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两情相悦的第42天
封脩接过凉茶盏,起身走向一旁的大树,借着大树的遮挡漱完口,才又回到原地坐下。
莱笙手上的鱼也烤好了,再分出一条给封脩。
“别像刚才那样‘蘸’醋了,我给您示范一下。”莱笙用手指撕下一小块的鱼腹肉,在醋碗里只蜻蜓点水地蘸了蘸,放进口中咀嚼:“这样吃虽然容易弄脏手,但很方便,下一口要不要蘸醋也可随您心意。”
他咽下鱼肉后,发现指尖残留的烤料和油脂,本能地伸出小舌头去舔干净。
封脩瞳孔一缩,视线紧缠在莱笙粉嫩的舌尖:“……”
莱笙舔干净手指,偏头时撞上了封脩被欲念侵染的双眼,端着醋碗的那只手猛地抖了一下,大半碗的醋汁撒到了地面上。
莱笙心慌意乱,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刚才那一眼只是错觉。
他是未经人事,他是年纪小,但该懂的都懂,甚至懂得比寻常人家的同岁之人还要多上许多。
他因前世所处的环境,遇过形形色色之人,也清楚记得这些人在欲念面前是怎样的放纵、沉沦,和不计后果。
莱笙承受不住封脩如此露骨的眼色,拿着烤鱼站起身。
“您慢用,我去找常喜。”莱笙说着就跑开了。
封脩则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我倒看你能逃到几时。”
莱笙很快融入了常喜这边的小圈子,说说笑笑间将有关封脩的思绪逐渐遗忘。
柳先生走到封脩身侧,刚要坐下,就遭到了封脩的冷眼相待。
封脩:“那是小莱的位置。”
“得得得,我不坐,您别朝我扔眼刀子了。”柳先生换到另一边坐下。
封脩也不问柳先生的来意,悠哉地享用着烤鱼,却再没碰过那碗醋一点一滴。
柳先生看向了不远处笑容的莱笙:“家主觉不觉得,小公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嗯。”封脩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柳先生视线转回封脩身上:“您也变了。”
封脩眼睫微垂,敛去眸底最真实的情绪:“柳晏,你话太多了。”
“拜托,我坐下到现在总共就说了三句话。”柳先生记得清清楚楚的,就三句,多一句都没有。
封脩:“我的意思是让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这儿扰我清静。”
柳先生:“您直接让我闭嘴得了。”
封脩难得好心,替柳先生实现了这个愿望:“闭嘴。”
柳先生嘴角一阵抽搐,却也不怕封脩:“您对小公子,是有了别的想法?”
柳先生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封脩将啃得只剩骨架的烤鱼扔进篝火,才转眸看向柳先生:“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恕我直言,您那眼神都快能将小公子生吞活剥喽。”柳先生要被封脩逼疯了:“家主,您怎么会……您与小公子可是父子关系啊!”
封脩纠正道:“养父子。”
“他还称您作‘父亲’!”
封脩毫不在意:“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称谓。”
“您是封家家主,您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止,可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小公子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封脩的脸色因柳先生的话一沉再沉:“我看谁敢!”
柳先生见封脩态度坚决:“您当真非小公子不可?”
封脩不答,反而问了一个听起来根本不相干的问题:“柳晏,你等了方回几年?”
柳先生一愣:“七年。”
“七年,够久了。”封脩双眼不闪不避地对上柳先生:“我失去过他十二年。”
柳先生是何等聪慧之人,只听封脩最后这么一句,心里就有了隐隐的猜测:“小公子是……梧栖阁祭着的那位?”
封脩颔首:“是他。”
“怎么可能?!”柳先生不敢相信地低呼着,视线再次飘向了莱笙:“小公子才十六岁,那位殒故已是十二年前之事,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封脩:“他们是一人,亦非一人。”
柳先生听懂封脩的暗喻之后,不禁是瞠目结舌:“借,借尸还魂?”
“应是如此。”封脩实在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了。
柳先生两手按揉着额角的位置:“玄幻,太玄幻了,世间竟真有如此不合常理之事。但是家主,您怎么能确定小公子就是梧栖阁那位?万一是您忧思过度,认错人了呢?”
封脩:“你会认错方回?”
“不会!”
“我也不会认错他。”封脩也跟着看向莱笙的方向,眼底是无尽的柔情:“而且他唤我‘九哥哥’,这是唯有他才知晓的称呼,也只有他一人曾这么唤我。”
柳先生看着这个自作多情的老男人,忽然有点反胃:“家主,容我提醒一句。您今年已经三十有二,小公子却还是他殒故之时的年岁。您二人现在的岁差,都够再一个他长大成人了,他唤您叔叔还差不多,‘哥哥’就有点……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封脩冷着脸问道。
柳先生左右张望了一下,对封脩悄咪咪地来了一句:“别人会说您老牛啃嫩草。”
封脩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柳晏,有没有能返老还童的药?”
柳先生差点儿没喷出一口老血,随即装腔作势道:“本神医正在潜心研制此类的药物,尚需一段时日才能有所成获。”
封脩:“确切一点,多久?”
就在这时,一阵清凉的微风自河岸的方向吹拂而来。
柳先生起身,双手负在腰后,迎风伫立,消瘦的身形在此刻看来又是极其的崇高、伟岸。
“这是历史性的突破,怎么也得要个千八百年吧。”
封脩:“……滚。”
“得嘞!”柳先生撒开腿儿就跑,怕被封脩逮回去揍一顿。
封脩在这边压着火,柳先生则在那边向莱笙使劲拱火。
柳先生推开了常喜,在莱笙身边坐下:“唉……,唉……,唉……!”
柳先生的叹息一声比一声大,也一声比一声用力。
甚至每叹息一声,就往莱笙耳边凑近一些,像是故意在叹给莱笙听。
莱笙和柳先生有过几面之缘,都是在他受伤或者生病的时候,并不算熟稔。
可是柳先生的意图都这样明显了,莱笙又不好不搭理。
莱笙:“柳先生是有什么困扰吗?”
“是!我有!”柳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莱笙的手,作痛心疾首状:“小公子,家主他……唉。”
这又一声的叹息,引得莱笙心里直打鼓。
“他怎么了?!”莱笙心急了。
柳先生面色悲痛,摇摇头:“小公子您别问了,有些事情我不能说,这事关医者的医德。但请您一定要对家主好些,万事也尽量顺着他的心意,不要……”
柳先生话没说话,双手捂住了脸,肩头还微微发着颤,似是在掩面而泣。
莱笙脑子里当即一片空白,也顾不上柳先生,跳起来就向封脩冲去。
常喜见莱笙冲这么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就要跟上,却被柳先生给拉住。
常喜低头看去,与两眼泪花、却满脸笑意的柳先生对上眼。
“哈哈哈,你别过去。”柳先生攥住衣袖擦去笑出的眼泪,道:“我逗小公子玩儿呢,你要是过去坏了事儿,家主定得罚你不可。”
常喜:“小的不去了!”
莱笙跑到封脩面前时,只是约莫五十步的距离,双眼却已经一片通红,眼尾还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封脩看着莱笙这梨花带雨的小表情,心都要碎了。
“你……”封脩刚要开口,察觉到附近有其他人的视线,心间独占欲作祟,便牵起着莱笙往树林里走去。
莱笙就这么乖乖地跟在封脩身后,泪珠一颗一颗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二人来到一处隐蔽的树丛。
封脩双手捧起了莱笙的小脸蛋,以拇指指腹为他抹去泪水,柔声问道:“怎么哭了?”
莱笙被封脩这么温柔地对待,眼泪砸得更凶,带着哭腔道:“我,我会对您好,还,还会,听您的话,您别,别死啊呜呜呜。”
封脩满额的黑线:“我怎么就要死了?”
“柳先生,说,他说您活不,活不长了。您是得了,不治之症,吗?”莱笙断断续续的,总算说完了整句话。
封脩:“……”
如果‘想要返老还童’也是一种病,那说他得了不治之症,倒也没什么毛病。
柳先生在画外喊冤:本神医是极重医德的医者,‘不治之症’什么的,本神医没说过,不认!你们别瞎造谣败坏本神医的名声!
“父亲。”莱笙仰起小脸看着封脩:“您还有救吗?”
“我想我应该是没救了。”封脩在心底进行了一番短暂、并且不太真诚的自我谴责。
废话,在‘良心’和‘被心爱之人投怀送抱’这两个选择面前,傻子都知道要选后者。
良心?
那是给狗吃的东西,不重要,就当是早就喂了出去吧。
“呜呜。”莱笙哭着扑进了封脩的怀抱,死死抱住他的腰身不撒手:“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灾星,扫把星,肯定又是我的错呜,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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