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寸头男
叶子珩话音刚落，只听中年男人撇了撇嘴，道：“合理范围？什么叫做合理范围？这个可以操作的空间也太大了吧？”
他像是发现了漏洞般，咬死了这一点，继续道：“到时候我们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你们一句不再合理范围内不就完犊子了吗？”
他狭长眼眸眯起，“哼”了一声后，方才恶狠狠道：“我就说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成天想着怎么算计人，怎么大家还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吗？”
寂凉生眼神一凛，她基本上打交道的都是一些商场上的人，谈生意就算锱铢必较，那也是一条条摆列好，慢慢进行商谈，选择最折中的方案。
这回还是头一次见到活的扛精。
她扪心自问，她并没有算计这些人的打算。
原本安静的人群再次躁动起来，道：“他说得对，什么鬼合理范围，还被都是你们一句话说了算。”
换做以前，寂凉生可能并没有什么耐心浪费这么多口舌，直接安排下属处理就行了，不过大概是因为方睿哲的关系，她的耐心也跟着上涨不少。
只见她倏然间抬起眼眸，不慌不乱道：“这个合理范围设有下限和上限，这样还不行？”
明眼人都清楚，一旦设有上限和下限，基本上可操纵的空间就小多了，在场众人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
有人道：“寂总就算是说出花来，那也只是口头协议，要落成书面协议我们才算放心。”
叶子珩勾出唇角，斯文道：“关于这一点，大家尽管放心。”
为首的中年男人见他好不容易挑起的众怒轻而易举被化解，眸中神色阴晴不定，狭长眼型使他看上去狡黠无比。
他转了转眼珠，心神急转，随即亟不可待道：“你们就这么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到时候总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居民回道：“这不是也没办法的事情吗？再说人家寂总提出的建议我觉得不错。老高，你也别死犟着了。”
还有人指了指身后废弃的居民楼，劝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自己看看，就这破楼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吧。这地方改建他们是势在必行，咱们无异于螳臂单车不自量力，能留在这里这么久死活不搬，也可以了，现在该知足了。”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道：“你们真是愚不可及，别最后被骗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好的不提尽提些不好的，我看你该醒醒了，难不成一辈子守着破楼？你不想过日子我还想。”
中年男人见无力说服众人，在无人注意时与长发男子对了个口型，随即故作愤怒，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他一走后，气氛变得舒缓不少，至少不像方才那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居民见寂凉生已经发话做了保证，暂时放下心来。
寂凉生自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先行实地勘察选址。
可就在此时，谁也没有料到，废弃居民楼里穿出喧嚣声音，朝着大片居民区的门口而来。
原本那一小拨居民听见声音纷纷退避开来，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只见十几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走来，等距离比较近时，为首男人微抬手，其余人纷纷停下脚步。
为首的男人戴着黑色墨镜，黑色T恤配老爹裤，活脱脱老大哥的模样，他咬着烟头，斜着眼道：“就是你们要拆我们这里？”
未等对方回话，他猛吸一口，随手将烟屁股丢掷在地，皮鞋底踩了踩，撩起眼皮，语气不善地“呔”了一声，道：“啧，问过我了吗？”
寂凉生脸色冷凝下来，微微眯眼将对方打量了一眼。
之前叶子珩偶然说到这里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大概指的就是这些地痞混混吧。
本来她还觉得事情进行的太顺利，基本几句话的事情就摆平了居民，没想到真正需要应付的还在后面，
若不是这块地地理位置委实不错，她就要考虑放弃这块地了。
当然寂凉生并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相反她过于执著。
而是这件事情性质不同，与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打交道，即使对方再如何狡诈，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大不了也就是尔虞我诈，最惨莫过于生意破产，从有转无。
而这些市井之中的地痞混混不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够干出什么，或者是敢干出什么，这些都是不可预测的，也是不可控的。
寂凉生并不喜欢这种不可控高风险的感觉。
眼下也是如此，寂凉生微微打量了对面，十余个人，个个穿耳孔戴眉钉，随便单挑出来一个，一看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本来她还觉得叶子珩言过其实了，可现在倒是一点也不过分。
对面为首的寸头男嗤了一声，道：“怎么不说话了，个个都是哑巴了?”
对面立刻哄堂大笑，笑得东倒西歪。
寸头男嗤笑几声，表情夸张，瞬间收敛笑容后，又变成阴厉模样，咂了咂嘴，不善的目光穿过寂凉生和叶子珩，往他们身后看去。
忽地，寸头男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般，抚掌大笑，手指着方睿哲，“哟”了一声，随即嘎嘎笑道：“原来不止有哑巴，还有个愣子，你们看他那个傻样子。”
又是一阵乱糟糟的哄笑声。
寂凉生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视线倏然间冷得宛如割风刃，心中极为不痛快起来。
甚至还有人模仿起方睿哲笨拙的动作，向老大邀功，殷勤道：“大哥，您看我学得像不像？”
寂凉生原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更不是能忍的人，忍无可忍冷声道：“够了！”
而方睿哲眼眸中倏然间闪过一丝冷芒，转瞬即逝，随后他对着对面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对面寸头男不善笑生陡然凝固，抬手敲打了下属的头，嗤了一声，提高音量道：“好的不学，你学个傻子干什么？丢人！去后面，别让我看见你！”
下属献殷勤不成反被敲打，沮丧地到了队伍后面。
寂凉生微微侧目，用眼神示意方睿哲老实一点。
事实上，若非此地离A市太远，她大概率会让司机送方睿哲先行回去，免得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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