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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韩冰的痛苦


自从进入反贪局之后,秦观才发现这个光明世界的另一面。每天面对各类举报材料,每天初查各种贪腐线索,繁重的工作量让秦观既觉得充实,又觉得触目惊心。市级检察院反贪局主要查办大案要案。在秦观和同事的手里,几乎掌握了南州绝大多数官员及其亲属的关系网,这些关系网综合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秦观熟悉的几条贪污受贿线索中,有一个线索让他颇感苦恼。一个行贿人交代,当年余南山年轻的时候有黑社会背景,和南州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关系要好,两个人一起吞下了一个温州老板的所有资产,自此余南山迅速发家,并在后来被任命为交投集团董事长,而那个温州老板被关押了两年多后自杀了。

        反贪局领导告诉秦观,这个陈年旧账他们早就知道了,二十几年前的事情根本无法查证,但关于余南山和欧阳涵的举报信,他们经常收到,只是线索经常无缘无故的中断,而且余南山和欧阳涵的社会评价非常好,反贪局不好草率下手,风险太大。

        秦观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面上各类举报信、人口信息、通话记录、初查方案,他明白,无论查证与否,余南山和欧阳涵发达的背后,免不了有不干净的暗箱操作。秦观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不离开反贪局,将来终究有一天会和余南山站上对立面。那么到时该如何面对余雅熙呢?

        自从余雅熙在暴风雪里不顾性命救秦观那一刻开始,秦观就慢慢爱上了这个善良、坚强的女孩。秦观不图钱、不图权、不图名,他只想用自己一生的时光来报答余雅熙对自己的爱,让她快乐、幸福。秦观绝不愿意看到余雅熙失去父母,失去现在的一切。

        秦观打定主意,无论余南山和欧阳涵是否涉嫌重大违法,自己都应该好好劝他们一次,不为别的,只为余雅熙。

        正在秦观坐在办公桌前发呆的时候,余雅熙的电话来了,说道:“秦观,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爸爸妈妈请你。”

        秦观敏感的意识到,余南山在这个关节请自己吃饭,肯定是有内涵的。

        秦观说道:“告诉我地址,我到时过去。”

        余雅熙说:“晚上我来接你,就这么定了。”说完挂了电话。

        虽然余雅熙极爱秦观,但在余南山的心里,秦观只是一个符号而已。凭着自己在南州省的低位,余南山觉得,任何一个年轻后生进了自己的家门,无论他穷也好,富也罢,哪怕是败絮,自己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把他塑造成金玉。但现在秦观进了反贪局,余南山必须重视起来了。他知道,反贪局是他唯一不能攻克的堡垒。

        余南山夫妻俩把秦观和余雅熙请到了富江边上的富江大厦,这家高86层的五星级酒店是欧阳涵建设集团下属的一家酒店,南州最好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兼营餐饮、娱乐和住宿。余南山和欧阳涵几个人的车一停到酒店门口,早已得到消息等候在门口的酒店经理就已经亲自恭敬的为他们开了门。站在酒店门口的两排礼仪小姐格外恭敬地鞠躬道:“老板好。”

        余南山一家人带着秦观来到了85楼,这是余南山和欧阳涵的私人会所,专门接待贵胄而用。

        秦观看出了余南山的心意,他这是在展示实力。

        几个人一落座,两个绝美的日本女孩穿着和服走了进来,两个人向余南山和欧阳涵深深的鞠躬,用生涩的普通话问安后,就跪在地毯上开始展现精湛的日本茶道。余南山让欧阳涵和余雅熙坐在那等着品茶,自己则走到了窗边。

        秦观也跟了过去。

        余南山笑呵呵地说:“秦观,你觉得这个酒店怎么样?”

        “非常好,后贴富江山,前依富江水。正是又有靠山又能生财。”

        “哈哈,这个富江大厦,就是一个富江官场的缩影。”

        秦观知道余南山有话要说,看着他。

        余南山接着说:“我的富江大厦,就拿我们现在站的位置来讲,是居高临下的位置,正是所有官场里的人,梦寐以求的高度和位置。秦观,反贪局是专门把人从这位置上拉下去的。而你现在站在这个位置上,你有什么感觉?”

        秦观知道,余南山是在考察自己了。

        秦观看着奔腾的富江水。说:“余叔叔,此情此景,我想起了《滕王阁诗》最后四句,闲云潭影日悠悠,物转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天际流。您看这诗写的多好。”

        余南山知道,《滕王阁诗》意指建滕王阁的人早已不在,而如今的滕王阁剩下的只是繁华后的寂寥,秦观的意思是说功名只是一时的,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余南山却说:“王勃的这首诗写的确实好。中国唐代不知道有多少诗人在落寞的时候写下了对官场腐败的愤恨之笔,或者说是无奈之笔吧。我也记起来一首诗,名字叫《入朝洛堤步月》,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你看最后两句,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写的多好!”

        秦观也熟悉这首诗,这是唐初宫廷作家上官仪在某天早上等候上早朝的时候写的。当时上官仪任宰相,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这首诗的大意是天下处于太平盛世,鹊飞报喜,而失意在野者就像野外的蝉一样发出不平之鸣,令人厌烦。

        秦观知道,以余南山现在官场、商场都得意的现状来看,他以上官仪的心态念出这首诗根本不意外。

        秦观心想,余南山位高权重,必然强势。既然自己打定主意要好好劝一劝这个未来的岳父,那么自己就不能含糊,必须把话说透。

        秦观说:“有的人认为蝉的叫声烦躁,但也有人认为蝉的叫声是‘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余叔叔,我爸爸以前当官,但在我高考前夕被检察院抓走。当时媒体铺天盖地地对他报道。我从小到大以爸爸为骄傲,但当他名声扫地那天起,我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我独自蒙着被子在床上哭泣,这些年我甚至得了自闭症,不敢和别人交往。很多当父母的人以为,自己在社会上拼死拼活,甚至有时铤而走险,无非是想多为孩子积累点财富,不让孩子受苦。这种爱确实伟大。但有时候做子女的往往不这么想,他们希望父母少一点操劳,少一点应酬,多一点健康,这就知足了。”

        秦观看着滚滚而流的富江水,接着说道:“其实人就像一个小水滴,即使有一两个浪花,但在滚滚历史长河中,太微不足道了。”

        余南山知道,秦观是奉劝自己不要走秦观父亲的路,不要让余雅熙遭受失去父亲和名声的痛苦。余南山既喜欢秦观的才气,又对秦观的执拗感到不满。余南山认为秦观刚进机关不到一年,还没有体会到权力的魅力。他认为秦观的价值观会改变的。

        余南山说:“前一阵你们检察院的彦俊,通过考试当了市委书记秘书,现在又当了市委办公室一处副处长,这个年轻人应该前途无量。如果你哪一天厌倦了现在的工作,你就跟我讲。以你的条件,绝对在他之上。”

        秦观知道余南山说的到做得到。但秦观现在已经越来越喜欢反贪这份工作了,而且他的心意根本不在官场上。

        自从秦观的父亲出事以后,秦观饱尝了墙倒众人推炎凉世态,今天余南山对自己的关心,倒让秦观找到了一种温情,一种家长才能给予的温情。

        秦观想着反贪局早就有了关于余南山的线索了,而自己又不能明确告诉他。所以只能含蓄的劝一下。说道:“现在检察机关反腐力度非常大,几乎只要是接到举报就会查,而且是一查到底,根本不管对方职位高低。我喜欢这种氛围,我迷恋这份工作,我想把它当做我一生的事业。余叔叔,我非常珍惜和熙儿的感情,也非常感激您和欧阳阿姨对我的抬爱,我……没什么可以回报你们,我所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见识了西岭的贫苦之后,秦观对东部地区官员腐败已经是痛恶到了极点。秦观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发现余南山真的是贪官的话,自己会毫不犹疑的查办他!但秦观也在乎余雅熙,所以他也提醒余南山,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从感情角度讲,秦观是不愿意和余南山站到对立面的。

        余南山也品出了秦观的话中话。心想这年轻人心肠倒不坏。如果余南山通过这次谈话能让秦观按照自己安排的步子走,也许余南山会更满意。但从另一个角度讲,余南山倒是觉得秦观比其他年轻人少了一点浮躁和功利。

        余南山笑了笑,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和你欧阳阿姨这些年在南州叱咤风云,不知道多少不服气的人在告我们的恶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反贪局应该收了很多关于我的举报信。秦观,你放心好了,我余南山堂堂正正做官,你欧阳阿姨本本分分做生意,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好了,准备开饭吧。”

        几个人入座后,服务员拿来一瓶罗曼尼康帝。

        秦观看了一眼,是2001年出产的。说道:“这瓶酒得十几万吧?”

        欧阳涵优雅笑道:“小秦懂红酒吗?”

        秦观笑道:“我基本不喝酒,只是听说过这种世界最顶级的葡萄酒。阿姨,你确定今天让我喝这个吗?我可是个酒盲啊,喝这个是暴殄天物。”

        欧阳涵慈祥地看着秦观,说:“没关系的,你余叔叔藏了很多,管够你糟蹋。”

        余雅熙乐了:“我怎么不知道爸爸藏了很多,小气鬼,平时都不拿出来给我喝。”

        秦观也是洒脱之人,拿起酒瓶给余南山和欧阳涵各倒上了一点,自己则是斟了满满一杯,足足二两半。秦观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说道:“余叔叔,欧阳阿姨,这第一杯酒我得敬你们。西岭省的事,我必须再次道歉,我没有照顾好她,把她陷入险境,实在对不起,我干了。”

        秦观把杯中红酒一干而尽。

        余雅熙笑道:“果然是暴殄天物,跟喝啤酒似的。”

        欧阳涵则是满心欢喜地看着秦观。

        在相识了大半年后,秦观和余雅熙终于确立了恋爱关系。余雅熙非常幸福,每次躺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想着秦观,都能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而韩冰则是陷入了无边的痛楚之中。韩冰每每想到秦观将要从自己的世界淡出,将要和另外一个女人共筑爱巢,韩冰内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在痛苦中煎熬了半个月后,韩冰把秦观和余雅熙约到了凤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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