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两情相悦的第44天
莱笙刚坐上小马扎,手上便多了一碗腾腾冒着热气的鱼片粥。
鱼片粥的表面,撒上了几粒被切得大小完全不一致的葱末。
手中的汤匙在粥中轻微搅动,沉到碗底的精米上浮,伴着几根浅黄色的土豆条。
莱笙:“不对啊,鱼片粥里怎么会有土豆条?”
“那是姜丝。”封脩道。
“姜丝?”莱笙用汤匙捞起一根姜‘丝’,再三观瞩,仍是觉得惊奇:“这么粗的姜丝,见识了。”
封脩:“……”
“咦?”莱笙用汤匙在粥中又翻搅几下,看向封脩:“不是鱼片粥吗?为何没看到鱼片?”
封脩从莱笙手中取过汤匙,舀起了一勺精米:“这里就有。”
莱笙看了一眼,没找到:“哪儿啊?”
“就这儿。”封脩将汤匙往莱笙眼下凑近。
莱笙微虚双眼,凝眸细看,果真在汤匙中看到了几小块与精米掺杂在一起的细碎鱼肉。
鱼片?
鱼糜还差不多。
先是切得极不规整的葱末、小拇指粗细的姜‘丝’,再是被熬成了碎渣的鱼片。
还有火炉上被烧得干裂的白瓷汤碗……
一般人好像不会这么没常识。
莱笙好一阵的静默之后,问道:“这粥,是您亲自熬煮的?”
封脩点了点头:“粥有问题?”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您的手艺……好极了。”莱笙这话虽然有些昧着良心,却也不想用事实打击封脩。
对于一个身患不治之症的可怜人,该哄就得哄,该捧就得捧。
“尝尝味道。”封脩将汤匙放回莱笙手中:“只放了一点点的细盐调味,你要是觉得淡了,可再做调整。”
莱笙尝了一口:“咸淡适中。”
莱笙还以为米粥的味道会更另类一些,但入口后……
普通。
就很普普通通的鱼片粥的味道。
当然,前提是撇开那过分浓郁的姜味不谈。
“适中便好。”封脩坐到莱笙身侧,替他将鬓边被吹乱的发丝掩于耳后:“粥还有些烫,吹凉再吃。”
莱笙:“您不吃吗?”
封脩摇头:“你午膳后就再未进食,多吃些,不用管我。”
“哦。”
莱笙一口气吃下了三小碗的米粥,不多吃一些,总觉得是辜负了封家主的一番辛劳。
而这一吃多,莱笙就又遭殃了。
莱笙吃完米粥,回到马车,刚往被窝里一躺,鼻下就湿痒湿痒的。
他抬手在鼻下一摸,指尖已然猩红一片:“……”
封脩掀开车帘才刚要进入车厢,就看见莱笙用手捂着鼻尖,有几缕鲜红正从他的指缝渗出,缓缓滴落。
封脩惊了:“你这!”
莱笙回以一个无比惊悚的血色微笑:“我止不住血,劳您唤一下柳先生。”
封脩去而复返,很快就将柳先生给拎了过来。
柳先生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我去。”柳先生的抱怨声戛然而止,被莱笙鼻血直流的状况也吓了一跳:“您这又是怎么了?!”
莱笙:“不知,先给我止止血。”
“好好。”柳先生蹲在莱笙身侧,拿出一根银针。
莱笙眼前银光一闪,在看清那根银针时身子不由得一抖:“要扎针?”
“要止血就得扎针。”柳先生捏着银针靠近莱笙。
莱笙躲开了柳先生要落针的动作:“不是可以敷药止血吗?!”
柳先生:“外伤才可药敷止血,您是流鼻血,这两种情况是不一样的。您乖乖的别乱动,就扎一针……”
“不扎!”莱笙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柳先生劝说不下,只好看向一旁的封脩:“家主?”
“那便不扎。”封脩弯着腰进入车厢,向莱笙伸出手:“过来,我给你点穴止血。”
莱笙缩着没动:“会疼吗?”
“不疼,我保证。”封脩道。
莱笙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封脩的手。
封脩将莱笙半搂进怀里,内力汇于指尖,轻点莱笙颈后的一处穴道。
莱笙再一摸鼻下,血果然已经止住:“止住了,您真厉害!”
“先别动,我给你擦擦。”封脩从怀中掏出巾帕,替莱笙擦去鼻下和沾了满手的血迹。
莱笙又变回了干干净净的一小只。
“……”柳先生莫名看得眼疼,心头有无数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封脩将弄脏的巾帕丢到一旁,再看向柳先生:“号脉。”
柳先生伸手扣住莱笙的手腕:“您方才是吃过什么辛辣刺激的东西了?”
封脩:“吃了些鱼片粥。”
“若只吃了鱼片粥,小公子不至于流鼻血,应该还有其他的诱因。”柳先生道。
莱笙顿了顿:“鱼片粥的姜……放得有些多了。”
“那难怪了。”柳先生道:“近来天气燥热,小公子体弱,饮食方面本就该多加注意。午时他吃了烤鱼,已是不妥,晚间又食用过量的姜,以致肝火上冲,这才流了鼻血。”
封脩:“……是我的疏失。”
“不不,与您无关,是我吃的太多了。”莱笙怪自己多撑了两碗下肚。
要是按着原本的肚量,只吃一碗,就不会有这么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柳先生在随身布袋里翻找起来,不多时,拿出一个贴着红纸片的小瓷瓶。
柳先生将小瓷瓶递给莱笙,在莱笙刚要接过的时候,又转手塞进封脩手里。
莱笙:“……?”
封脩拿着瓷瓶,看了眼红纸片上所写的‘清风散’。
柳先生道:“清风散,有散热解毒之效,温水冲服即可。”
封脩:“药量多少?”
“嗯……”柳先生的视线在厢内左右顾盼,然后指着矮桌上的杯盏道:“一杯底的清风散,半杯的温水,这是一次要喝的量。一日两次,连喝三日。”
柳先生说完,没多留,打着哈欠离开了。
封脩按照柳先生所说,冲兑了半杯的清风散给莱笙服下。
“好苦。”莱笙吃了满嘴的苦涩,小脸上原本精巧的五官瞬时皱成了一团。
只是这苦涩并未持续多久,莱笙的嘴里就被喂进了一颗酸甜的果脯。
封脩:“现在还苦么?”
封脩手上是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小陶罐,莱笙探着脖子往里一瞧,是满满一罐子的水晶杏脯。
“哪儿来的杏脯啊?”莱笙看着眼馋,嘴也馋。
封脩将罐子盖好,整个放到了莱笙怀里:“特地让人给你备的,这罐你收着当零嘴儿吃。不过别吃太多,适可而止,懂吗?”
“懂!”莱笙抱着罐子就当成了宝贝,不肯撒手:“您说这罐……意思是不只这一罐吗?”
封脩:“一说起吃的,你倒是耳朵尖。还有两罐,都是你的,这罐吃完了我再给你。”
莱笙的眼底光彩流转,熠熠生辉:“谢谢父亲!”
封脩听到莱笙又唤了这个称呼,脸色一黑:“……”
每当他觉得自己与莱笙之间的关系有所进展,一声本本分分的‘父亲’总能将他给打回了现实。
柳晏说的没错,要想往后不受人非议,还得先解决了这一层众所周知的养父子关系才行。
封脩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嫌弃这个称呼,往后就有多稀罕这个称呼。
尤其是在进行某些不可用言语描述的动作之时。
比如……榻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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