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恩将仇报
方国斌作为方家一家之主，他说的话自然没有人敢不听，原本犹豫不定的保安登时不讲情面，对着方楚淮道：“二少爷，您别为难我们。”
若是寂凉生亦或者是方楚淮对他说出这种话，方楚淮大约更多的是愤怒。
而从方国斌口中听让他滚的话，方楚淮则是惊惧大于恼羞成怒了，他嗫嚅着道：“爷爷，我回头再来看您。”
现在方国斌正在气头上，无论他说什么话，方国斌大概都听不进去，更甚至会适得其反，挑起方国斌的怒意。
他面上恭顺转身离去，可在转身后的刹那，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活像修罗般。
刚刚动静太大，许淮原本在为老爷子泡茶，听到动静后，心惊不已，暗道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常言说，一山不容二虎，在方国斌的坐镇下，方家虽然表面上一片平和，势力均衡，但实际上却像是冰湖，湖面上平静无比，内里却波涛汹涌。
一旦失衡的话，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
见到方楚淮被方国斌骂走后，许淮再将方国斌搀扶回房之后，连忙追上了方楚淮，沉吟片刻后，唉了一声，道：“楚淮少爷老爷子现在正在气头上，等回头消了气你再来看看吧！”
方楚淮胸中又急又憋闷，亟待宣泄，可在许淮面前，仍做出一副懂事模样，道：“许伯伯你说的在理，爷爷现在在生我的气，我现在过去岂不是火上浇油？”
他自嘲一笑，无奈道：“毕竟我也不是真正的方家人。”
许淮登时脸色微变，抿了抿唇后，继续道：“少爷您要是这么想，可就错了。”
他这句话脱口而出，等说出后想收回俨然已经来不及。
方楚淮心情烦闷布满阴霾，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听他说这些话，急着告辞而去。
他担忧再待下去，他可就真要收不住脾气了。
现在方国斌对他的印象肯定有所颠覆，他要是脾气发作，恐怕就真的毫无回天之力了。
等驱车行驶一段时间后，方楚淮猛地刹车，抬手重重砸向方向盘，发泄心中阴霾。
直到现在，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寂凉生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拿到他与别人的通话录音。
这可是连他也办不到的事情，寂凉生究竟有何方神圣相助？
还是说一直以来是他忽略掉了什么？
他逐一想过寂凉生身边的人。
方睿哲、温西、唐棠、厉恒澈、叶子珩……
是他们其中的谁呢？
又或者是他所不知道的人？
须臾，方楚淮像是想起了什么，倏然间落在一个名字上面——厉恒澈。
一定是他！
之前婚礼前夕，寂凉生因为不能容忍他一时意乱情迷而取消了婚礼。
他深知，寂凉生绝不是因为徐璐一面之词或者一点异样而迅速否定掉他方楚淮的人。
想必她通过别的手段拿到实质性的证据了。
当时在她身边，可以用的上的助手，也只有厉恒澈了。
在M国的时候，也是就这个姓厉的出现，破坏了他的好事。
方家老宅气氛一片沉滞，无人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人人脸上肃穆而又木然。
方国斌气急攻心，躺了很久方才逐渐缓和下来。
方家家庭医生一直绷紧着脸，忙前忙后，等方国斌状态好转之后，方状若随意瞥了寂凉生方睿哲这对夫妇一眼。
旋即落在方国斌的身上，寻求他的意见。
方国斌已经好太多了，微微敛眉，微不可察对着家庭医院摇了摇头。
家庭医生皱了皱眉，什么也没对寂凉生与方睿哲说道。
方睿哲听见老爷子好很多了，登时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床边，扁着嘴道：“爷爷……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
他一副悲伤自责的模样，家庭医生见状颇感欣慰。
虽然这方家大少爷是个什么也不懂得傻子，但对方国斌那也是真心诚意的担心。
谁说傻子没心没肺！
方国斌抬起如同枯枝般的手，摸了摸方睿哲松松软软的头顶，道：“爷爷……没事。”
他话音刚落，方睿哲哼哧哼哧地躲开他的手，眼尾微红控诉道：“没……没事，你……一直说……没事，骗人！”
方国斌心底沉沉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孙子虽然傻，可心里怕是跟明镜一样，他这个身子骨挺到如今，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方国斌抬起眼眸，眼底清亮，朝着寂凉生示意。
寂凉生领会之后，不疾不徐走到方睿哲的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微微缓和道：“睿哲，我们先出去吧，让爷爷好好休息一下。”
方睿哲见是寂凉生，原本波动的心绪才逐渐平静下来，跟着寂凉生走了出去。
两人出去之后，方国斌偌大的卧室里登时安静下来。
虽然这间卧室宽阔无比，家具古色古香，可却掩盖不了沉沉的死气。
家庭医生确定房门关好之后，刚走到床边，像是个老朋友一样坐了下来，欲言又止。
方国斌何等聪明，即使如今已经垂垂老矣，依旧精明犀利，见他这样心中登时明白了七八分，道：“你不用多说了，我这身体我自己辛苦清楚。”
家庭医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老爷子，您也别这么悲观，只要好好静养的话，没什么大问题的。”
他顿了顿，方才叮嘱道：“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情绪波动这么大了。”
方国斌没有说话，但这些话他听进去了。
只是一想起方楚淮的事情，难免还是会郁郁寡欢，失望无比。
须臾，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医生，道：“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
当初方家遭逢意外之灾，他的独生女儿方听寒惨死在方家旗下公馆里，他的宝贝孙子因为目睹这如同地狱的一幕，遭受刺激太大，变成了傻子。
整个方家后继无人，方国斌一筹莫展，三思之后将他姑姑的女儿的儿子林楚淮过继进方家，改名方楚淮。
打小悉心栽培，毕业之后让他空降方氏集团，在他的安排下，方楚淮这前二十余年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说上一句顺风顺水也不为过。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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