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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年少情动,春色三分。


  宇文晗站起身,伸手将她拥进怀里。
  萧宝凝被他紧紧抱住,属于男性特有的气息萦绕在她耳后,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阿娇…”宇文晗呢喃着,“真好。”
  真好,你没有抛开我一个人走。
  真好,父亲没有迁怒你,反而默许了我们可以在一起。
  真好,你走了,又回来了…
  少年结实的胸膛和少女柔软的胸脯紧紧贴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心一直在跳,一声两声三声…似乎要冲破春衫而出一般。
  萧宝凝回了神,手掌边用力推他边道:“你刚刚推我,还让我滚!”
  宇文晗将她禁锢得更加紧,他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不是…我是怕我爹对你不利。”
  他真的很害怕父亲对她动手,万一她有事,他将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一枝春是个开头。”他的呼吸就在她耳边,“以后我想每年都赠你一枝春。”
  萧宝凝的手没了力道。
  这双柔若无骨的、似乎能流淌在他掌心的手,此刻无力地贴在他胸口。
  宇文晗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着自己心脏蓬勃的力量。
  萧宝凝的手被他钳住,贴在他硬朗的胸膛上,感觉里面像是有一把紫金锤一般一下一下正永不停歇地敲打。
  “阿娇…这是我的心,你能感受到吗?”宇文晗温声道,“它现在很紧张,因为怕我说了这些话以后你会讨厌它。”
  “你讨厌它吗?”
  从小到大,萧宝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所以她从不扭捏。
  她用手摩挲了一下他的胸口,轻声说道:“现在它是我的了。”
  宇文晗大喜,他双手环住萧宝凝,抱着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儿。
  萧宝凝惊叫道:“下面是台阶…”
  他将她放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惊魂未定的萧宝凝亦抬起了眼睛看他。
  看着她这双水汪汪的杏眼,宇文晗觉得心都要化了,他开口道:“我可以吻你吗?”
  萧宝凝有些脸红:“不要,我还未及笄…”
  宇文晗不死心地又问:“我只亲你额头。”
  其实萧宝凝的心底也有些跃跃欲试。
  她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脸应该熟透了,便小声道:“就一下。”
  话音刚落,额头便有些发麻。
  她的头发有郁香的味道,宇文晗想着,下次要不要送她郁香的香薰呢。
  随即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贴在了她的额头。
  她的额头在自己唇下,温软而细腻,是不知名的香气。
  宇文晗有些犯难:这是什么香气?
  他又贴了贴,想仔细搜寻出自己闻过的味道。
  没有,没有这种味道。
  这是天上地下只有她一个人才有的香气。
  良久后,萧宝凝才红着脸挣开了他。
  他们对视着,即便不去看山后桃花,只是在这棵老榕树下,少年与少女的眼中互相盛满的情意,却更胜春色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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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梨觉得小姐最近几个月很奇怪。
  小姐最近经常收到一些礼物,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有时她也买些东西,说是给同窗的礼物。
  小姐每天都去上学,不再假装生病不想去了。就是最近每天散学散得有些晚,不过小姐那么聪明的人,八成是念书入了迷吧。
  小姐每天都托着腮,有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还会笑一下。
  天气渐渐热起来,眼看着明日就是五月啦。
  阿梨开心地收拾着房间,五月初一是小姐生辰,小姐便及笄,称得上是大人啦!
  可惜小姐还未许人家,不然可以办一场浩大的及笄礼了。
  小姐的父亲着人送了各式各色纱缎烟罗,为夫人和小姐做了应季的衣裳。
  也不知小姐的父亲什么样,只听说是在元京做大生意,阿梨来了半年却还未见过。
  这时夏萦走了进来。
  阿梨放下手中的活儿行礼:“五夫人。”
  夏萦点了点头,又吩咐道:“明日阿娇的父亲回来,你去回了各房,八小姐的生辰在自己院中办了。”
  阿梨道了声是,便去回了其它几房。
  她真心实意地替小姐开心——小姐的父亲要回来啦。
  翌日,阿梨起了个大早,同其他婢女一起布置小姐房间。
  因着夫人吩咐不必大办,只置了一桌酒席等待老爷回来。
  小姐穿着新制的紫罗裙,外罩粉紫纱衣,今日化了个素妆,满眼兴奋地拆着礼物。
  那些礼物是各房着人送来,无外乎一些首饰头面或者女儿家心仪的胭脂水粉一类,小姐拆着拆着便失了兴致,复又伏在了桌上。
  “阿萦!宝凝!”院内有声音朗朗传来。
  阿梨看到小姐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跑了出去。
  她跟了出去,看到了传说中的老爷。
  院内来了数人,为首之人约二十七八岁,长身玉立,黑色滚金边深衣,玉冠束发,英挺俊秀,天资英纵,气势逼人。
  他凤眼微挑,正含笑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身后诸人均是黑色劲装,微微垂首以待。
  萧宝凝扑到他怀里,甜腻腻地唤了声“爹爹”。
  阿梨心下叹道,原来这么年轻的人,竟是老爷。
  夏萦也走到他跟前,轻声道:“夫君…”
  英亲王萧立言牵过妻子的手,又摸了摸女儿的头,眉眼含情地温声对夏萦道:“阿萦…”
  夏萦轻咳了一声,示意女儿还在跟前。
  英王随后蹙眉看着萧宝凝:“宝凝,你胖了。”
  萧宝凝的毛瞬间炸成一团:“我才没有!”
  说罢偷偷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嗯,好像肉真的变多了。
  都怪宇文晗,天天给她带吃的!
  萧宝凝心底生气,决定以后再吃他带的东西就不姓萧。
  阿梨这才知道,原来小姐还有个名字叫宝凝。
  一家三口相携入了正房,阿梨等人随即跟去伺候。
  因英王萧立言与夏萦极重寝食间规矩,即便萧宝凝寿宴也不例外,故席间无人开口,此略过不提。
  晚间,英王与夏萦回了房,萧宝凝独自待在自己房内摆弄礼物。
  阿梨从门外走了进来。
  萧宝凝并未看她,手指上下翻飞摆弄白玉连环,不几时便解开。
  她像一摊泥一样兴致怏怏地伏在桌案上。
  不知道宇文晗在哪里,今日她没有去书院,即便宇文晗准备好了礼物送她,她也拿不到了。
  阿梨俯身,悄悄伏在她耳边道:“小姐,宇文公子在府外等您…”
  萧宝凝惊讶地直起了身子:“他来找我了?”
  阿梨点点头。
  萧宝凝打开房门,左顾右盼了一番,蹑手蹑脚地出了院子。
  她一路狂奔至大门,门房见了她朝她行礼。
  萧宝凝胡乱点了点头,提裙跨出了大门。
  宇文晗站在门口,蓝色祥云纹上衣,内衬白色对襟长衫,整个人英姿勃发。
  他牵着一匹黑色骏马,俊朗的样子像极了话本里的少年侠客。
  她的少年侠客正静静看着她。
  萧宝凝看了眼门房,便示意他去旁边的胡同等她。
  宇文晗点头,牵着马去了旁边一处没有人的胡同。
  萧宝凝紧随其后跟了进来,确定没有人经过后,俩人又抱在一起。
  “你怎么来了?”萧宝凝靠在他怀里问道,“你又走下山的?”
  宇文晗一日未曾见她,思念得紧。他低头吻着她的头顶发丝道:“不过千丈,不妨事。”
  随后他掏出一个盒子:“今日你生辰,我想送你礼物呢,你不来书院,我只好来你家了。”
  说着他抬起了头:“今日你家护卫变多了,且个个身手不凡,我没法儿进你院子…”
  萧宝凝拧了一下他的腰:“登徒子!”
  宇文晗抓住了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将盒子放在她手心。
  “阿娇。”宇文晗用手捧起了她的脸,低声道,“岁岁安康。”
  二人对视着,呼吸渐渐有些凝重。
  宇文晗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芙蓉面,又垂下目光看着她娇滴滴的唇。
  他咽了口唾沫,慢慢靠近她的唇。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鼻尖,萧宝凝的心微微打颤。
  今天她及笄了,已经是个大人了。
  快要触到那片甜蜜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小姐。”黑衣人出现在萧宝凝面前,“该回去了。”
  萧宝凝和宇文晗二人赶紧分开,两张俏脸均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回去吧,去了书院再跟你说。”宇文晗的脸红得滴血,他大着舌头道。
  萧宝凝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他是父亲带来的手下,刚刚的那一幕也不知道给他看去多少。
  她又羞又气,跺了跺脚便回了府中。
  宇文晗亦是一团郁闷糊在了胸口,眼看好事就要成,却生生被她府上的人给搅和了。
  他深呼吸了几下,依然没有化解掉那团郁闷,满脸遗憾地离开了。
  萧宝凝红着脸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房内。
  刚刚…刚刚差点就贴上了,没想到被爹爹的手下撞见,也不知道爹爹看见了会怎么罚她。
  她已经及笄了,是个大人了,难道还不能左右自己的事情吗?
  萧宝凝手里握着宇文晗送她的礼物,她坐到灯光下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梳篦。
  她将梳篦握在手中,冰凉细滑的触感传来。
  萧宝凝的眼神在摇曳的灯光下晦暗不明,她握着梳篦起身去了父母的寝所。
  还未到居所,父亲的声音便传了来。
  “…朝中事多,这才来晚了。阿萦莫要怪我,这次我们带着娇儿一起回元京可好?”
  萧宝凝心头一震,想着自己到了元京便有诸多双眼睛看着,不能与宇文晗时长来往。
  母亲的声音低低传来:“那边我也无多少熟人,整日枯坐在王府,你是在磋磨我…”
  萧宝凝咬了咬嘴唇,正打算离去。
  英王突然打开了房门,对着她道:“宝凝,过来!”
  萧宝凝头一大,知自己避无可避,便硬着头皮进去了。
  英王为自己和妻子斟了茶,姿容绝艳的夫妇二人坐在榻上静静看着她。
  萧宝凝虽然底气不足,但是人越是底气不足的时候越要装出气势来。
  是以她昂首挺胸姿态凛然地站得笔直,等着父亲的发落。
  英王许久未见女儿,本来也发不出火来。但看她一副很有理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
  他开口道:“萧宝凝,你今晚见的是什么人?”
  萧宝凝梗着脖子道:“一个朋友。”
  英王与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惊讶道:“你竟交了朋友?”
  “父王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萧宝凝怒道,“我就这么不堪,不配交朋友?”
  英王见她动怒,居然笑出了声。
  良久他止住了笑,声音恢复一贯的冰冷:“那你跟你朋友都做了什么。”
  萧宝凝心头一惊,耳根却是红了。
  想想今日是自己生辰,是及笄的一年,她大无畏地望着英王道:“儿想与他在一起。”
  英王与妻子变了脸色。
  他久不在燮州,妻子体弱多病,萧宝凝本就是个无人管的。他不求她能够念多少书懂多少大道理,只希望她能平安长大。
  如今女儿不禁平安长大,还多才多艺,琴棋书画竟样样精通,这对他而言简直是意外之喜。
  看样子她现在有了心仪之人,英王也不避讳这些话题。人到了年龄就要成家,这是再普通的人家都会有的一个过程。
  萧宝凝虽有姻亲在身,但皇室中人位高权重,她是郡主,先皇最宠的嫡长孙女,婚前纳一两个面首也不是不可。他只担心她年龄尚小,会被有心之人伤透心。
  英王似是想了很久,才颔首道:“玩玩便罢,不要闹出事情来。”
  萧宝凝瞪大了眼睛:这就完了?
  英王看向了爱妻,见她也有些惊讶,便温声道:“年纪到了,心动很正常。我同你不也是少年时便一见钟情?”
  夏萦倏地涨红了脸,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英王看着娇妻害羞的样子,心下微动,蹙着眉看向萧宝凝。
  萧宝凝从前不懂,自打跟宇文晗在一起后便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她会意,连滚带爬地出了父母寝所。
  回到自己房中,她吁了一口气。
  这件事儿可算是过去了,呼。
  宇文晗披星戴月地到达山脚驿站,他策马望向独山,黑漆漆庞然大物一般立在眼前。
  他下了马走进驿站,准备在此地对付一夜。
  平时寥寥无人的驿站,此时却坐满了人。
  来人均是黑色甲胄,为首之人身躯高大,头覆面具,冷冷地看着宇文晗。
  宇文晗撩起下摆跪地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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