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实验的残次品
关于中原中也留在这里视察的事情还需要办理相关的手续，异能特务课那边不放心，也派了个人过来，桔梗带他们去办理相关的手续。等所有人都从办公室离开，我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这些人看上去一个个人畜无害，但实际上一个比一个要精明，稍微不小心，就会被察觉身份。我摘下口罩和帽子，对面的铃兰认出是我，瞬间炸毛。“啊！！是你！！白兰！为什么要把她喊来！”
白兰没有理她，笑眯眯的打量着我，“感觉，小狸奈酱回到横滨之后变得不一样了呢，以前听到27027的编号都会瑟瑟发抖，唔，果然是因为闪婚了的原因吗？”
我嘴角微微抽搐，再一次警告他。“别对我家那位有想法，还有武装侦探社的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不会干涉你的计划，不准对他们动手。”
白兰从一旁的袋子里捏了一个棉花糖，“既然是小狸奈的话，我当然是可以答应。不过想对他们动手的人可不是我。”
“就是说！这次我们可是牺牲了很多利益，才拿到了上层发布的入境申请！可不比那些偷摸溜进横滨的什么异能组织要正规！”铃兰冲我做了个鬼脸，“他们可是冲着横滨本地的异能者来的！”
“铃兰！”他眉头微蹙，铃兰顿时闭上了嘴巴乖巧的站在一旁。
他们？
我与白兰的视线对上。“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嘛，这件事你去问你家那位，要比我们知道的详细很多。”他完全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单手托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来自北美的异能者组织吗？”我拿出手机登陆彭格列的系统，搜索相关的资料。这些资料是听太宰治从港口mafia带回来的情报后，我托人收集的。
组合组织里的人分布在北美的各个国家和地域，成员的名字及异能力的用途保密性非常强。不过如果是入江正一和斯帕纳的技术，完全可以突破他们的电脑防火墙。
但当时我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并没有将这项情报作为高级内容递交给目前担任彭格列最高情报部和技术部的两个人手里。
我翻看着被驻扎在北美境内彭格列分部传来的资料内容，看到了一个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图案。
这个图案？好像是上午的直升机上的——
我合上手机，脸色沉了下来，“我等下回来，有点事。”
他嘴角扬起弧度，紫罗兰色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温度。“小狸奈你要去武装侦探社吗？不用哦，他们已经来了。”
他的手指在凳子上敲了两下，正前方的幕布上投射出前台接待的画面。
一名金发的男子，嚣张的扛着一个箱子，身边毕恭毕敬的站着一男一女。
这是密鲁菲奥雷安装在暗处的特殊监控系统，前台的声音透过屏幕穿了进来，“这位先生，请先登记，我们会在boss有时间的时候联系您。”
男人啧了一声，身后的女孩笑眯眯的走到前面，抬手触碰到前台的一瞬。
前台从原地消失了踪影。
我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一旁的白兰完全没有因为员工失踪而产生任何的表情变化。他依旧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连吃东西的动作都没有一点停顿。
“可恶！这些家伙居然敢到密鲁菲奥雷的地盘撒野。”铃兰气得用力砸了一下桌子。
“他们是想挑衅密鲁菲奥雷，还是说情报上这里其实是港口mafia的地盘？”我将之前看到的情报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得到了一个正确的答案。
我话音落下之后，从画面里果然传来了女孩的声音。“咦，这里的logo和情报中港口mafia的不一样，怎么说，还要按计划进行吗？”
“当然。”
异能力的光圈在女孩的脚下浮现，我神色一凌，下意识的咬破舌尖，释放了异能力。
画骨生花的光带防护罩并不能将整栋楼的人护住，但至少能够保护住我身旁的这几名彭格列的人员。透明的光带在我身旁盘旋着，我眉头皱着，“白兰，赶快想办法，她的异能力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白兰若有所思的点燃了手中戒指上的火焰，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小狸奈可以解决的。”
我被他这句话气到了，在对方想要做些什么之前，我觉得还有时间给他来一拳。
漂浮在空中的光带不知为何被他手上的火焰吸引了一部分，甚至有一根不受我控制的卷在了他的手指上。橙色的火焰被光带完全裹了起来。
什，什么——
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那条光带传送到了我的体内，这股力量是我完全不可控制的。
我用手捂住胸口，血液顺着嘴角流出。
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监视器内释放异能力的少女，手中绽放出的光芒与我在大楼中蔓延开的光带触碰在一起。
“砰——”她被从原地撞击了出去，痛苦的贴在墙上，最后坠落在地，不停的咳嗽着。
我也被这一幕震惊到了，扶着桌子艰难的站起身。原本站在我身后的彭格列人员此时躲在了墙角，眼睛里写满了崇拜。我有些不明所以，回过头居然看到从我的后背处伸展开了无数条光带，光带形成了一个发着光芒的翅膀。
翅膀上又有大量发光的线，遍布整间房，甚至将整栋大楼完全覆盖，如同红外线仪器，所有人都只能乖巧的站在原地。
只要稍作动弹就能触碰到不知道有何作用的丝线。
“这——这什么鬼啊？！”我的衣服从背部撕裂，在我意识到这一幕的同时，光带在空中支离破碎，身后的翅膀也随之消失。跟我一起来的人，赶忙脱下外套罩住我，我低声道谢。
“我都说了，呆在我身边你是最安全的，小狸奈。”白兰从座位上站起来，举起双臂，走向我。“来密鲁菲奥雷吧，你的力量只有我才能驱使！”
我擦掉嘴角的血液，“别把我当成物品，想都别想。白兰，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彭格列的。”
“怎么能叫背叛？好过分，纲吉君不是早说过选择权在你吗？他可不会强行留你在彭格列。”
楼下那名金发男人满脸阴郁，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少女一眼，反而动用异能力，将大厅内的物品瞬间切割成了无数的碎块。
“嗨，到此为止了！”白兰出声制止。
男人四处查找着声音的来源。
“如果是想要给港口mafia下马威的话，可以去隔壁，这栋楼被我们征用了。我们可是政府合法的机构。”桔梗从门口走进来，脸上带着微笑，完全没有被他的力量吓到。男人扯了扯嘴角，原地消失，下一秒与桔梗的手臂碰撞在一起。
他胳膊上蔓延着的死气之炎，烧灼着男人胳膊上的衣服，对方猛地后退一步，整理仪表。“既然如此，还希望你们不要牵扯进我和港口mafia、武装侦探社的恩怨之中。他接过另外一个男人递过来的箱子，在地上打开。”
里面是满满当当叠好的美元。
他把这些金钱当做垃圾一样，踢到了桔梗的脚边。“这些就当见面礼了，我们走。”
桔梗抬起头，望向监视器的位置。“白兰大人，这些钱要收下吗？”
“当然收下了，不过我可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三方势力的争斗，不是很有意思吗？没想到横滨这座小城市要比西西里有意思的多。”白兰漫不经心的说着，“你手上的伤，自己处理一下。”
“是，白兰大人！”
“小狸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恩。”我让身后彭格列的人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白兰也让满脸写着不情愿的铃兰从这里离开。他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了敲，办公室的另外一侧开启了一间隐藏的房门。“进来聊？”
我在外面仔细检查了身上的衣服，确定没有被安装窃听器等设备，才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这间屋内的设备非常多，密密麻麻的线路连接着十几台电脑，正中间是一台控制所有设备的主脑。白兰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比起我说，还是让纲吉君告诉你吧。”
“师兄他和你联系了吗？他不是离家出走了？”
“这些是纲吉君存放在我这里的资料。不仅是我这，还有尤尼酱手上也有一份。”他轻轻摇晃着杯中的茶水。“是艾斯托拉涅欧的实验报告。”
这六个字让我站在原地寸步难行，前方不远处的电脑里存放着我未知的秘密，但不知为何此时我却产生了退却。
曾经我有很多次跟沢田纲吉问过有关我异能力的事情。沢田纲吉总是用各种蹩脚的借口，避开与我聊这件事。但白兰和沢田纲吉不一样，他完全不给我拒绝的理由。“连接小正。”
正前方的大屏幕中，不到一分钟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白，白兰大人？你又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彭格列现在很忙吗？！我没有时间和你唠嗑！！”
“小正真是无情呢，虽说你现在是彭格列的首席技术师，但密鲁菲奥雷这边的系统，不也是你做的，我又不会操作。”
“白兰大人不要拿我开玩笑！！这些都是你提出来的，我只是按照你的方案进行程序的编写！”
“嘛，开玩笑。小正，帮我调取浅生狸奈s级档案。”
埋头苦干的入江正一，听到我的名字猛地抬起头。他这才发现我也在视频里面，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是纲吉君要求调取的吗？”
“怎么，难道只有纲吉君才能调取吗！我也是大空！”
“不，不是。只是纲吉君特别交代了，调取这部分档案必须要浅生小姐自己愿意。”他捂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啧，肚子疼。所以浅生小姐你是主动要调取的吗？”
“关于你的档案一共分为两份，一份被列为彭格列s级，还有一份必须要纲吉君亲自批准的特级sss级。你的权限只能够调取最基础的内容。”
我瞥了一眼白兰，单手叉腰，“这就是你说的让我自己看？说给我听不好吗？”
“我说的小狸奈会觉得是真的吗？”
“当然不会。”
“唔，好伤心。”
“所以你要调取吗？我这边还很忙，纲吉君身上的定位器和指环波动一直没有找到。”他在屏幕前手指不停的敲打着，“可恶，就算躲守护者的追杀，也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吧！”
就连彭格列内部公认脾气好的入江正一都抓狂了，看来沢田纲吉这次主动离家出走，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我同意调取查看，是艾斯托拉涅欧的实验报告吗？”我犹豫了几秒，还是点头同意。入江正一听到我说的话，动作顿了一下。“好的，请稍等，白兰大人，一旦出现暴走状况，希望你能阻止一下浅生小姐。”
“暴，暴走？”我错愕，“有这么夸张吗？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实验体这件事。”
“不，不是。”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镜，“是你会暴揍一顿白兰，也有可能从此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唔，突然不想给小狸奈看了。”
“拒绝无效，白兰大人，我已经申请调入了，马上就把内容投屏到你那边。”
入江正一说完，又郑重其事的重申了一边。“接下来没有别的事情，不要再骚扰我了！白兰大人！”
他说着切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一份写着s级特殊报告的资料出现在中控电脑的桌面上，我走过去点开文档。
入眼的是我的照片，基础资料，这些都是在进入彭格列的时候，必须要填写的内容，我也要求很多进来的新人填过。
往下面看，问答题—为什么要加入彭格列。
这是一份手写档案，我看到五年前自己稚嫩的笔记，一笔一划的写着为了让自己变强，守护这个世界。
我不禁失笑，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是中二病患者了吗，不过也是，否则我作为普通人，又为何要潜入艾斯托拉涅欧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不正是因为相信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这份档案下方是沢田纲吉亲手写下的批准加入彭格列的字迹。
一直到这里都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但这些资料连文档的二分之一都没有。
我继续往下翻。
一份全新的文档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同样的名字，同样的照片，血型却从a型变成了ab型。不光是血型发生了改变，这个表格中多了很多之前那个没有的东西。
比如说死气之炎的属性，dna的审核等等。
抓着鼠标的手完全无法继续向下，我茫然的抬起头，“为什么我的火炎属性是大空？而且dna那一栏，用红笔特别标注了尤尼的名字？”
白兰紫罗兰色的目光冷漠，没有任何感情，倒映着我的身影，却如同死人般冰冷。“嘛，就是资料上那样。”
他的声音穿透我的身体，让我从头到脚失去知觉。“你认为，沢田纲吉宠着你只是因为你是彭格列的人吗？别开玩笑了。纲吉君，当初的死亡计划，已经是最好的决定，他除了这一条路，别无选择。”
“纲吉君，他啊，也是个人，并不是神。又怎么能护得了所有人的周全？”他单手撑着太阳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他对别人的愧疚，不是和你不一样吗？”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他对我的态度太好了。
不光是使用自己的火焰稳定了我的能力，同时还让守护者教我火焰的使用方法。
即使我在出事之后，消极度过了几年的光阴，他也从未对我露出一丝不满。
我一直以为只是因为我与他同样都是reborn弟子的原因。
现在仔细想想，reborn又怎么会承认一个毫无能力的弱者当徒弟。
默认喊他师兄这件事，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但是，这种事情，我要亲自听沢田纲吉告诉我才算数。我深吸一口气，“可是我现在的火焰是雾属性，并不是大空属性。而且尤尼不是密鲁菲奥雷的另一个首领吗？”
“很难解释吗？”他放下杯子注视着我，“arcobaleno作为七三之一，橙色奶嘴的拥有者继承了血脉以及预知能力。缺点是短命，那个我为了能够更长久的掌握尤尼的能力，与艾斯托拉涅欧残党合作研究尤尼的dna并且培养出了复制细胞。”
“小狸奈你就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半成品呢。”
“真是可惜，如果当初你的情况稳定，这个世界胜利的就是那个我才对。”他笑着说出让我毛骨悚然的话，“不过真遗憾，你是失败品。”
“对了，雾属性的火焰也是纲吉君帮你选的呢。”他眼睛弯起，歪着头语调轻快。“因为不想被其他家族知道你还活着这件事，只能封印了你体内的火焰，让你借助其他人的力量使用，纲吉君，真的用心良苦呢。”
“嘛，是愧疚吧。”
“所以为了让秘密被保守，七三的大空之间共享了情报，你也分到了自己的一部分产业对吗？”我听到自己沙哑，语不成调的声音，微微带着哭腔，却又强忍着。
在我记忆中，将我从实验室救出来之后，白兰的密鲁菲奥雷完全被彭格列瓦解。
但后来不知为何，新出现的白兰与尤尼又构建了全新的密鲁菲奥雷，甚至还和彭格列成为了同盟合作发展。
是因为沢田纲吉的退步。
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错，他却将所有的事情拦了下来。
“回答正确！”白兰鼓了两下掌，“或许纲吉君是觉得小狸奈已经对这件事产生怀疑了，干脆直接躲起来。”
“嘛，就让我来当这个坏人。”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把文档继续往下翻，下面记载的内容与他说的几乎一样。入江正一的实验总结中有写道。过度失血会让我的死气之炎处于失控状态，一旦没有火焰的供应，依靠血液才能产生效果的异能力也会一同失控。
失控造成的后果暂未获取。
实验证明，在七三任意大空周围，我对七三射线的影响会变小，火焰输出及续航能力也会趋紧平稳。即使过度使用爆发，也可以通过吸收对方的火焰回复原状，但沢田纲吉和白兰可以随时主动断开火焰的供应。
原来这是白兰一直想让我去密鲁菲奥雷的原因，一个可以随时控制的打手吗？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只有玩弄与谑笑。
也是，他从来都只是把我当成物品看待。
他没有留我继续待在密鲁菲奥雷，我神情恍惚的从大楼里出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武装侦探社的楼下。安室透还在漩涡咖啡厅内打工，他隔着玻璃跟我挥了挥手，我机械的笑了一下。
玻璃反射的光中，我的脸色非常不好。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给乱步添麻烦了。我打开手机，里面有几条未读的短信，是乱步发来的。
他的意思大概是北美异能者组成的组织对他们展开了进攻，他们最近会从侦探社暂时离开，避避风头。
下面是目前所在的具体位置。
我刚读完这封信，乱步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w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名侦探可是超级相信狸奈的！否则怎么会把侦探社的秘密基地告诉你！是不是很感动！
—乱步先生又再用读心术了！真是的！
—怎么可能有读心术这种东西！最近不太安全，少出门。我可能过几天才能回家。—w想我了就带点粗点心到晚香堂来吧！还有薯片！！乱步大人还想吃狸奈做的咖喱饭！
—好，我知道了。
我抬起头望着天空，太阳无比刺眼，刺的我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失控——无法控制自己——
我和乱步真的还有可能吗？
——
“喂？哦呀是你。”
“计划成功了吗？密鲁菲奥雷的boss。”
“当然。”
“您对我的计划没有一点疑问吗？如此爽快，真是让我感到惊讶。”
“疑问？不是很有趣吗？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总算有点意思。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当然，那本书已经近在咫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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