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生日快乐，我的长夏
那个周末，纪风去了星雨禾推荐的一个高端纹绣坊，让技术师在自己的后腰纹了一朵艳烈的红玫瑰。
带刺，遍布荆棘，然而种种纷扰之间，那朵红玫瑰却依旧开的美丽。
过目难忘。
戚冉知道了之后，自然很生气，跟他说了一通“身体肤发受之父母”的屁话，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因为他如何生气，纪风本人都笑眯眯地靠在沙发上抽着烟，毫不在意后背密密麻麻的疼痛，一言不发地瞧着他，仿佛在看猴戏。
戚冉一拳打在棉花里，最后气的请了三天的假，这可给纪风痛快坏了。
等纹绣的痂脱落后，他的后背一朵带着刺和荆棘的玫瑰悄然绽放，漂亮的移不开眼。
就连刚开始反对十分的戚冉也看的两眼发直，最后移开了眼，再也不吭声了。
在某天晚上，纪风打开了卧室昏黄暧昧的灯光，拍了几张自己后背的玫瑰，然后从中选出一张最暧昧最有意境的玫瑰图，发到了私人的“星空圈”里。
发了不到一分钟，他的评论就炸了。
戚冉：？？？纪风，你在干什么？你知道这是公开场合吗？
星雨禾：风哥太美了！跪舔跪舔！
胡先卜：？？？老大，你要犯骚麻烦你去别处犯行吗？要么就把我屏蔽了，我的眼睛！！！
陆南天：您好，纪风同志，警署收到了浓云居民的报警，说你传播涩情图片。
陆南天：星雨禾！你怎么回事，我给你发消息你不理我，在这儿跪舔别人是吧？
星雨禾：滚，你最讨厌了，别来骚扰我。
陆南天：老婆，我错了行吗，我五年前不该拔你尾巴上的鳞片，早知道你这么记仇
星雨禾：走开！滚！讨厌死了！一周都不想见到你！
胡先卜：卧槽能不能别发了，我不想看别人秀恩爱，也不想看首领的腰板子呜呜呜呜
纪风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些人的动静，然后关上了通讯仪，靠在床上的狼抱枕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等的不是这些人的消息和评论，而是
或许那些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在照片的右下角放了一个杯子。
那杯子上写着——生日快乐,，estate。
生日快乐，我的长夏。
纪风是在十一月末的时候收到了长夏的疯狂轰炸。
当时是早上九点，他正在为组建针对实验体的“星际物种实验体研究所”开大会，事情很严肃，根本不容分心。
他没有办法立刻接电话，等中午的时候才抽空看了一眼——是来自长夏的十一个未接电话。
纪风点开了和长夏的通讯，发现他给自己留了言。
“纪风，你把照片删了。”
“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为什么还要给其他人看？你怎么想的？”
“纪风，12月7号的时候我会回去一趟，你等着。”
纪风垂眸看着长夏明显兴奋而又恼火的留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然后在屏幕上戳了两下。
“不删。”
“回来你也见不着我，当天我要出任务，你自己玩吧。”
长夏的手机彼时应该是被收走了，很多天都没有回复。
其实纪风没有撒谎，12月7号那一天，正好是长夏的十六岁生日，是狼族的成人礼，实在是个大日子。
可那时候也是他们绞杀in-784的最后关头，他需要和几个星际的军盟首领在总控制室会面，紧盯着in-784的动静。
他不可能会在大厦。
12月7号当天清晨，纪风在控制室中醒来，洗漱了一番，就被戚冉带着去了大屏幕前。
“锁定in-784的位置了吗？”
戚冉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观察着数值，低声道：“三个小时之前锁定了，in-784受伤不轻，多日围剿，他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周围可有其他的实验体痕迹？”纪风担心的是他有帮手还没露面。
“不会，为了绞杀它，我们付出了太多了。”戚冉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要是他有联合的实验体，早就出来帮他了，又怎么会被我们逼到这个地步。”
in-784是很厉害，但在他们六个星系的围剿下，他已经重伤不治，藏匿于狼星系某个废墟中，只静静等待他们的最后一击。
纪风蹙眉看着屏幕他希望一切顺利，这些年他们在in-784身上的倾注实在太多，是时候该彻底解决了。
明明是好事，in-784也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可不知道为什么，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重。
“你太累了。”戚冉的手扣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忙完这件事，要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纪风微微斜眼，默不作声地拍了拍他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却很有威慑力。
他和几年前的纪风已经不一样，戚冉在他这里的地位也大不如从前，说话的分量也开始无足轻重。
但为了戚海，他总要给他几分薄面，所以有些事情，不必撕破脸，戚冉自己是能想明白的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在去吩咐那些操控员们检查一遍吧。”纪风看着屏幕中闪烁着的星点，微微蹙眉，“我总觉得”
围剿in-784的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在他们最后一次投弹之前，曾看见废墟之中的in-784举了白旗——他竟然试图投降。
说实话，这点让纪风很是意外，毕竟在之前的对抗中，in-784极为凶残，看上去毫无退让的可能性。
他总以为，像in-784这样的“人”，至死都不会退一步，可现如今，他在临死前，竟然试图向他们投降？
他那么聪明，明知道投降也逃脱不了必死的结局为什么呢？
“不过是诡计罢了。”戚冉看着屏幕中in-784的尸体，如此冷淡地评价道，“大概只是想让我们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好在死前多拖几个人下水。”
“不”纪风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你们再去确认一下他的生命体征，看看是否仍有存活迹象。”
“阿风，你要干什么？”戚冉察觉到他的迟疑，蹙眉转过头来看他，“实验体死后一个小时之内会爆炸，这是物种实验室对自己最后的保护机制，为的就是不让我们获得更多的信息，我们最好离开，否则难保自身安全。”
“不。”纪风也说不出这种直觉是哪来的，他穿上机甲，慢慢站起身来，“一定是有问题的，说不定in-784想告诉我们什么，既然还有一个小时，那就还来得及，你们不去，我亲自己去看。”
“纪风！”戚冉急了，跟在他身后道，“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知道。”纪风戴上头盔，目光深邃地看着眼前的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戚冉，你要明白，作为军盟的首领，当缩头乌龟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
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愿意让自己陷入险境。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和护卫队一起去吧，机甲数量有限，只能给你一个人。”戚冉蹙眉看着他，“快去快回，千万不要出事。”
纪风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半晌像往常那样，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狼星系的废墟比想象中还要破败，放眼望去，已经看不见辉煌建筑的影子，到处都是硝烟和颓然。
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全星系最发达的地方。
纪风端着枪站在入口处，满心感慨，最后跟着护卫队一起往里进。
in-784已经被再三确认毫无生命体征，然而他们依旧小心翼翼，走三步停一步，不敢有丝毫懈怠。
下站艇的二十分钟之内，他们赶到了in-784的定位旁。
老远就闻到一股腐臭味，护卫队训练有素的军人都觉得刺鼻，现场到处都是散发着黑气的血肉。
纪风站在队伍中间，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已经面目全非，内脏留了满地、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人类尸体。
或许不能称之为人类，一个人类是不会有许多个心脏和成倍的器官的，更不会在死后立刻散发出让人作呕的味道。
他的尸身仿佛已经腐烂了许多年。
in-784似乎已经死在了一百多年前，但是残躯拖到如今，才算是彻底安息。
纪风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作祟，他只感觉周围令人作呕的味道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悲伤气息in-784或许也曾是正常的人类，只不过被实验室抓走改造，被迫成了实验室的武器。
他们浓云围剿过七八个实验体，可只有这一次，他亲临现场或许是因为这个，他的感触才大有不同。
“头儿，您要上前查看吗？”护卫队的队长蹙眉看向他，似乎很不赞同，“仍有极大的危险性，属下”
“去看看。”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再临阵脱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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