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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赘:我既嫁你,此生不弃。


  萧宝凝与谢辞晏在书楼腻歪了一阵子,才会到明珠楼。
  夫妇二人看着榻上的小婴儿,面带愁容。
  萧宝凝看着谢辞晏,不禁笑开了花。
  “什么这么好笑?”谢辞晏见她有些幸灾乐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萧宝凝杏眼流波,娇笑道:“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的谢大人居然会犯愁,实是我没有料到的。”
  谢辞晏倒了杯茶,先给她端了:“彼此彼此,号称‘皇族顶流’、‘独山一霸’的昭阳郡主不也是满面愁容?”
  萧宝凝轻轻打了他一下,二人便一起去看孩子了。
  因是刚出生,为了掩人耳目喂了一些安神药物,又加上先天不足,是以到现在也还在酣睡。
  萧宝凝静静看着他,突然道:“夫君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谢辞晏靠了过来,思考了一会儿后道:“嗯…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是我心尖肉。”
  说罢,他看了看萧宝凝细细的腰身,目光缱绻温柔:“说不定现在就有了呢?”
  萧宝凝脸一红:“瞎说,哪有这么快!”
  谢辞晏揽过了她的身子,二人一起看着熟睡的婴儿。
  “夫人。”谢辞晏突然开口道,“你知道他是谁的血脉吗?”
  萧宝凝一副不解的样子望着他:“还能是谁?自然是太子的。”
  谢辞晏轻咳了一声,唤来阿梨。
  阿梨应声推门而入,将婴儿抱出了门外。出门之前还不忘多看一眼——这夫妻俩也忒腻歪了点。
  她不是很懂,明明之前郡主恨小谢大人恨得要死,为何嫁了人后便马上转变了态度。
  她离开了二楼,去了一楼专为这怀中的婴儿辟出的一间寝所。
  谢辞晏走到桌案旁,捻起一只兔毫在纸上写着。
  萧宝凝见那处有些暗,便掌了灯来好替他照亮一些。
  “宝凝,这个孩子说不准便会成为你我的累赘。”谢辞晏边写边道。
  萧宝凝如何不知?太子妃掩人耳目,偷摸生产,此事若泄漏出去,早晚有人找上门来要。
  太子大势已去,若有不测,这个婴儿便是唯一正统。到时候她该如何?
  交给皇帝?不,萧宝冲不是皇帝亲子,他不会善待这个孩子,就如同对待宝冲一般。
  交给父亲?也不可能,英王若接手,势必要与皇帝撕破脸,到时候是继位还是不继位?
  太子妃打得一手好算盘——交给她,既不会与皇帝撕破脸,又不用担心谢家不会庇佑这孩子。
  萧宝凝总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可是念着与萧宝冲幼时的情分,又不得不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她叹了口气。
  谢辞晏停了笔,静静地看着灯下她的面庞。
  萧宝凝越长大便越肖似其母。夏萦生前本就是燮州第一美人,只是身娇体弱,有种病态美感。而萧宝凝较为健康,又因婚后与谢辞晏相处得宜,整个人便显得愈发娇艳起来。
  灯下美人风姿绝艳,谢辞晏倍感满足——这是我的妻子。
  他一边提笔继续写,一边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萧宝凝看向他:“夫君有什么办法?”
  谢辞晏落笔后,将她的灯轻轻放下。
  “有些东西你越遮掩便越引人注目,不妨…”谢辞晏轻轻说着,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
  萧宝凝附耳过去。
  良久后。
  “这可以吗?”萧宝凝有些不安地问。
  谢辞晏点头:“明日我去与岳父商谈一下,抄家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
  想起外间的传言和昨日当街唾骂,萧宝凝可怜可惜地抱住谢辞晏的头。
  她站着,他坐着。她一伸手便抱住了他。
  她将头与他的贴在一起。
  此时此刻不知道怎样说感激的话语——他们是夫妻,已经是最亲密的人,这样如何才能表达自己的谢意?
  谢辞晏环上她的腰,轻抚着道:“我无事的,宝凝。”
  萧宝凝长叹一口气。
  “以前我总觉得你不是善茬,曾经讨厌过你一段时日。”萧宝凝拥紧了他,“如今却要你的‘不善’来救这个孩子于水火之中。夫君,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谢辞晏低声道:“朝廷上下本就没有几个喜欢我的,你这样想,再正常不过。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咱们在一起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萧宝凝用力点了点头:“我既然嫁了你,此生便会不离不弃。”
  谢辞晏的眼角弯了个弧度,萧宝凝看不到。
  “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明珠楼的窗棂上照出一对璧人相偎的剪影,二人时而靠在一起耳鬓厮磨,时而相拥。
  夜色渐深,明珠楼温情款款,而另一隅的文大学士府上却有着散不去的血腥味儿。
  文惜睁开了眼睛,见祖父站在一旁。
  “祖父…”她吃力地想要起身。
  文禄摆了摆手,悲戚地望着她:“郡主已经答应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
  文惜面色苍白,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快。
  “这个孩子在宫里留不得的,陛下不会放过他…”文惜的面上渐渐渗出了薄汗,“若不是前几日提前找太子要了手书,我昨日怕是无法出来…东宫那边盯得紧,在宫内产子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孩子的。”
  文禄长叹道:“怪祖父当时未拦着你,让你嫁去了那等地方。”
  文惜摇摇头,眼眶有盈盈泪水:“我嫁的是风华绝代的太子,我不后悔…只是那群人歹毒罢了…”
  文禄又道:“你如何断定郡主会善待你的孩子?”
  “她不一样的…”文惜想到那个张扬跋扈的身影,“跟宫里人都不一样…太子明明不是她的弟弟,她却能对他好,我的孩子也定然能…”
  想起自己从未见过一面的儿子,文惜的眼泪簌簌而下。
  “你不要动悲,先养好身子,莫要让宫中看出来端倪。”文禄嘱咐道。
  说罢,吩咐了心腹来伺候孙女,又是一番叮嘱才走出房间。
  文惜喝了汤药后,渐渐靠在床内熟睡过去。
  次日,谢辞晏孑然一身前往英王府。
  翁婿二人密谋半日后,英王向大理寺下达指令,整合户部侍郎王歙贪污一案。
  原大理寺少卿、现任大理寺卿安禾携大理寺少卿明知易等人开始忙碌起来,迅速结了拖延数月的王歙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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