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奇妙的巧合
欧阳丞离开酒吧，直接回家洗洗睡了。
但对慕麟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
对付“鼠哥”的组织比想象中容易，人赃俱获，他们再抵赖也没有用。
当然，鼠哥和他的手下也不是没有反抗，但那种程度的挣扎，直接被慕麟忽略不计了。
之后就轮到治安局出场了。
慕麟今天行动之前已经和治安局打过招呼，十来个治安官迅速赶到现场，扣押了所有嫌疑人。
结束之前，带队的治安官想要和慕麟聊几句。
“你就是慕麟吧？那个有名的侦探。”
那是个中年男人，相貌精悍，留着板刷头和短短的胡茬，黑色的制服虽然有些皱巴巴，但整个人看上去却一点也不糟蹋。
慕麟点头，他的相貌从来不是什么秘密。
中年人一边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一边笑着说道：“哈，真是久仰大名，我是韩卓，算是这帮人的头头。”
两人还算友好地握了一下手。
韩卓厚着脸皮开始起了个话头。
像他这种习惯于在一线奋战的治安官，绝对没有什么社交恐惧症，多年的经验让他能迅速和人熟悉起来。
“唉，这大半夜的，大家都辛苦了，要来一支吗？”
说着，韩卓给慕麟递了一支烟，是当下流行的廉价品牌。
慕麟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
韩卓自然不会把这点拒绝当回事，把烟叼在嘴里，只是没有点着。
他有些含糊地说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我们早就盯上鼠哥这群人了，可惜一直没找到直接的证据，上头又不肯分出人力，让我们一直盯梢。”
“没什么。”慕麟保持着礼貌的态度。
“唉，能说出这种话，异能者就是厉害，据说那几个打手的实力也很不错，如果换成是我，真打起来一定马上跑，谁让我只是普通人，为了升官就赔上一条命，太不值得了。”
按照惯例，治安官因公牺牲，可以连升两级，所以韩卓才这么调侃。
如果普通人听到治安官这种“真心话”，恐怕会大骂对方“不靠谱”“薪水小偷”。
慕麟却微微一笑。
“韩队长真是为人坦率。”
韩卓在旁边长叹了一口气。
同时，他在心里默默地给慕麟打上了不好对付的标签。
不过这不影响他说出真心话。
“总之，虽然有些老古板认为私人侦探会妨碍我们工作，影响我们的形象，但那些人绝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城市那么大，治安局一共就这么点人，没有你们帮忙处理那些不大不小的案件，提供各种线索，我们就算天天加班也忙不过来啊。”
说着，他点燃了烟。
不过韩卓并没有拿出打火机，而是指尖冒出的一小撮火苗。
见慕麟看了过来，他主动解释道：
“我的异能就这样，最多只能点个烟，别说靠这个升职加薪了，连省点燃气费都做不到，你可别说我这样也算异能者啊。”
“按照官方的定义，只要会使用异能，就算是异能者。”
韩卓狠狠吸了一口烟，随口说道：“唉，那真要这么算，全世界九成人都是异能者了，还分个头啊！”
韩卓说的是事实，根据官方公布的数据，自从百年前异能被发现，异能者的比例从个位数不断上升，到了近几年，刚出生的婴儿已经到了人人都有异能的地步，比例达到了百分之百。
不过同样的，九成异能者中有八成人的异能没什么大用，就像韩卓那样，不过是些小戏法。
慕麟似乎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他好奇地问道：
“那韩队长，你认为怎样才算是异能者？”
“当然是像你这样靠异能吃饭的家伙。”韩卓立刻回答，“虽说现在是什么异能的时代，证明了人类进化的可能性，但那些只是漂亮话，见过异能者后，我就知道我会的小戏法和异能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理论，但是……似乎很有道理。”慕麟重新打量了韩卓一遍。
他承认，这位性格率直的大叔并不让人讨厌。
韩卓则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哈，这只是一个普通大叔的抱怨，你不用在意，要是我的小戏法能让我当上总队长，一路升职加薪，我一定会大呼异能万岁。”
这时，一位年轻的治安官朝两人喊道：“韩队，这里都搞定了。”
“好，收队！”韩卓没什么气势地喊了一句，然后朝慕麟挥了挥手，“大侦探，和你聊天很愉快，希望下次我们能有机会再合作！”
慕麟目送治安官们风风火火的离去。
今天找到的这些违法药剂，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罪名，足够鼠哥在牢里待到下辈子了。
此时夜色渐深，日历也翻过一页，到了第二天。
但慕麟却没有回家的打算。
他甚至连一点睡意也没有。
自然，他联想到了刚刚交手的那个家伙。
“侠盗吗？”
说实话，他虽然知道侠盗盯上鼠哥的消息，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那个家伙撞见。
还是这么意外的方式。
“以前都太忽视他了吗？”
慕麟当然不会以为侠盗是什么都市传说，但也没怎么在意。
毕竟侠盗神出鬼没，鲜有人知道真身，再加上治安局高层的分歧，没有通缉这个人，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位侠盗只是个普通人，除非有证据，否则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实际见识过后，他却改变了想法。
谁知道这个侠盗犯蠢的样子这么有趣呢？
于是慕麟调转脚步，来到了“午夜火焰”酒吧。
这家酒吧的老板是著名的情报商，无论是地下世界，还是台面上的世界，多多少少都有仰仗他的时候。
而老板也是个能人，同时和多方势力合作，却一直遵守着情报商的原则，依靠微妙的平衡，反而获得了安全的保证。
就这样，在欧阳丞离开一个小时后，慕麟坐在同一个位子上，向老板说出了同样的话。
“老板，老样子，来一杯。”
所谓巧合，就是这么奇妙。
老绅士依旧挺直着腰杆，默默地站在吧台后。
“客人，你想知道什么消息？”
慕麟坐在吧台前，但姿态比欧阳丞优雅了几分，更没有讨价还价。
“我想知道关于侠盗的消息。”
老绅士闻言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准备调酒。
这个动作也恰好掩盖了他脸上的惊讶。
刚才侠盗来打听慕麟的消息，现在是慕麟来打听侠盗的消息，这还真有趣。
于是，这位老绅士出于某种奇妙的心态，给慕麟调了一杯酒，和刚才给侠盗的那杯一模一样。
慕麟和欧阳丞不同，不至于喝不了酒，于是接过玻璃杯，浅尝了一口。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杯酒并与他喜欢的口味相差巨大，明明老绅士在这方面从未失手过。
他微微皱了皱眉，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静候老绅士的下文。
“咳。”老绅士咳嗽了一声，他才不会说这杯酒是为了应付欧阳丞，随便糊弄的，反正那个家伙也不喝。
“关于侠盗，情报确实有不少，你想知道哪部分？”
慕麟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网络上关于侠盗的传言，比如他专偷不义之财，会匿名捐款，还有喜欢向治安局举报，这些都是真的吗？”
“基本可以认为是真的。”
“呵，那个家伙还真聪明。”
慕麟立刻就能猜到欧阳丞这么做的目的。
“那他的异能呢？”
“事实上，侠盗很擅长隐匿踪迹，目前为止，他正面和人对战的次数只有两次，都使用了大范围剥夺他人视线的异能。”
慕麟点点头，看来老板的消息一如既往的准确。
不过他不打算说出今天两人对战时的详情。
“老板，那关于这位侠盗的真实身份……”
老绅士摇了摇头。
虽然他不知一次亲眼见过这位侠盗，但依旧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叫什么。
知晓对方的身份，还是因为对方第一次交易时自报家门。
慕麟没有沮丧，换了个问题。
“那么老板，传说中的侠盗来这买过情报吗？”
老绅士眼中再次闪过精光。
“客人，这个消息值另一杯酒，大约3000信用点。”
慕麟没有念叨什么奸商，也没有表示不悦，爽快地掏钱了。
“多谢惠顾。”老绅士笑眯眯收下卡片，然后动作熟练地划走了信用点，接着说道：“侠盗先生不止一次来这里打听消息，某些情况下他会给封口费，所以我无法透露他究竟购买了哪些情报，不过最近几次他并没有特意强调不能透露，所以我可以将详情告诉客人。”
情报商的规矩，如果给了封口费，那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详情，否则被发现之后不仅别想在这行干下去，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但如果没给封口费，那一切情报皆可交易。
慕麟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拿回自己的账户卡片，问道：“最近三次，他打听了什么消息？可以说的那些就行。”
“盛惠10000信用点，您觉得如何？这已经是折扣价了。”
“可以。”
老绅士微微闭眼，便开始回忆。
这也是这位情报商的特色，他从不在纸张或者个人终端上记载信息，而是把一切装在头脑中。
老绅士用特有的节奏开始叙述。
“之前一次，侠盗先生购买了和客人相关的情报，包括异能以及弱点。”
慕麟挑了挑眉，虽说这在情理之中，但他没料到那个侠盗动作这么快。
“再之前，是关于人称鼠哥的商人，以及其背后组织的情报，侠盗先生在多个情报商处打听了相同的消息，而且非常详细，甚至包括鼠哥手下的生活习惯。”
“……他真是谨慎。”
听到这儿，慕麟一边评价，同时嘴角扬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那个家伙，明明事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最后却因为一个无心之失功亏一篑，一定在心里骂人吧？
恐怕自己已经被他问候了好几遍。
“再早之前，侠盗先生调查了一批异能补充溶剂的消息。间接的抓到了鼠哥倒卖违法药剂的尾巴。”
“多谢老板。”
慕麟非常满意，但依旧不想在“午夜火焰”里多待，便礼貌地点头向老板告别。
老绅士则微微躬身，在心里感叹今晚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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