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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正文第二十四章萧祈


一路上静默无声,我实在受不住这压死人的气氛,开口道:“公子,我只是出门逛逛。”此刻,瞎子都能看出他在生气,可我记得今日出门,我是知会了丫头的,难不成还真是气我没有等他?

        正琢磨着,眼前人开口了,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寒,“你怎么可以当众扒男人的衣服?”

        我一时反应过来,才道他计较的原来是这事。

        “公子,当时情况危急,我一心救人,所以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我胆子确实够大的,完全忘了对方是一名陌生男子,更把这看中女子名节的世道抛之脑后。

        他却不怎么接受我的解释,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我越发觉得他这气生得有点不对劲,逐眯了眼打量,随后恍然大悟,“公子该不会是在吃醋吧?”然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一个天旋地转,我已被他紧紧锢在怀中。

        此刻,他迷人的俊脸染着一抹微红,出口的话却十足十霸道:“以后不许再这么救人,也不准再碰别的男人。”

        果然,他是吃醋了,我心中有点莫名的欢喜,点头,“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没有下次。”

        我笑答应,“好。”这才见他唇角一扬,心情变好。

        等等……不对,这扒男子衣服的事,人多嘴杂,传开了也倒正常,可他怎么知道这扒男人衣服的人就是我,而且,还能这么精准及时地找到这儿来?

        “你派人跟踪我?”眯眼打量,我心中有了答案。

        他眼眸闪过一缕微光,不自在地别了脸,倒没否认,只是出口的声音竟格外温柔,“我担心你,所以派了两个人私下跟着。”

        我见他这模样,斥责的话说不出口了,来回一想,又问:“之前盯着我的两拨人,其中一拨就是你派的?”既然他早猜出我的身份,那日在船上让他帮查那些人时,他又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是以,我猜他早派了人跟踪我。

        果然,他点头“嗯”声,说现下盯着我的人其实有三拨,除了他,还有冥楼和无生门的人。

        “阿离,你怎么又跟无生门扯上关系了?还有冥楼?”下船后,他已改口唤回我“叶离”这个名字。

        我也不瞒他,跟他说我历游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可能是冥楼的人,也告诉他那个人绝对不会害我。但我想不透,好端端的怎么又冒出个“无生门”来了。

        “‘无生门’又是什么?”我问。

        他看了看我,眼中带了些凝色,说:“无生门是个杀手组织,不过,他们跟冥楼对外接生意的情况不同,他们杀人通常是接到门主的命令,他们的门主‘血戾公子’,是个喜怒无常的狠辣人物,因为鲜少在江湖露面,至今没几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说到此,他又让我想想,是不是哪里招惹过他们。

        说实话,我连“无生门”是个啥玩意儿都不清楚,更别说招惹。回想这一路,我遇到的稍大点的事儿就是门派打架,还有就是那晚帮他们应付黑衣杀手,其它时候还真就安分得很。我问他会不会跟那晚的黑衣人有关,他却说那些都是六剑派派来抓白慕雪的,跟无生门无关。

        那我就奇怪了,这些人该不是又认错人了吧?难不成我还次次都这么倒霉?还是说真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丫头片子?

        歌舒彦尘见我皱眉嘀咕,抱着我的手紧了紧,道:“放心,目前来看,他们并没什么动作,且自你在泉州港口上船后,他们也没再跟着,不过这事我会查清楚,我不会让他们伤你。”

        他的眼神有些阴沉,可我却不觉得此刻的他吓人,反是再一次被他邪魅的唇瓣所迷惑,完全忘了挣脱他一开始就钳制着我的双手,更任他如蜻蜓点水般地,在我唇上轻啄。

        回到玉满楼,天色已经不早。一回房,歌舒彦尘便让绿竹将温着的饭菜端上来,让我好好祭了祭五脏庙。酒足饭饱后,我打算洗澡睡觉,可房中的男子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公子,我要沐浴了。”言下之意,你该走了。

        “嗯,我吩咐人去打水。”当下,他唤了绿竹。

        不,这不是我要表达的重点,“我说公子,你是不是该回你的房间了?”

        他走到桌案边坐下,云淡风轻地执起一本账本端看,“这就是我的房间。”

        我浑觉哪里不对,猛然想起下午绿竹好似将他的东西也放到了房间里。

        “那我的房间在哪儿?”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既已是我的人,我的房间自然是你的房间。”

        果然……

        我顿时语塞,好在脑子还没懵,当下说道:“给我另一间房。”

        “没有,这是唯一的一间。”手中的账本被他轻飘飘翻了一页。

        “你胡说,这里是旅店,怎会只有这一间房。”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唬弄本姑娘的智商不是!

        然他依旧不看我,甩一句:“不信你问掌柜去。”白润修长的手指轻敲页脚,带出一抹闲懒的风情。

        我无语,看来这座大神是铁了心要欺负人,就算店里的小二不知道他是谁,可掌柜一定晓得,我问也白问。

        拿过一旁的行李包袱,我懒得再跟他耗,抬步便往门边走。然将将才踏出两步,原本在桌案旁翻看账本的人,已挡在了我面前。

        “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有房间的客栈投宿。”我示威一般地看着他,还真以为本姑娘没办法了不是。

        狭长的星眸在我话落的一刻,眯成了一条线,他眼色颇冷地盯着我,盯得我由最开始的得意,变得越来越心虚。

        “你……你让开……”我哆嗦地啈了声,全无气势。而眼前的男子却置若罔闻,非但没让,还带着一股足以压死人的气势,又向前迈了一步。

        我吓得一退,转身想逃,哪知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

        “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两天的时间,你难道还没想明白?”他一脸沉凝加疑惑,对我此刻的举动,亦不解又懊恼。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回想起,在船上的那两天,貌似除了吃饭,他确实很少来找我,我原先还以为他也不怎么想见我,搞了半天,是在给我时间想清楚与他的关系。

        不过,我的确也想明白了,但以现下这阵势,就怕我的“明白”,不是他想要的“明白”。

        “公子,我说过,我真的不需要你负责,那日……只是解毒而已……”轻垂下眼,我躲避他蛰人的视线,若非出了这件事,想来今日我还是我,他还是他,或许一到云罗我们就会分道扬镳,无论如何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纠葛。

        “阿离,你究竟在害怕什么?”修长的十指扣入我鬓间,他将我的头轻轻托起,逼我正视他,“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俊朗的眉角皱成一个“川”字,原来他也看出了我在害怕!

        是的,我怕,我害怕的好多。前世加今生的情殇,早让我对“情”这个东西,望而生惧。所以,我一直觉得只要跟身边的人保持安全的距离,就不会再有人受伤,这样我也就不会受伤。再说,我曾为人妇,又如何去爱这么耀眼的你,即便爱了,又怎能陷你于欺君、叛君的境地?若你只是一介布衣,我或许还能与你隐世埋名,逍遥于山水之间,可偏偏你又涉足于朝野,还被皇家如此赏识,叫我如何不怕,我没有那份认为你会为我放弃一切殊荣的自信,也没有那份坦然承受感情变故的勇气,因为我不相信这一生你只愿与我一人携手,亦不想因为罪妃的身份,让你在他日遇到一丝一毫的危险与为难,所以,我不会跟在你身边,也不能跟在你身边,这份属于我自己的爱,只要我完整地保存就好,这样兴许还能好过一点。

        抿了抿唇,我有些难过,却甚为平静地说:“我不是害怕,只是我们之间……没有爱。”两个人中若只是单独一人有爱,那确确然称不上有爱,更何况我的爱如此怯懦,连“得到”都不敢去奢望,又怎么算得真正的“爱”,是以我没有说错,我们……确实没有爱。

        眼前之人的表情让我有些看不透彻,我想,他可能已经开始思考我说的话,亦或是我说的“爱”……

        他的双眸很沉很沉,像盛了千斤的玄铁,压着一股近乎让人心痛的凝重,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我的话,但想来他是明白了,逐松开了扣入我发间的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转眼已过去两日,这两日我过得挺好,既吃了云罗的特色,也游览了不少地方。

        自那晚以后,我本想在第二日再与歌舒彦尘好生谈谈,晓之以理,哪知当我再去寻他时,红梅告诉我,她家主子在那日凌晨已离开了云罗,具体去处,好像是去了附近的某个岛,要好几日才回来。

        闻知此事,我竟莫名松了口气,觉得他是明白我的意思了,且走得这么匆忙,想来并未将那日之事放在心上。就像我先前判定的,他应该不爱我,也不可能爱我,这一路的相识相熟,不过就是人生中偶得的那一点机缘,让彼此在相遇时,堪能道得上一声“故人”,也堪堪是这一声“故人”,才有了昔日那多出几分的照拂。

        红梅说她主子在离开时,特意留了她和绿竹在我身边照顾,在此地的衣食起居也安排妥当,让我放心吃住玩儿。

        歌舒彦尘的厚待令我感动,可我却不是无故受人恩惠的人,估摸着最多承两日的情,便收拾包袱离去。

        这夜,我收拾好行礼,唤了红梅和绿竹跟她们告辞。哪知话刚出口,素来沉稳的两人脸色都变了,一脸着急地跪倒地上,问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我想着这几日她二人对我的体贴照顾,赶紧上前将她俩扶起,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又道:“公子救我于危难,我已很是感激,若再承此厚待,心中亏欠更多,所以不便再叨扰。”

        她俩闻言,对视一眼,又一下跪到地上,惶恐地说:“主子临行前,命奴婢务必伺候好姑娘,若是等他回来看不到姑娘,定会认为奴婢伺候不周,还请姑娘看在这两日奴婢尽心伺候的份上,多留几日,等主子回来,再说离开的事。”

        我看着这两人有些犯难,虽然我不与主人打招呼就走,于情于理有点不恰当,但也非太过分之事,毕竟谁也没有权利左右我的去留。只是眼下两人一脸“我走了就会很惨”的表情,让我不由多出了些顾虑。

        想了想,我说我可以留到她家主子回来,但在此之间,我的衣食住行皆由我自行负责,也无需她们随行伺候。

        她们见我决意如此,只能点头答应。

        翌日,我独自一人到了幸福小馆,想看看那日被我救下的公子现今什么情况?

        彼时,滟娘见到我很是高兴,可随后又一脸愁云地跟我说,那日我离开后,她百般劝那公子,可他就是不肯说出家住何处,只说叫“萧祈”,她托人四处打听,也没探出什么消息,想让我再去劝劝他。

        进到小馆后院,萧祈正站在院中的一颗榕树下发愣。听到脚步声,他回头见是我,黯沉的眼色顿时划过一道亮彩,赶紧走了过来,作揖道:“萧祈拜谢姑娘救命之恩。”

        “公子身子可好些了?”我问,端看他脸上的气色,白净中带着红润,想来已无大碍。

        果然,他点头,说这两日在滟娘的精心照顾下已大好,大夫也说他没事了。

        “这便好。”我笑道,逐想到滟娘的话,又开口说:“公子这症需要在安静一些的环境里好生调养,否则轻易便会触发,小馆这处人多嘈杂,实不是养病之地,恕在下直言,公子还是早日归家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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