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孤夜
林宸望着安详熟睡的小雨,俯下身子,贴耳轻声的说道:
“我们到家了,休息吧,现在这世界,活着太累了,休息吧,这人间已不值得。”
林在小雨的额头留下深深的一个吻,轻轻的拉上了窗帘,带上了房门,独自安静的退出了卧室,回到客厅,窝在沙发上,静静的一个人,盯着茶几发呆。
夜已深了,林也不知呆坐了多久,一阵疲倦感袭来,反倒让他从空寂的情绪中透过劲来,茶几上,粉色的卡通音箱吸引了他的注意,林随手拨开开关,音箱中便传来优美的吉他和旋,随着音乐的前奏,一段富有磁性的男声,慢慢的飘荡在整个房间中。
“还要失去多少东西,我才会得到救赎”
“还要经历多少痛苦,我才能与你重逢”
“如果只想找个驱赶寂寞的人,那么是谁都无所谓”
“但在这个连星星都快要落下的夜里,我骗不了自己”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
“无论如何我都要到你身边”
“我已经别无所求,已经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One more chance,音箱里还在不断循环重复播放着这首歌曲,林却在连续几日无休的疲惫中,慢慢睡去。
夜已深,夜晚的街道,似乎又热闹了起来,远处隐约传来各种警报声、叫喊声,但这些声音都在林的脑海中慢慢的远去。
林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小雨又回到了公司,世界变回了原样;他们在早晨的电梯中互道着早安,在中午的餐厅里点头微笑,在下班的地铁站口挥手告别;他还是会像往日里一样,每当经过她的工位,或她从自己面前经过时,找准时机、相视而笑。
他一直关注着她,她的眼里似乎也始终关注着他;梦里的世界,虽然充满和平,他们彼此虽然相隔很近,但笑容之间始终保持着细微的隔阂和距离,没有人去打破;梦里的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两人所经历的一切,梦里的她,似乎也忘了这段时光。
林就仿佛一个旁观者,看着两人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不断的相遇、告别、重逢、再相遇,但两人,又像是两根永不交汇的平行线,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但这样,似乎也挺好的,在梦里,林笑了笑。
睡着的林,笑的也很是开心。
“宸哥,你醒了?”
林迷迷糊糊的被唤醒,此刻已是早晨,阳光从窗子里照了进来,客厅里的转角沙发正对着窗,阳光照的林有些晃眼;林揉了揉眼,适应了会光线,慢慢的才看清眼前站着的女孩。
是小雨,一个完好如初的小雨。
此时的小雨,还是穿着那件宽松的浅灰卫衣,卫衣上印着的呆萌兔子依旧如新;她可爱如初般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笑容是那么的甜美,静静的望着自己;这件卫衣的胸口完好如初,小雨身上也看不到任何受到过伤害的痕迹。
她俯身探头仔细望了望林,挡住了他面前的阳光,阳光照耀在小雨背后,从林的角度看过去,让人有一种虚幻的眩晕感;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在林的心头蔓延开来,这是在自己的梦境之中?还是说眼前的一切是某种幻影?
但林此时顾不上太多,他迅速从沙发上翻起身来,激动的将小雨紧紧的抱在怀里;
“好吧,如果这是梦,千万别太早醒来”林宸的嘴里喃喃自语。
小雨的脸贴在林的胸膛,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忙说道:
“宸哥,你说什么?你抱的太紧了,松一点,松一点!”
林宸怀里传来的柔软与温度是如此的真实,他放开小雨,退坐回沙发,仰视着疑惑的问道。
“你,你真的是小雨么?”
“我当然是小雨啊。”
“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全身都是血,吓死我了,但浑身上下都没有受伤;只是胸口有点奇怪,总感觉多了些什么东西,让我有些难受。”小雨边说边揉搓着左边的胸口。
林用领域感知着小雨,从身体情况来看,确实小雨无疑,连胸口止血的固化力场都还在,他撤掉了力场,仔细检查着小雨的身体;虽然林对人体内在结构知之甚少,但基础好坏还是容易辨别,小雨的脸色红润气血充裕,蓬勃的心脏富有朝气,从心脏涌出的鲜血,流淌全身,血液经过的各个脏器都完好无损,昨日利爪的创伤之处,从外向内都已毫无伤痕;身体内外,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血液循环率甚至还略超出常人。
“宸哥,你在看什么?”
小雨稍稍退后一步,她是知道林宸能力的,刚刚他上下打量的眼神,似乎要将自己穿透,让她有种很不适的感觉。
“站好了,乖,别乱动。”
林语气虽有些强硬但动作轻柔,他抓住小雨的手腕,将她带的离自己更近了些,盯着小雨的双眼仔细打量。
小雨则小嘴略微嘟起,虽对林有些不满,但还是靠近任由他继续打量。
“不太对劲......”林喃喃自语的说到。
大脑的结构不用去看,林反正也看不懂,但现在小雨给林的感觉,和此前完全不同,现在的小雨,在外观和内在的表象上,都非常正常,身体情况甚至超越正常,和林相比都有过之;但小雨给林的整体感觉却和之前截然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眼前的小雨似乎更加完美,如今的她仿佛是一块玉石,纯洁而又通透。
黑方此前带给林的信息中,提及灾祸与进化,本质上是解除脑域的枷锁,并开辟与发展;所有的幸存者和啃食者,都受到了红的洗礼,也获得了红的种子;演变成怪物,只不过是暴力解除的副作用,使其认知和本性丧失罢了,它们失去了人的本性和基础认知,继续进化会导致原有身体形态都无法保持,脑域借助体内原本就存在的基因片段,让身体逐渐向着更利于生存的形态发展演变,跳跃者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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