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如果活下去的代价是杀人的话，那么纪风可以做。
他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的位置，但凡有人挑战他的底线，那就是在威胁他的生命，他也可以杀。
所以那种上风，厉威只占了三分钟。
七分钟后，纪风就已经将一米九五的厉威压在身下，一棍子勒在了他的扎在了尾巴骨上，强硬地将他隐藏的狼尾巴揪出来。
“你不也是狼。”纪风笑的很开心，漂亮的脸蛋上充斥着让人胆战心惊的疯意，“你怎么就能忍心教你的儿子去伤害别人的尾巴，嗯？”
“我伤害你什么了！”厉威疼的失了血色，浑身发抖，“姓纪的，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对我动手，你对你的下属动手，你不怕受弹劾吗！”
“弹劾？”纪风两只腿一夹，固定了地上垂死挣扎的狼，慢慢地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些已经吓傻了的人，“谁会弹劾我，你们会吗？”
那些盯着他的人都后退了一步。
其实不是没人敢，而是谁都犯不上去惹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大厦此时已经启动了保卫系统，四处都是警戒和鸣笛声，他身上的杀意过剩，已经被系统判断为危险的s1级人物，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保卫科的人都可以给他一枪。
然而在那些人动手前，纪风毫不犹豫地敲断了他的尾巴。
这一棍子，使的稳准狠。
大厦的四楼响起了成年狼族的哀嚎。
“要是还不明白，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儿子。”纪风拍了拍手，笑的堪称残忍，“你在家叫我野风叫的顺口，以后你都可以叫，更可以在我面前叫，厉威，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等四楼的血迹清理干净之后，大厦陷入了一片死寂。
纪风没有被枪杀，而是被警署的人带去监控室进行观察。
虽然厉威的尾巴保住了，但他还是因为“故意伤害”的罪名被判了半年的监护期。
所谓监护期，无非就是行动受限，身上被强硬地绑了一个监测危险系数的黑盒子，别人可以探视，他也可以照常处理军务，但是若是没有重要的场合，他不得出警署的大门。
纪风跟前来探监的陆南天要了根烟，最后对上了陆南天复杂而探究的眼神。
“看什么？”纪风笑了，眉眼间都是笑意，仿佛和那个发了疯的人完全不同，“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了。”陆南天怎么也没想到，前两天还跟他合作的军盟首领，而今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是么？”纪风吸了口烟，笑眯眯地往后一靠，“那不如说你从来没了解过我。”
“你的经历我们能查到。”陆南天的声音有些发沉，“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的过去太悲惨了，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可是纪风，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当然不是。”纪风指尖掐着烟，眼神微冷，“我不过是在处理我的下属而已，如果不是这件事闹大了，我根本不会坐在这里，我对厉威造成的伤害，在浓云的军队里，根本不值一提。”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过是给他个教训罢了。
人又没死。
“纪风，你是个很聪明的人。”陆南天的眉头皱的很深，“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纪长夏这件事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你太激进了。”
“激进么？”纪风眯了眯眼：“那我问问你，我用利器了么？”
陆南天一顿：“没有。”
“我要他的命了么？”
没有，纪风只折断了那只狼的尾巴，也仅此而已。
架势倒是弄得挺吓人，心理指数也达到了危险犯罪分子的高度，不然也不会惊动他们警署。
可最终不过也就尔尔。
“姓陆的，我家里不是没有刀。”纪风似笑非笑地在地上掸了掸烟灰，“我很喜欢刀，我有五十八把军刀，个个儿锋利漂亮，还有十支可以随意动的手枪，可我只有一把棍子，还是在我当流民的时候玩的。”
“我要是真想激进一点，现在你也不会跟我说上话了。”
陆南天顿住了，有些难以想象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看着漂亮柔弱，虽然疯了点，但仿佛没有任何上位者的架势。
可刚才的那一瞬间，通过监护室内冉冉升起的白眼，他突然感觉到了面前俊美青年眼底藏着的震慑之意。
从前只是听说他的手段狠，是典型的纪家血脉，不然也不会出现亲叔叔和亲侄子互相残害的那一幕。
可如今
“我再问你，除了内部人，外面有传出去我发疯的事吗？”
“没有。”这件事陆南天很清楚，毕竟这消息算是丑闻，不能让浓云居民知道。
纪风将抽的差不多的烟丢在地上踩了两脚：“那我还是首领吗？”
“是。”陆南天沉默片刻：“可监盟会在弹劾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纪风哼了一声，“我什么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非要——”陆南天还没问完这句话，身后的监控室就传来了呼叫声。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里面的纪风一眼，出去了大概二十分钟，回来之后，才完全变了表情。
纪风似乎早料到如此，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怎么，他们弹劾成功了么？”
陆南天有些震撼：“没有。”
为什么没有，因为就在半天前，纪风交出去了一份材料。
——一份关乎784实验体的精确信息。
这份材料太重要了，对十四星系都有极为重要的用处。
也正是因为这个，想要趁机弹劾纪风的人，彻底没了立场。
他们的首领会打人，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但这个疯子实在是太优秀了。
“你怎么拿到的？”陆南天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发虚了，“怎么可能这么精确，你到底”
纪风笑着朝他挑了挑眉：“这个无可奉告。”
其实也不过是他遵循着前世的记忆拟出来的资料，再加上一连多日搜出来的证据而已。
他早有心走到这一步，他想让那些不服他的人彻底臣服，于是他偷偷找了三个技术团，按照他搜集的信息去查，查了大半年，许多事情才有了眉目。
“你是想让那些人心服口服？”
纪风挑了挑眉，以此作为回答。
“不对，我还是想不通。”陆南天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根本说不通，“你能拿出这东西已经足够那些人彻底闭嘴了，何必来局子里一趟，这件事不这么解决，也是完全可以的。”
“你根本不必要给自己人生添这么大个污点。”
纪风慢慢垂下眼，只是淡淡地道：“不过是恰好罢了，再说，我要是不疯，怎么彻底压得住那些疯子，让自己的属下又服又怕，这才是最完美的。”
“至于你说的增添污点”纪风嗤笑了一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你看过我的档案，难不成我还缺这么一个污点吗？”
陆南天左思右想，觉得他这番话说得通，却总还是有那么点不对劲的地方。
“行了，事情了了就成了，我累了。”纪风慢慢闭上眼，“晚些时候军盟的人还要来找我，你出去吧。”
很多事情，陆南天都想不明白。
因为他根本不了解他。
或许这世上并没有真正了解他的人，连他自己也是。
陆南天走了，纪风休息了一个小时，睁眼就看见了许思凯。
“坐吧。”纪风朝他点了点头，开口就问，“小崽的伤恢复的怎么样？”
许思凯显然也知道了784资料的消息，此刻的表情很复杂，他沉默了好一会才答道：“孩子很好，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他只是很想你。”
纪风眉眼间的情绪微微凝固，沉默了半晌，才轻声一笑，不着痕迹地移开眼，语气可以称的上是毫不在意：“小屁孩一个，粘人罢了，他懂什么叫想。”
许思凯没有接着他的话说，而是告诉他，厉威递交了辞呈，回了部族，技术科的科长位置由副手接任，之前替他做事的那三个技术团，不能随意放手，也被军盟收了编。
“戚冉这么做，很妥当。”提到这个人，纪风的语气有些寡淡。
许思凯又交代了一些军盟里的事，说了好些废话，最后才被纪风打断了：“直接说你的目的，我很累。”
“为什么要这么做。”许思凯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头儿，你知道你这么做很极端吗？你知道你不正常吗？”
纪风意味不明地一笑：“这个问题，我刚才已经和陆南天聊过了，不想说第二次，如果你想知道，可以问他。”
“我问他得不到实话，因为您不会告诉他。”许思凯的镜片在监护室的灯光下微微闪烁着光芒，“头儿，您难道想跟我说，做这些只是为了服众吗？”
“不然呢？”
“您是为了长夏。”
纪风掐了手里的烟，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抬头看向许思凯时，温柔的目光中似乎藏了些危险：“许思凯，没有人想在监控室这种地方听人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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