,多美啊。你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吗?”
见安娜不说话,老女人继续说,“是他远赴世界最南端,跨越世界最危险的海峡,从海角边的一个断崖下冒着生命危险专程为我取回来的!”
一行清泪从安娜脸颊滑落。
原来蓝眼泪是送给那个人的礼物,安娜在这个画室里最喜爱走在湖畔感受蓝眼泪的触摸了,可那东西原来竟然是专门送给另一个人欣赏的。还有那幅画。原来安娜看到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们的过去。安娜竟然不知道,还津津有味地欣赏。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她摇着脑袋低下头,不想继续听疯女人的疯言乱语。看到安娜放弃反抗,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疯女人很满意,揪住头发的力度也稍稍减弱。
“你终于明白了吧?安德鲁是我的!”
说完,疯女人再次举起手,这回剑刃对准了安娜的脖颈,刺了下去。
当听到安德鲁的名字时,一股力量从安娜体内涌出,安娜一个反身,紧紧抓住疯女人的手腕。
来自上方的压力越来越重,安娜感到越来越无力。尽管如此,安娜依然不松懈。
力量的较量,稍有松懈,匕首就会狠狠地刺入安娜的脖子里。
“你!”疯女人没有料到安娜会反抗,明明她刚才还在嘤嘤哭泣,“你这个女人!”
疯女人露出吃惊的神情,因为她看到安娜眼中射出的光芒,那是刚才所没有的。
“不明白的是你啊,”安娜因挣扎而紧咬的双唇声嘶力竭地吐出几个字,“因为你已经死了啊!”
压在手上的匕首的力度霎时减轻了一点。
“你说什么?”疯女人愣住了。
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量,安娜用尽全力猛力一推,同时大声说道:“对于安德鲁来说在这世上你已经不存在了!”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似的,夺走了疯女人剩余的所有力量。安娜趁机一把推开疯女人,疯女人顿时像木偶一样向后倒在地上。
在推搡的过程中,安娜像落水的人一样胡乱抓取,不小心拽住了疯女人裹在脸上的围巾。围巾随着疯女人倒下被扯了下来。在扯下围巾的一刹那,安娜看到了一张恐怕让安娜永生难忘的脸。那是一张被烧毁的脸。一半脸已经烧毁了,伤疤爬满了这半张脸。一个黑黑的窟窿对着安娜,那里原本是放眼睛的地方。另一半脸还算完整。也是这半张脸让安娜知道她是一个和安娜差不多大的女孩。伤疤蔓延至额头和脖颈,恐怕她那粗哑的声音也是由于声带被烧坏造成的。
安娜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朝后挪了几下。大概看到了安娜错愕的脸,疯老太太,不,也就是詹妮,意识到围巾脱落,立刻丢下手中的匕首,惊慌地去拾围巾,想要重新包裹住自己的脸。安娜趁机爬起来,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拖着受伤的腿,往门外跑去。回头一看,詹妮似乎忘记了安娜的存在似的,忘记了刚才想干的事,着魔了似的认真包裹自己的脸,额头还有脖子。一边包裹,一边嘴里念叨着:“不好,詹妮又忘穿衣服了,这可不行,女生就要穿好衣服。穿衣服要紧,得赶紧穿衣服。”
安娜看到这一幕,只觉更加毛骨悚然,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和疯女人。谁知安娜想要开门的时候,发现门竟然上了锁,怎么也打不开。
无奈之下,安娜惊慌失措地爬上楼梯,冲进了安德鲁的卧室,然后把卧室门锁住。背靠着门,安娜大口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安娜在房间徘徊,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娜环视整个房间。房间干净整洁,可以说除了必须用品,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认识安德鲁以来,安娜一直都是被接待在安德鲁的画室,并没有踏进过他的卧室。现在想想,安德鲁的画室也是除了作画相关东西以外没有其他东西了。这还真和安德鲁素雅的形象蛮相符的。
安娜靠在墙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突然墙竟然向后倒去,安娜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原来这是一个隐藏门。隐藏门后面是一个小房间。安娜走了进去。
这一夜,安娜大概永生难忘。事后安娜经常想要是自己当初没进去该多好。她多么希望当时没有进入这个房间啊。因为她将在这里看到惊骇的一幕。
安娜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一个长方形的像是水晶棺材一样的东西摆在房间中央。这是一个小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棺材。房间视线昏暗,安娜看不清棺材里放有什么东西。于是安娜走近窗户,拉开窗帘。房间一下随之亮敞起来。随后,安娜转过身往棺材里瞄去。
詹妮听到楼上尖叫时,正往楼上爬。她包裹好后发现安娜逃上楼。詹妮心想绝不能放过她。因为安娜已经知道安德鲁的事,抖出去对安德鲁极为不利。她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除掉安娜。
楼梯上,她听到了响彻天际的尖叫。
詹妮想要闯进房间,发现房门被安娜锁住了。她立刻拿来灭火器将门锁砸坏,然后卯足了劲撞开门,闯了进去。
她走进卧室的另一个小房间,看到安娜躺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貌似昏过去了。安娜身边摆着一座水晶棺材。明亮的月光照在水晶棺上,水晶棺闪烁出晶莹剔透的七彩光芒,显得格外美丽。
詹妮走进水晶棺往里瞧去。
天哪,这一瞄,足以把詹妮的心脏吓得都跳出来了。美丽的水晶棺材里,竟然躺着一具面目可憎的干枯死尸!死尸身上还套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在美丽洁白的棺材和婚纱的对比下,那具死尸显得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难怪安娜会惊叫着晕倒过去。换做谁都会被吓昏过去,更何况安娜还经历了一连串的事件,她能挺过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奇迹了。
詹妮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如若不是自己曾经经历过比生死还可怕的故事,她也早像安娜一样尖叫着昏过去了。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气喘吁吁地看着水晶棺材里的骷髅,拼命忍着不发出惨叫。然后试图在想要逃跑的恐惧中冷静下来,并分析出这具骷髅出现在这个画室的原因。
她注意到水晶棺旁边立着一个架子,上面挂着输液用的液体带和注射器。液体袋里装着血红色的液体。
一瞬间,詹妮睁大了双眼,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而这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安娜?安娜!在吗?我是警察托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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