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惊梦
周氏集团虽然算是比较有竞争力的对手，但与碧斯尼集团的合作案，她是势在必得，根本不会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她挑了挑细眉，不怒反笑，道：“暂不说别的，如今周氏集团的状况，您比我清楚，周氏集团怎么拿出实力来与方氏相抗衡？”
她顿了顿，随后冷着脸，淡着嗓子，道：“要是我的话，还不如趁早放弃这个企划案，寻找更有把握的契机。”
周瑞国面色忽青忽白，想要辩驳一二，可是又无从辩驳，寂凉生说的话虽然难听，可并不是虚言，周瑞国如何辩驳。
他咬了咬牙，声音沉厉下来，道：“就算这样，寂总你可也别得意的太早。”
他冷笑一声，压低声音，先是瞥了一眼旁边呆头呆脑的方睿哲，随即绽放出恶毒的笑容，压低声音继续道：“就算寂总您谈成了又怎么样？这也不是恒远集团的业务，到来头你不还是为他人做嫁衣吗？”
此言一出，寂凉生一张冰山脸沉如深潭，带着警告性的目光冷冷扫了周瑞国一眼，心中罕见地产生几丝怒意。
周瑞国这番话的意思，不就是在暗讽方睿哲是个没有价值的傻子吗？就算她为方氏集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使劲浑身解数提高方氏集团的竞争力与业绩，
只有她一个人和一个傻子，也还是不成气候的，最后还不是都便宜了方楚淮吗？
寂凉生整张脸彻底冷了下来，声音像是从齿缝中透出来一般，道：“这种事情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吧！”
她此言刚出，周瑞国愣怔片刻。
寂凉生也无意与他多说什么，径直错身离开，道：“周总，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她昂首挺胸，阔步而行，明明身材单薄，可背影却令人不可逼视。
坚定又有韧性。
她前脚刚走，温西随即与方睿哲尾随上去。
在错身之时，方睿哲不动声色瞥了周瑞国一眼。
他的眼睛十分澄澈清亮，可那一瞬间，眸底却掠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方睿哲心底哂笑一声，像周瑞国这么想的人估计不胜其数，尤其以赵安澜和方睿哲为主。
不过——
方睿哲眸底越发明亮起来，不过不好意思，恐怕要让这些人失望了。
他也想过什么时候道出这个秘密，堂堂正正地继承方家。
但显然，现在不是好时机，他仍需要等待下去，等到曙光和爱到来的那一天。
在很久之前，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之中一片黑暗荒芜。
一点幽光倏然透进来，等到眼睛逐渐适合亮光之后，他才抬眸扫视周围。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不知名的神庙，庙的正方位立着一座神像。
神像垂眸抿唇，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可周身却布满灰尘，如同整座庙宇一般。
荒无人烟，静谧无声，渗人而又诡异。
他被困宥在这座封闭的地方，与灰尘、蛛丝与落寞的神像为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更令他不安的是，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暗处不知埋伏着怎样的危险。
而他只能等待下去，寻找出去的机会。
梦境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方陡然落下一束阳光，驱散了部分黑暗。
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因为黑暗的世界终于迎来一丝新的希望。
他的耳边也响起一道声音，那道声音在说，你要继续等待下去，终有一天，你会与光明拥抱，会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幸福。
梦境戛然而止，他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与往常从噩梦中惊醒不同，这一次的梦境出乎意料地平和，带着某种隐喻的意味。
不是惊梦，更似惊梦。
方睿哲这么多年一直被噩梦烦扰，如今梦境不再那么残酷无情。
他总觉得他如今的生活与当时的梦境描述相同，他黯淡又阴暗的生活中闯进了一束光，而他目前所要做的是等待下去，等到契机到来的瞬间，然后抓住契机，重新让自己的生活走上正轨。
这也不枉费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方睿哲无比了解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并非傻子这个秘密连方国斌都没有告知。
以后等有机会了，他会认真且郑重地向寂凉生解释清楚。
方睿哲凝视着寂凉生单薄却坚韧的背影，眼含微笑，可刹那间笑意消失不见。
他不禁扪心自问，依寂凉生的脾性，到时候不知道愿不愿意听自己解释这一切呢？
不过现在想这些事情也无任何裨益，反倒徒增烦恼，在他尚未复仇之前，他也无暇去考虑自己的幸福，不是吗？
他暗自收敛纷乱的心绪，下一刻，一道冷淡的声音钻入他的耳膜：“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方睿哲愕然地抬起头，大大的眼睛人畜无害，简直把困惑写在了脸上。
他平都是伪装出来的，现在倒不是装的，他刚确实没有听见寂凉生所说的话。
寂凉生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唯一的丁点儿耐心大概全耗在方睿哲的身上了。
她默念一句不要跟傻子计较，随即冷着声音重复了一遍，让方睿哲不要到处走动，安安分分坐在这里等她出来。
随即，寂凉生嘱咐了温西一句，让温西看好他，免得出现上回的事情。
碧斯尼别墅里的执事恭恭敬敬做出“请”的手势，用M国语言道：“方少爷，温小姐，请跟我来这里。”
温西同样用M国语言回复了一句，随即领着方睿哲过去休息室。
谁知，下一刻，方睿哲陡然挥开了别墅执事的手，开始不合作起来，只直直望向寂凉生，伸出宽大的双臂要揽住寂凉生纤细的腰肢。
寂凉生紧紧蹙眉，她原不打算带方睿哲一起来，除了方睿哲乱跑之外，原因也在于此。
方睿哲本身心智低下谁也不知道他会突然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举动，落了他人手柄。
寂凉生扫了别墅执事一眼，执事在碧斯尼家族耳渲目染，练就的涵养丝毫不逊色于一些小家族的少爷，随即避开视线，低眉垂首，仿佛他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根本看不见面前的一幕，更遑论吃惊抑或讶异了。
方睿哲耍脾气似的晃了晃她的手臂，道：“我……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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