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热恋期”?
但是,年少时的决心好像是很容易被推翻的。我总是忍不住地想和他说话,想看他笑,想听他唱歌,想让他给我讲故事……
好在所念有回响。在离寒假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给了我整个高中,甚至是我从未有过的最美好的一个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天早上进教室的第一件事是和我讲他们宿舍前一晚的趣事。“j今天早上上厕所,然后我们就听见‘咚’的一声,声音超级大,就和爆破一样,我们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他的x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今天宿舍大扫除,我在床下找到了我三个月都没找到的三双袜子,我们扫了三大纸箱的垃圾”
虽然有时候会get不到他的笑点,但是每天都能听到他绘声绘色地讲故事,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难以割舍,让我不敢再想即将面临的文理分科,乃至分别。
他是典型的“爱鞋如命”党,每天跑完操,他会自然地向我伸手,我便习以为常地将湿巾递给他,听他讲今天又是谁踩了他的宝贝鞋子一脚。湿巾用完了,我就自然而然地买来补上,仿佛这是只有我们俩知道的无形连接。
他也是一个嘴上很“怕麻烦”的人。让他帮忙接水在别人看来难于上青天。
但是他会自然而然地拿起我的杯子,每每看似不耐烦的来一句“想喝水就赶紧把盖子拧开!”,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去打水了。我看他走向饮水机,路上总会遇到一些拿他打趣的。“又给同桌打水啊,这是什么绝世好同桌啊,你同桌也太幸运了吧!”说完便略带调侃地朝我这边抬抬下巴。“去你的,别瞎说。”他用胳膊撞了撞为首的那人,周身被漫不经心包裹,他开得起玩笑,但又从不会为玩笑而露出半分愠色和羞涩,潇洒,仿佛早已浸入他的骨髓。
他会不会对谁都很好?难道只是我的错觉吗?但是,我的的确确很幸运不是吗?
那时的我,总是被这两股对立的情绪裹挟着,时喜时悲。
他还是一个很喜欢摸我头的人。他开心的时候喜欢把卫衣的帽子套在我头上,将抽绳狠狠拉长,在我头上疯狂揉搓,好像欺负我才是他的快乐源泉;他不开心的时候,不想说话,便把手放在我头上轻轻压一压,意思是让我放心,他想自己冷静冷静。在他之前没有人对我有过这样的举动,但只要他的手放上来,我便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情绪,“听到”他想说的话。
他物理很好,但我却对物理一窍不通。月考前一晚,我便盘算着抱紧他的“佛脚”。那时候他在和朋友讨论一道很难的物理题——是我等凡人永远企及不到的那种难度。我犹豫许久,轻轻凑过去想问问题,还没开口,他的手便放到我头上来了。
“别急,一会儿给你讲”他这样说。
“哦”他刚刚是在安抚我吗?我忍不住想。
讨论结束,他凑过来,“把不会的题拿出来。”他总是胸有成竹。
我乖乖照做,“d,你能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吗?”一个女生就这么不识时务地走了过来。
我抱着一种确认的心态,想看看他怎么回应,是不是对我会和别人不一样?
他没说什么,只轻轻把手一抬,将手里的笔指向我,那女生便走了。
是不是,真的有一些不一样呢?我不停地在想这个问题。
于是那支指向我的笔就落在我头上了,轻轻一敲,“想什么呢,还讲不讲了?”
“讲讲讲”
d,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那个时候好开心好开心啊!
现在说了,好像也听不到了有些遗憾呢。
日子就在这点滴日常里一点点过去
当然,糗事也不可避免
这就不得不提及我最丑的时期——高中时期,女生全部要求剪成像男生一样短的头发。更难以接受的是,每半个月放一次假,都需要再次修剪以维持最初形态。
一次遇人不淑,tony老师成功剪坏了我原本就难以入目的发型。
开学那天,我狠压帽檐,犹犹豫豫地在他旁边坐下。“这要我怎么面对他嘛!!!”
他抬眸看我一眼,“进教室了还戴着帽子干嘛?”
“我乐意不行吗?”
“哎。”他自然地抬手,帮我把帽子摘掉了。
“啊!你干嘛!”我气急败坏地伸手抢帽子。
“扑哧——”“你这头发怎么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把帽子狠狠一压。
但还是好不甘心啊,我往他那边凑了凑,弱弱问了一句“真的很丑吗?”
他偏过头来,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啊,不想理你了,今天开始,到我头发长好为止,都不要理我!”
他憋笑憋到脸通红,而我则是气得脸红。
就这样僵持了一节课,下课的时候,一只手抚上了我的头,撸猫似的胡乱抓了几把。“我刚刚瞎说的,其实挺可爱的。”
我满怀希望地抬起头看他,对上了他堆满笑容的脸。
“哈哈哈哈哈,到底怎么剪的才会剪成这个样子啊哈哈哈,要不要我帮你去找那个理发师啊哈哈哈!”
。。。。。。这位同学,嘲笑归嘲笑,你能不要表现得这么肆无忌惮吗?
我白了他一眼,决计还是晾着他,让他自行反思比较好,嗯,就是这样。
现在步入大学会想当日,的确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忍受我这么“丑”的样子的。哎,不过好像,都过去了呢。
我是偶然得知他有女朋友的,是他的初中同学。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学习,那时候,学校不允许带手机,他们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写信和寄照片。
他曾经把信和照片拿给我看,他说“我只给你看了,因为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所以这个可以给你看。”“嗯”
说不清我是怎样一种心情。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么之前为我做的一起可能真的是我自以为是吧,只是他这个人比较仗义,愿意为朋友很多事情吧。一定是的,只是朋友,仅限于朋友,无法越界。
但却有一丝莫名的卑微的快乐从我心底飘了出来,起码,我是他很好的朋友,这其实足够了不是吗?仔细想想,友情好像更容易坚持下去呢。
我努力将那些看似不切实际的幻想深埋心底,希望它永远不要发芽,但又有那么几个瞬间,期待它能破土而出。
还有很多很多事,让第一次远离父母住校的我感到无比的温暖,就像溺在了温柔乡里。
每次我和他目光相交的时候,每次他做题做不出来的时候,每次我埋怨他不和我说话的时候……他摸摸我的头,但总要添油加醋地来一句:“嗯,你今天洗头了。”
“嗯,你今天又没洗头。”
“什么叫又,我每两天洗一次的好么。”我总是愤怒地反驳道。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从两天一洗每天一洗,好像只是贪恋一些不切实际的梦,不愿醒来。
“我们好像不只是朋友”,偶尔会有这样危险的想法冒出头来,吓我一跳。
如果还想说些什么的话,那就是在我和他提出我伟大的减肥计划后,他每天都会捏捏我腰上的肉,然后假装一本正经地来一句:“嗯,好像又胖了。”“嗯,好像一点没瘦啊!”调侃我好像成了他极大的乐趣,但我却乐在其中。
开心之余,我总是在想,这些行为好像超出了朋友这个身份应有的亲密。
这种亲密就像罂粟花,美好却又危险。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做当日总结,我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快乐的,绝无遗憾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在。
但是,他不会是我永远的同桌。
分别就近在眼前。
我们即将面临文理分科的问题,他早已决定要学理科,我呢,如果我选了文科,我便再难与他朝夕相处;但如果选的是容不下我的理科,那么很难考到一个好的大学。
到底该何去何从?
某天,政治老师上课时偶然提到:“如果你们选文科的话,以后我们还会深入讲一下这里,就看你们有没有机会学了。”
话音未落,他扯过我的政治书,在书上写下:不学。郑重其事地放到我面前,很认真地看着我。那一瞬间,我心中的天平歪了。
选理科?
直到后来高考复习,我一次又一次翻过他留下字迹的那一页,嘴角总会不自觉地上扬。
那一定是属于我的最美好的青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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