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金无赤足
话音刚落，厉母舒了一口气，放心不少，道：“老爷子身体康健就好。”
其实厉母希望老爷子身体康健，一方面是因为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寂凉生的上人，二来现在的方家局势她也有所耳闻。
可以说老爷子才是最有话语权的人，只要有老爷子镇场子，方家就没什么问题，寂凉生也能轻松不少。
她算是看着寂凉生长大的，自然希望她好。
厉母陪着寒暄几句话，又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厉父瞥了懒骨头的厉恒澈一眼，道：“你妈在准备晚餐，你还不过去帮忙？别成天就知道吃！”
厉恒澈“诶”了一声，反正他在家就是地位最低的就是了，但还是很快进了厨房打下手。
不多时，他又被赶了出来。
厨房里传出厉母嫌弃的声音，“干啥啥不行，帮倒忙你倒是第一名。”
厉恒澈：“……”
在外风度翩翩风靡万千少女的大帅比到了家里备受嫌弃，厉恒澈表示自己很心累。
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众人被他逗乐，气氛颇为活跃。
寂凉生起身去帮厉母的忙，道：“伯父，我去看看伯母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睿哲，你陪着伯父说说话。”
方睿哲乖巧地点了点头。
厨房里，寂凉生帮忙择菜，其实要说做饭，她自己也是个半吊子，煮出来的基本上不能入口。
只能帮忙择择菜了。
厉母一边煮汤，一边觑了一眼寂凉生，方款款道：“我瞧着睿哲这孩子不错。”
寂凉生正想到上回炒鸡蛋饭的场景，她将糖当成盐了，结果炒出来后，口感古怪怪异，根本难以下咽。
可是方睿哲狼吞虎咽，一整碗蛋炒饭悉数入了他的肚子。
当时她只觉得方睿哲是真的傻，居然连难吃如糙糠的食物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而现在来看，却另有一番感触，傻气还是傻气，可除了憨之外，还多了几分可爱。
思及此，她不由面色微缓，在听到厉母的声音后，她才豁然抬首，道：“抱歉，您刚刚说什么？”
厉母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想什么这么入神？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走神。”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此之前，尤其是寂家父母去世之后，寂凉生像是将自己活成了连轴转的陀螺，根本不肯有片刻松懈，唯恐落下一步。
在人前，也根本看不到她走神亦或者愣怔。
她仿佛将所有与工作无关的情绪剥离出来，只剩下与工作相关的，像个机器一般。
寂凉生停下手中动作，道：“没、没什么。”
厉母浑不在意，搅拌起锅中的浓汤，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方睿哲不错？
寂凉生唇线冷淡道：“伯母，您瞧着不错，那是因为你没看见他任性的一面。”
这样的话换做以前寂凉生也根本不会说的，她不喜欢抱怨，也觉得这种抱怨根本无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现在这些话像是脱口而出一般。
厉母面露欣慰，她刚刚就觉得寂凉生不太一样了，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对谁都非常冷淡疏离，但多了一点变化。
她也说不清这种变化是什么，大概是多了点人气吧。
闻言，厉母低笑一声，暗道凉生虽然在抱怨，可这语气哪里像是在抱怨，恐怕连她自己也尚未发觉。
不过厉母也没有点明，只是不急不缓道：“人都是多面性的，接受一个人，不仅要接受好的一面，同样也要接受坏的一面，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说对不对？”
她微微侧身，继续道：“凉生，帮我拿一下调味罐。”
“好的。”
寂凉生按照她的话去做，将她的话过了一遍。
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做什么都要求尽善尽美，眼底也根本揉不得一粒沙子。
方楚淮触犯她的底线，她能立刻挥刀斩情丝，就此分道扬镳，比谁都要干脆利落。
接过调味料，厉母继续语调温柔道：“不过这个不好的一面也有讲究，有些无伤大雅，有些就绝对不能容忍了。
“就像我和你伯父，你伯父那个人你也知道，口嫌体正直，有的时候能把人气个半死，但这种也算无伤大雅。”
寂凉生明白她的意思，抿了抿唇，道：“您和伯父的感情很让人羡慕。”
她声线冷淡，将一句夸赞的话说的格外板正。
厉母粲然一笑，继续搅拌汤汁，道:“其实好的感情还是需要经营的，就像煮汤一样，想要色香味俱全，需要有耐心和细心。”
汤煮开之后，她盖上盖子，调成文火继续满满煲。
旋即转身，道：“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会幸福的。”
她话音刚落，厨房门口出现个人，正在探头探脑。
松松软软的头发，英俊立体的五官和颀长的身材，可不就是方睿哲吗？
寂凉生听见动静后，回头撞见他，微微蹙眉道:“不是让你陪伯父聊天吗？怎么过来了？”
她声线冷淡，询问的话近乎有了质问的语气。
方睿哲忙不迭缩头缩脑，吞了口口水。
厉母调好时间后，打断了寂凉生的质问，和蔼道:“睿哲饿了么？”
方睿哲先是瞥了寂凉生的脸色后，才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道:“香。”
他活脱脱一副小馋猫的样子，寂凉生简直没眼看。
厉母一笑，随即温声道：“马上就好了。”
厉家餐桌上没有那么多规矩，比如食不言之类的，气氛颇为活跃祥和。
加上有厉恒澈这个气氛调节者在，即使寂凉生话题终结者本者，也没有出现冷场或者是尴尬。
等吃完饭后，厉母方为大家盛上饭后甜汤。
甜汤经过时间熬煮，入口绵软，香味扑鼻。
方睿哲吃饭的时候还是有模有样的，毕竟方家吃饭规矩很多。
可喝甜汤的时候，他差点将碗也吃下去，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寂凉生微微蹙眉，提醒道：“睿哲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厉母忙不迭道：“还多着呢！”
厉恒澈挑了挑眉，心中不由暗道，看来方家大少爷是真傻得彻底！
不仅他这么想，在场除方睿哲之外的人心中大抵都是如此作想，毕竟哪有人装傻装得如此惟妙惟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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