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已经好几日未曾这般亲近过, 此时的氛围也实在很好,但临清筠仍一直克制着,没让江殊澜累得太过。
江殊澜觉得今日这个程度刚刚好, 但也知道临清筠肯定没能尽兴,便在他帮自己穿衣服时故意问:
“临将军会不会委屈?”
临清筠抬眸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委屈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最放纵迷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江殊澜此时说不出那些直白露.骨的话来。
临清筠笑了笑, 轻轻在她仍染着薄红的颊侧落下一吻,温声说:“那澜澜先帮我记着。”
“嗯?”
“以后补偿我便好。”
江殊澜失笑, 问他:“感觉会补偿不完?”
江殊澜总觉得即便是以往她累得没有丝毫力气时, 临清筠也没有真的够过。
明明看着是清心寡欲的文雅君子,但其实是有些重.欲的。
这种太过极端的反差让江殊澜觉得临清筠好像还有很多她未曾见过的模样。
临清筠耐心地帮江殊澜烘着头发, 声音里的微哑已经散去, 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清润:
“那就慢慢来。”
江殊澜闭着眼靠在他怀里,神情惬意道:“若我们真的能像此时这样,慢慢在山里一直住下去,不问世事, 闲散度日, 其实也很好。”
前世她与他成婚后在那座小院里也算是避世而居,但她重病在身, 总归还是不如此时这般放松自在。
临清筠手上动作微顿,眼底不自觉有什么念头划过。
“澜澜愿意只与我待在这里吗?”临清筠状似随意地问。
“自然愿意。”
“即便不再见别的任何人, 也可以?”
江殊澜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思忖须臾后如实道:“你是最重要的那个,自然也是我最想见的人。”
“其他人, 比如林老夫人和叶嬷嬷, 或者林谨和崔言修, 他们与你都是不同的。”
和这些人来往时的江殊澜也会有不同的身份和模样。
临清筠和他们一起构成了江殊澜的生活,而他在其中占了最重要的位置。
临清筠轻轻把江殊澜抱起来,神色如常地往回走,“那若要取舍呢?”
“在你和这些人之间?”
江殊澜习惯性环着临清筠的脖颈,蹭了蹭他的胸膛,调笑着问:“临将军是吃醋了?”
临清筠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眸吻了吻她。
江殊澜隐约意识到临清筠似乎并非随意提起这个问题,顿了顿,她还是认真回应道:
“若非要取舍,自然会选最重要的你。”
“但与你的感情和与他们之间的来往其实并不冲突,应也不会有需要进行取舍的时候?”
在江殊澜看来,她与临清筠之间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而临清筠与这些人之间也并无矛盾,甚至可以说是相处得很融洽,自然不需要进行抉择。
“嗯,”临清筠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重复她的话,“不会有这种时候。”
江殊澜很快便从这段对话中抽离,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临清筠抱着她来,又准备抱着她走回去。
“还是我自己走回去吧,”江殊澜有些不太自然地说,“若是林老夫人见我们这样回去……”
那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就太明显了。
知道她的顾虑,临清筠眸中带着柔和的笑意,让她安心:“我会避开她。”
“可是泉边的颜料和画笔也还没处理。”
方才两人都有些沉迷,是以泉边那些原本被临清筠摆放得很整齐的东西现在都一片凌乱,实在不像是正经画画会有的场面。
“我先送你回去沐浴,然后就过来处理。”
方才在泉中时起了一阵风,虽然是个晴日,临清筠也及时拥着江殊澜换了个方向为她挡风,但临清筠还是担心她会着凉,便想先带她回去沐浴更衣,熬碗姜汤给她喝。
江殊澜失笑,“我现在没那么容易着凉的。”
她觉得或许是习惯使然,临清筠似乎还拿她当前世重病时那样小心呵护着,唯恐她会生病。
临清筠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却也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江殊澜带回了竹院。
烧好热水重新为江殊澜沐浴时,临清筠听见江殊澜问他:“你想知道前世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心悦你的吗?”
临清筠心里微顿,这是他们未曾提起过的话题。
“什么时候?”
江殊澜笑了笑,被带了花瓣的热水浸得有些慵懒,慢慢地说:“在竹林里看见你时,我便知道自己动心了。”
那是江殊澜第一次因为某个人而心跳加速,对她来说是很新奇又陌生的感觉。
只是前世时她不知道临清筠对自己的心意,还以为她与他之间是在后来的相处中才日久生情,互生情愫。
“不知道第一眼的心动算不算是喜欢,但后来的确是一日比一日更加在意你。”
会不自觉留心他今日做了什么,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衫,又说起了什么过往经历。
那时的江殊澜遗憾于没能在自己生病前早些与他相识,便在脑海中试着还原过他话里那个临清筠。
前世的她因为种种顾虑和犹豫,没能早些让临清筠知道她的心意。
即便现在两人早已过了那个时候,江殊澜觉得自己仍然应该告诉临清筠,虽然不记得儿时与他相处的经历,但再见到他时,她便因“初遇”而为他心动。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他漫长情意的一种回应,但江殊澜希望临清筠能对她的感情多些笃定,少些不安。
可意料之外的,江殊澜发现临清筠似乎并未因她的话而觉得开心,反而好似有些隐隐的失落。
“怎么了?”她问。
临清筠温柔地为她净发,温声道:“无事,怎么这么问?”
“感觉你好像有些低落。”
临清筠笑了笑,说:“没有,知道澜澜比我以为的更早心动,我开心还来不及。”
“真的?”
“真的。”
临清筠方才在不远处点了安神香,江殊澜的心神有些放松,没能抓住一闪而过的疑虑。
“那就好。”
她靠在临清筠怀里慢慢阖上眸子,缓声道:“我就是希望你知道,虽然前世时我很晚才给你回应,但其实在那之前我便已倾心于你。”
“嗯,我知道。”
临清筠轻声劝哄道:“倦了便睡会儿,用膳时我再叫醒你。”
“好。”
意识一散开,江殊澜很快便因安神香的作用安静地睡着了。
眉目低垂地看着江殊澜全然信任的睡颜,临清筠心底翻涌着很多矛盾而挣扎的情绪。
与她在竹林的“初遇”,也是他精心设计的。
他摘下了平日里示人的墨色面具,挑了最可能会让她喜欢的荼白色衣衫,用温润文雅的玉冠束发,就连单手负于身后的站姿也是他长久以来为了保持儒雅模样而养成的习惯。
江殊澜说她第一眼时便已对他心动,可那时的他,处处都不是真正的临清筠。
临清筠一直以为江殊澜是因为他前世的陪伴和日渐显露的爱意才慢慢开始心悦他。
这些才是真正属于他,也是他仅有的可以捧给江殊澜的东西。
江殊澜说是在一日日的相处中越来越在意他,可最初让她心动的,却是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假的临清筠。
临清筠日复一日地模仿着她可能会喜欢的模样,但知道那样的自己真的能让她心动时,临清筠却压不住心底某些阴暗病态的念头。
或许是因为已经拥有了她,他忍不住开始变本加厉地希望,若自己不是以那副刻意伪装后的模样出现,仅凭他的爱意和陪伴,江殊澜也会对他心动。
他希望即便江殊澜知道他处处都与初见时的模样相反,她也会爱他。
江殊澜觉得他和她周围别的人之间可以共存,不需要做取舍,但临清筠却忍不住地渴望着,有朝一日江殊澜身边会再无任何人,只有他一个。
友人,长者,护卫,统统都不需要。
她有他一个就够了。
但他不能让江殊澜知道这些,因为这不是能让她心动的那个临清筠会做的事。
临清筠轻轻抚摸着江殊澜沉静的睡颜,目光缱绻痴迷地一寸寸描摹着她的面容。
与此同时,山下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后,禁军统领石森和邢愈正面色严肃地说着什么。
“殿下已经上山几日了,你一直未找到法子接近吗?”石森问。
邢愈摇了摇头,“各处上山的路都有人把守着。”
他已尝试过很多次,均未能找到突破口。
“亮明身份后也不行?”
“嗯,是将军身边的夏问亲自出面拦的我。他只说殿下并无危险,在尘埃落定之前,殿下的安危会由将军负责。”
“你不放心?”石森记得殿下十分信任将军。
邢愈顿了顿,只好如实说:“我相信将军不会伤害殿下,但你不觉得,殿下此时的处境更像是被软禁了起来吗?”
邢愈的人一直监视着京都各处的动向,自然知道很快便会有大事发生,殿下提前暂离的确会更安全。
将军那日把殿下带离公主府,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让叶嬷嬷留下也算无可厚非,但不仅是叶嬷嬷,公主府里的任何人都没能与殿下随行。
邢愈知道将军不愿让自己离殿下太近,是以他之前便选了几名身手极佳的女子以侍女的身份护卫在殿下身边。可这回将军连她们都不许跟着。
“但将军为何要软禁殿下?”石森不明白。
将军与殿下之前便已同住在公主府内,邢愈说将军应深爱着殿下,殿下也十分信任他,石森觉得临将军实在没有软禁殿下的理由。
但邢愈不仅认为殿下如今是被软禁了,还专程找了石森过来,想与他一起设法上山一趟。
邢愈沉吟片刻,仍然只能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其中缘由,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作者有话说:
相信大家都能看出来,澜澜要得风寒了(文案),小临要黑化了
感谢为澜澜和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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