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657
一旁的夏洛特突然扯着嗓子吼道：“我不信！”
“不信什么？”溯渊愣了愣。
“我才不信你特么的才29岁！”夏洛特举着一只空酒瓶对临祈嚷嚷着，“速速现出你的｛红轴｝来我看！”
“｛红轴｝？”临祈不甚确定的笑了笑。
“老忘了你是个新人”
溯渊嘟哝着掠起左手边的袖子，凑到临祈面前给他看。
仅剩无几的残烛摇曳之下，小小的文字阅读起来有些困难，却不影响临祈将它看清楚：在溯渊的左手腕内侧，静脉血管正上方，烙印着一行代表他出生年月日的淡红色数字——
【30031220】。
“穿越，时空的人啊，会自动浮现，自己的生日，在，左手腕上。”
强撑着眼皮的溯渊，还不忘对他解说道：“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的。”
夏洛特说：“对呀临祈，你就给我们看……”
她抱着酒瓶睡着了。
此时整间餐厅里还醒着的，只剩溯渊和临祈二人，其他人要嘛睡相难看，要嘛姿势奇葩，要嘛打着雷声一样的呼噜。
壁炉里剩下最后一点木柴，火花在灰炭上舞动着噼啪作响。临祈扯开话题问：“特勤，原来你和我同天生日啊？”
溯渊轻轻点头，昏昏睡意使他不自觉地耸拉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所以他用双手托着前额，滑掉后又撑起来，不停重复的动作令他像只迷迷糊糊的松鼠。
这场面有点熟悉呐
临祈不自禁的叫了一声：“溯渊。”
“嗯？”
他轻声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应，应该没有吧。”
“没有吗？”
临祈难得用哄小孩一般的语气道：“你再想想。”
“我想不起来……”
“怎么办？”
在溯渊陷入沉睡之前，最后的印象是那抹灿烂对他说：“我也记不得了。”
-
头痛欲裂。
清晨时分，天尚未亮，凭借着自己天雷打不动的生理时钟，溯渊从地上爬起身来，他身上还罩了件不属于自己的衣物，随着他的动作滑到地上，他一眼即认出这是临祈的外套。
明知今天有重要的工作，昨晚还喝那么多酒，我看你是放假放习惯了，真他妈飘。
在心中将自己粗暴的教训一顿之后，溯渊拿着外套站起身来，饭厅还是维持着他失去意识前的模样：抱着酒瓶不省人事的夏洛特、睡觉姿势千奇百怪的梅里克斯人员。
唯独没看见临祈。
溯渊慢悠悠的走去盛了杯白开水，他知道自己的酒品还不错，不会闹事强迫撒泼什么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就是睡醒之后会断片，不管再怎么回想，他昨晚的记忆就只到临祈自曝年龄为止了。
……总不可能自己对他干了什么吧。
想着想着，溯渊不自觉出了神，连有人站在他身后都浑然不觉，直到一只苍白的手从旁伸出来，递给他一颗圆锭时他才回过神来。
溯渊接下说：“……谢谢。”
他一看见手上的刺青就知道来者是谁。
临祈手插口袋身靠灶台问：“不问这是什么？”
“总不会是毒药。”
“如果是？”
溯渊吃药配白开水道：“死了拉着你当垫背。”
临祈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那颗小圆锭其实是临祈自己研究的解酒药，即溶于水，快速见效。溯渊能感觉到从血液里蔓延开来一股清凉，过没多久后宿醉的不适感就缓解了许多。
他对临祈说谢谢，然后问他干嘛那么早起。
临祈说：“我认床。”
自打他开始出任务，就没一天晚上是睡好觉的，他那吊梢眼下逐渐明显的淡淡乌青色可以证明他说的话是事实。
溯渊皱眉说：“那也得好好休息。”
临祈回：“我一星期不睡觉也没关系。”
“……”
您还归在人类的范畴里吗？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前门忽地传来“咔哒”的声响，是有人进门了。两人戒备心极重的走向前廊，差点与提着满满一菜篮的帮佣阿姨撞上。
阿姨十分讶异地说：“先生，你们起的可真早。昨晚没有和大人他们一起喝酒吗？”
临祈说：“我不喝酒。”
溯渊干笑说：“我酒量好。”
阿姨慈祥笑道：“那两位应该也饿了，我这就去准备早饭，请稍等我。”
在两人享用早餐的同时，阿姨去把醉倒的众人叫醒。溯渊见着，这帮佣在对付查尔斯时可是一点也不客气，骂咧咧的直接拿锅铲去铲他起床。
把人叫醒之后，阿姨一边碎念边一伺候查尔斯更衣，说他一点也没有贵族的体统，待会就要面见国王了还那么邋遢。
临祈在阿姨忙活的时候，偷偷将醒酒药混在了汤里，所有宿醉的人在吃完早饭后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溯渊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拿给他们？”
他回：“不想一大早就被问东问西。”
“……”
早饭后，送走了梅里克斯的一票水手，溯渊三人与查尔斯一同坐上了驶往皇室宅邸——汉普顿皇宫的马车。
-
皇宫大厅里，代表着皇家盾徽的红色天鹅绒布帘正前方，斯图亚特王朝的国王，查理一世坐在属于他的精美王座之上。
他好整以暇的聆听着一大早就吵着要面见他的查尔斯尼古拉，诉说着他与这些行半跪礼的外国访客们，相遇的神奇经历。
而在他的左手边位置站的是他的智囊军师，英格兰主教；右手边位置站的是他的军队总指挥，英格兰大将军。
“……尤其是这位学者，他叫临祈。”
被提到名字时，临祈抬起头，做了个不三不四的点头礼。
查尔斯继续说：“他是研发的好手，医学的专家，我船上好多水手的眩晕和感冒都是他治好的！这是他一众发明中，我觉得对现今英格兰最有帮助的武器——”
他派人将铁罐拿了上来，停顿了会，问：“呃，叫什么来着去了？”
临祈说：“催眠瓦斯。”
“对！就这名字！”查尔斯伯爵雀跃的用手比划道，“就这么一小罐子，居然能让我船上最精壮的水手在刹那间都睡的跟猪似的。”
“哦——”
从溯渊一行人进门后就没开口过的国王，微微前倾身说：“真有如此神奇？”
“殿下我保证。”查尔斯说，“您找一些人来试验……”
溯渊用眼角瞥到主教俯身向国王说了些话。
国王小声回说：“我会作为参考。”
主教又贴在国王耳朵旁耳语低喃。在溯渊的眼里，那主教长得一脸獐头鼠目，感觉就不像是在说什么好话。
这次国王认可的回：“好，好，好，我知道。”
他清清喉咙说：“请各位先平身。”
正后方，单脚已麻痹了的夏洛特，用溯渊才听得到的细语痛骂了句：“平你妈的我们都跪了半小时了。”
溯渊忍不住用脚后跟踹她，他听见夏洛特发出“嘶——”的一声。
还好前排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因为此时国王发问说：“爱卿，你说在船上与比尔发生冲突的是哪位能人啊？”
查尔斯说：“其实也不算冲突啦，就是一开始有些误会试探——”
国王说：“回答我问题。”
“是我。”溯渊毫不胆怯的直说。
“还有我。”临祈紧跟在后说。
他又问：“拿枪的是哪位啊？”
“我。”溯渊回。
然后他看见主教嘴边露出一个代表胜利的上扬弧度。
国王下令：“来人，把他给我押入地牢。”
查尔斯：“啥！？”
夏洛特：“靠！”
伪装成士兵和侍女混进来的冬弥四人组：“？”
临祈：“……”
看见溯渊被上铐，查尔斯错愕的说：“不是吧？殿下，您搞错了——”
“我搞错什么？大胆！”
查理一世痛骂说：“对贵族举枪威胁本是大不敬，我没要他命就很好了！押下地牢！”
现场乱成一团。
将军说：“呃，这不妥吧殿下……”
主教说：“你懂什么。”
仍在想办法阻止的查尔斯说：“殿下，不是，那真是我的错啊！”
国王说：“我自有用意在。”
“你个天杀的昏君……”
暴跳如雷的夏洛特想冲上去拦住那两个带走溯渊的士兵，却被临祈伸手阻止。
他看懂了溯渊在离去前对他说的唇语：“任务。”
转过身去，临祈的拳头紧紧攥着他方才没能扔出去的水晶球。他对王座上得意的一脸欠揍的那二人说：“谈条件，你们想要什么？”
查理一世的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凶光吼道：“我要你为我们制造武器！能让我称霸欧洲、统治全世界的那种武器！打得荷兰人措手不及的武器！”
这些年来，老在他睡梦中一直挥洒不去的梦魇——一个衣着华丽，顶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长相、名字甚至也相同的“查理一世”，在白厅宴会厅前搭起的断头台，在全英人民的目视下，被处死。
主导这整个局面的，还是国会上在他面前连个屁不敢放的克伦威尔！
而且从八年前开始，他几乎每晚都会做这个梦，仿佛他本来就应该死在1649年的晚冬。
他真是受够了！
“你怎就知道我能造？要是我造不出来呢？”
临祈波澜不惊的撒谎道：“催眠瓦斯可是我们团队五年来的第一个心血。”
“再花个五年也没有关系！所有花费甚至场地都由皇室来赞助！”
查理一世豪气的说：“可是你们就只能待在这里做研发，随时都得被严格监控着！”
临祈点头道：“研发的地点——我们可以自己选地方吗？”
“当然可以。”
“除了监控者之外不能打扰我们。”
“没有问题。”
“还有……”
主教冷冷接话说：“够了，你们要求提太多了，认清你们的身份。”
“再最后一个问题。”临祈用一副死了人的表情说，“我们的同伴何时能被释放？”
“这个嘛……”
主教露出狡谲坏心的笑容说：“你们啥时做出成果来，他就什么时候恢复自由。”
临祈：“嗯。”
很好，非常好。
在任务将近完成之前，老子绝对要炸了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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