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怨恨无休
骨瓷世界当中，皇宫之内，桑正在指挥众人搭建法坛。
“国师大人，在不远处的皇宫水井里，发现水都变成了黑色！”有人匆匆前来禀告。
桑眉心一皱，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水井旁。
“怨气？”
桑脸色一沉。
皇宫之内如此的不太平，这让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先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妖狐夜出，还有就是如今出水的黑水剧变，再加上潜伏在皇宫之内的邪祟之气……
忽然：
“老师。”
回头一看，是朱见深过来了。
“陛下。”
朱见深的表情有些尴尬。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李子龙的事情。
眼见朱见深不知道如何开口，桑先开了头：
“陛下，如果你需要组建一些术士来稳定朝局，并无不可。”
“若是不想我插手，我也能理解。”
“毕竟，这些年陛下的皇权逐渐稳固，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不能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这也是当初，太后极力反对陛下立万贵妃为皇后的原因。”
“只是……”
“陛下并非修道之人，这市井混杂，也不乏旁门左道之辈，虽有本事，却心术不正！”
桑并没有直接说李子龙的问题。
毕竟，话说的太直白，朱见深作为皇帝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果然，桑并未直言，而是明里暗里的提示之后，朱见深并未恼怒，反而露出一丝深思之色。
在他心目当中，李子龙只是一个用来平衡的工具。
信任方面，自然还是信任桑多一些。
如今看来……莫非是有什么问题？
桑也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在让朱见深于一旁休息的同时，看了看天时。
此时，天已经黑了，明月高悬之下，却不见半点星光，显得昏暗无比。
桑微眯着双眼，来到法坛的位置。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
符咒如雨一般，飞入空中。
眼前的香炉之内，更是骤然掀起一阵火光！
那火焰，在瞬间化作一片碧绿色，如同森幽的地狱，看的一旁的众人都纷纷心中一凛。
与此同时，汪直则悄悄从人群中离开。
一个宦官悄悄到了汪直身边。
“如何了？”汪直低声问道。
宦官嘿嘿笑了两声：“大人放心，事情都办妥了！”
汪直微眯着双眼：“很好。”
“一个敢侮辱我父亲的货色，我要让他尝一尝寸截活剐的痛苦！”
……
此时此刻，法坛之上的火焰，忽然化作一条长龙，咆哮之余，朝着一处飞舞而去。
桑眉心一凛：
“众人，跟我走！”
一时间，侍卫们带着朱见深，紧紧跟随在桑的身后。
很快，那火龙落在了一处地方。
那是……吴皇后寝宫旁边的小湖之处！
这样的地理位置，让桑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因为……若是真的从这里找到了邪祟之物，那皇后恐怕……
还未思考相应的周全之法，火焰之龙已经直接钻入了湖水当中。
“咕嘟咕嘟……”
偌大的湖面竟如同沸腾一般，开始出现一个个水泡。
很快，一声狐哮之声猛地传出。
一只巨大的黑色狐狸，从湖水中钻了出来，掀起数丈之高的浪花。
“嗯？！”
“这是巫蛊之术的产物！”
当即，桑看向侍卫：“将陛下稍微带远一些！”
说着，桑拂尘一抽，便径直冲向了那巫蛊妖狐！
刹那，拂尘如鞭，妖狐则伸出了巨大的爪子，双方碰撞顷刻，纷纷后退数步。
“已经吸收了不少人的怨气，身体几乎已经变成实体了！”
桑脸色阴沉，顿时双手结印。
一层金光笼罩其全身之下，周身更是被金色的雷光环绕。
“雷法！”
桑一指探出，雷光凝聚其上，化作一道光弧破空而去！
“吼！”
邪祟妖狐似乎也察觉出了危险，全身爆发出黑色的火焰，朝着雷光灼烧而去。
牙酸般的声响之中，终究是邪祟妖狐的实力弱了一筹。
自火海之中穿过的桑，手中雷光如剑，直接洞穿了邪祟妖狐的身体。
凄厉的惨叫之下，整个湖泊竟都开始弥漫成黑色！
桑眉心一沉，刚要再度施展雷法之时，身后却传来一阵破空声。
“父亲，小心！”
汪直的惊呼声下，桑却来不及转身。
下一刻：
“噗嗤！”
一把黑色短剑，直接洞穿了桑的身体！
桑吐出一口鲜血，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去，却正好看到朱允炆狰狞的面孔。
而这一刻，朱见深也吓傻了。
原本对于桑的说法，他还有些半信半疑，认为朱允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变成厉鬼。
可眼前这熟悉无比的面孔……
“父亲！”
看着桑受伤，汪直目眦欲裂，刚要冲上前去，却被桑呵斥：
“不要过来！”
“汪直，保护陛下！”
下一刻，桑全身雷光炸裂而起。
那邪祟妖狐无法承担这样的攻击，邪气凝聚的身体直接炸裂消散。
紧接着，桑一把抓住朱允炆的身体，朝着下方的黑色湖泊坠落。
湖水之中，朱允炆狂笑着：
“姚广孝！”
“如何！”
“你没想到吧！”
“我等这一刻等了这么久！”
“借着邪祟之术凝聚而成的妖狐，通过屠杀旁人得到的力量，留一部分在自己体内，大部分则给了我！”
“如何？被无数人死亡之时的怨念进入身体的滋味，痛苦不堪吧！”
“哈哈哈哈！”
那满是怨毒的声音，通过湖泊，甚至传至四周。
朱见深听了如坠冰窟，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曾经在靖难之役当中被朱棣所杀的黄子澄、方孝孺等人的怨恨嘴脸，全部都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汪直拔出短刀，挡在了朱见深面前。
他现在真的很想冲入湖泊当中。
可是，他也知道，朱见深不能死！
“父亲……”汪直眼睛都红了，心里几乎是咆哮一般：“若是你有什么事，我一定将所有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五马分尸！”
终于：
“哗啦！”
湖泊再度掀起浪花。
桑和朱允炆出现在一旁的宫殿之上。
“姚广孝！是你带着朱棣毁了我的江山！”朱允炆嘶吼道：“还有看看我身边这些怨魂，他们一个个都恨不得将你抽筋扒皮！”
桑微微喘着粗气，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笑道：
“真是可笑！”
“你根本没有作为皇帝的才能，更是随意听信一众文臣，差点毁了大明的根基！”
“我会出现，那是天数！”
“你的人会死，也是天数！”
“你作为第二位皇帝，当初从皇宫逃出来，我已经是有心放你一马了！”
“你却跟着不三不四的人修炼邪术！还让这么多人的魂魄变成怨灵，以至于永不超生！你才是真正的罪无可赦！”
刹那间，桑和朱允炆再度碰撞在一起。
符咒和怨气互相吞噬，引起整个地面轰隆剧响！
“哈哈哈哈……”朱允炆发出狂笑：“真是笑话！”
“你算什么东西！”
“这是我们皇家内部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你不用得意！我从花神宫学了一身本事，今天就要拿你祭旗！”
花神宫！
不单单是桑和汪直，就连朱见深也是瞳孔一缩。
李子龙可是他朱见深亲自招揽过来的人。
而李子龙介绍里，自己就是来自花神宫！
所以……
想到这里，朱见深的眼神阴沉下来。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汪直，心中冷笑，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这下子，自己罗织的罪名，朱见深也必然不会有任何怀疑了！
而听到花神宫名字的桑，也断然明白了，李子龙也有问题。
至于那花神宫的宫主……花道楼的话……
念及至此，桑不再有任何保留。
“既然你已经无可救药，那就这样吧！”
“这份杀孽，我担了！”
桑双目凌厉，眼角崩裂出一阵雷光。
刹那，臂粗的雷电从云雾之中爆射而下！
“轰隆！”
“轰隆！”
电光如雨，朱允炆凝聚一身怨气和身后无穷怨魂抵挡。
然而：
“没用的！”桑冷冷一笑，拂尘一抽，一条雷龙瞬间凝聚，刹那就贯穿了朱允炆的身体：“道教雷法，最克你们这种怨魂孽鬼！”
“你纵然是皇室之后，今日……也难逃死劫！”
朱允炆的脸色都扭曲了。
“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凭什么！”
“这个天下，这个皇宫，是皇爷爷留给我的，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朱允炆和其身边的一众怨魂发出不甘的怒吼声。
但他们的魂魄，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
众人见状，不由松了口气。
桑踉跄了几步，顿时从上方栽倒下来。
“父亲！”
汪直脸色一变，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接住虚弱的桑。
朱见深此时也匆匆而来：
“老师，你怎么样？”
桑虚弱的摆了摆手：
“还死不了。”
“陛下……那李子龙……”
话音未落，却见一位宦官匆匆而来。
那是朱见深身边的亲信公公。
只见那位公公在朱见深耳边说了什么，后者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勃然大怒！
“竟有此事！”
“那李子龙抓住没有！”
公公立刻说道：
“回禀陛下，锦衣卫出动了一个队的人，目前已经控制住李子龙了。”
“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陛下定夺！”
“因为……从皇后娘娘的寝宫当中……搜出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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