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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天雷毁寺。将军到访。


  阿梨一干人等来到英王府,皆是谢昶授意。
  自从萧宝凝做了皇太女,便未曾再见过郡主一面。几人在谢府过得安稳,但是心中忐忑。作为太女旧人,他们一举一动都格外注意,唯恐一个闪失给萧宝凝带去麻烦。
  而如今听谢大人说郡主回了英王府,几人都有些雀跃——这下又能像以前一样服侍郡主了。
  萧宝凝正在偏殿用着膳,便见到她的侍女涌进殿内。
  为首的阿梨紧张得死咬着嘴唇,见萧宝凝无恙后才跪地行礼:“叩见殿下。”
  这声“殿下”叫得萧宝凝有些陌生。面对阿梨她们,仍旧习惯了她们唤“郡主”。现下身份高了一大截,总有些不真实感。
  她放下筷子道:“你们先起来。”
  几人起身后,萧宝凝又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都还好?”
  “都好。”阿梨声音似带了哭腔,“就是郡主不在,总有些彷徨罢了…”说罢才意识到,自己仍旧未改口。
  萧宝凝笑道:“无妨。现下大约能像之前一样随侍了。”
  瑶妆、沈鸢也笑:“这下我们也变成了有品级的女官了。”
  萧宝凝不置可否。
  她环视了一圈,又问:“二公子为何没有来?”
  阿梨回道:“公子说府上还有要事要办,先不来见殿下了…”说罢,她又有些欲言又止。
  萧宝凝道:“这里就我们几个,无外人,你且说。”
  “奴总觉得,最近公子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阿梨道出了心中所疑,“平素公子一有空就看看书、钓钓鱼,然而近日公子却极少去书楼,多是在院内发呆,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萧宝凝垂下了眼:“没事,只是最近事情太多罢了,你不要乱猜。”
  阿梨没有想那么多,点头应了。
  如今萧宝凝出了宫,皇帝那边又没有大动静。众人皆知皇太女乃英王所出,虽与英王不睦,论情分仍是生父多于叔父一些,便也没有过分关注这位太女行踪。
  元京夏季多雷雨,而在此夜,却发生了一件事来。
  萧宝凝自小便怕打雷,后半夜狂风骤雨伴着阵阵雷声无孔不入地侵入萧宝凝寝殿,她骤然惊醒。
  萧宝凝望着空空的床榻,这才感到有些难捱。
  往往这个时候,她更加思念那个瘦削却给予她无限安全感的身影。
  萧宝凝赤着脚下了榻,她走到门口,低声唤道:“阿梨…”
  “郡主,我在。”阿梨迷迷糊糊又喊错了称呼。
  萧宝凝叹道:“又打雷了,我有些怕,你来陪我。”
  阿梨闻言,掌了灯下床。
  她见萧宝凝衣服也没披,鞋也没穿,就赤着脚站着,肚子还有些凸起,却是一副孤零零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
  阿梨将她扶着上了榻,自己小心地躺在外侧,给萧宝凝留了大部分空来。
  “睡吧,殿下。”
  然而萧宝凝却怎么也睡不着。
  雨势渐大,雷声滚滚,隐隐有撕裂元京之势。
  萧宝凝害怕地捂了耳朵,在阿梨平稳的呼吸声中渐渐睡去。
  然而,次日一早,她便听闻一件大事。
  “殿下。”阿梨将萧宝凝唤醒,告诉了她昨夜发生的一件事来,“后半夜天雷降世,将元京西南的崇元寺劈了。”
  萧宝凝想了想,崇元寺正是吏部尚书赵庭芳带头捐香油钱的那座寺庙,就连皇帝有时候也去崇元寺祈福。
  如今崇元寺被天雷劈中,这对她而言,却是件好事。
  萧宝凝心里高兴,面上也差点绷不住。
  “天雷劈了崇元寺,真是天降正义啊。”萧宝凝团扇掩面,那一双杏眼中的笑意却是不减。
  沈鸢话语中喊着快意:“真是老天有眼!只恨为何赵庭芳没有在场,好连他也劈个粉碎!”
  想起赵庭芳那日看她的眼神,萧宝凝的面色有些凝重。
  “这赵庭芳,果真不是个好人。”她缓缓道,“我还未见过常人有那样大的瞳子,他盯着我看的时候,简直让人心里发毛。”
  “都说瞳子大的人不工心计,为人良善。我看可不一定,多少人因为得罪他家破人亡。”瑶妆为她轻轻上了妆,感觉现在萧宝凝的身份凌人,便为她稍稍修改了下妆容,眉尾眼角稍稍上扬,看上去倒严肃了一些。只是顾念她还怀着身子,并未敢用口脂。
  “恶人自有天收,崇元寺可不就是个例子?”萧宝凝照了照镜子,依然对自己修饰过的容貌十分满意。
  她自打回到英王府后,便一直心事重重。一来她现下身份不同于以往,若常住宫外,怕有心人诟病;二来便是谢辞晏一事,她尚且不知如何处理,只能先拖一时算一时。
  这时,有人来报。
  “外面来了一队人,说是皇太女殿下旧识,前来拜访殿下。”
  阿梨等人面面相觑。
  “郡主旧人不多,会是何人前来?”沈鸢不解。
  阿梨想了想:“之前那些旧人十有八九我也识得,我先去看看。”说着便走出门外。
  萧宝凝这才开口:“英王殿下呢?”
  “殿下去了大理寺,至今未归。”瑶妆道。
  少间,阿梨匆匆赶来。
  瑶妆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问道:“是何人来访,竟让我们阿梨女官如此惊慌?”
  阿梨瞪了一眼瑶妆,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郡主…宇文将军来了。”
  萧宝凝已经许久未与宇文晗打过交道,猛然听到“宇文将军”四字,心下第一反应仍是宇文晗之父宇文献。再一回想,宇文献已死,宇文晗接掌了京畿兵权,这才晓得原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旧爱上门来了。
  两人均已成婚,只是不知道他此时上门意欲何为。
  眼下英王也不在府上,谢昶更是靠不着,他们两人私下见面着实是有些尴尬。
  不过萧宝凝倒不是个避讳流言蜚语之人。
  她起身道:“人在哪儿?”
  “在花厅…”阿梨见萧宝凝就要向外走,有些心急,“郡主三思!”
  “三思什么?他还敢吃了孤?”萧宝凝冷笑一声,“作业崇元寺被毁,今日宇文晗上门,我若不出面,恐怕赵庭芳就要亲自来了。”
  说着,她负手大步走向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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