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月与灯依旧 却物是人非
顾斯年和陈从周聊过之后,失落情绪毫不遮掩得持续了好一阵。好几次回家吃饭,顾婕都问他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气色不好,让他多注意休息。
顾斯年说:“没事儿,妈,最近睡得有点晚。”
顾斯年因为情场失爱,所以即使盛晴来顾婕这里一同吃饭,顾斯年也很少和她说话,搞得盛晴很是尴尬。
顾婕也看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了,顾斯年要是对盛晴有意思,就不会是这个状态。
顾婕虽然喜欢盛晴,但是婚姻里互相陪伴的终究是孩子们自己,她不想过多干涉。
在顾斯年走后,顾婕留下了盛晴,她先是给盛晴做了一杯果奶,“晚上吃油了吧,喝点果奶清清肠胃,晚上也能睡得好。”
“阿姨留我,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盛晴是聪明人。
顾婕端着果奶送到盛晴面前:“晴晴,你这么问了,那阿姨就直接说了。阿姨看得出来,你是喜欢斯年的。”
“我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盛晴喝一口果奶,泡沫粘在上嘴唇,很是可爱。
顾婕拿着纸巾轻轻给盛晴擦掉:“淘气鬼,都吃到嘴巴上了。”
盛晴笑起来,大眼睛弯弯,像漫画里的人物。
“阿姨是很喜欢你的,真希望你做我的儿媳,但是感情的事情不可勉强。我也看出来了,斯年他好像把你当妹妹多一些。”
“阿姨也觉得和你说这些不合适,如果是别的女孩子也就罢了,但是因为阿姨喜欢你,所以更怕他耽误了你。阿姨让你叔叔给你留意一些朋友们的孩子,如果遇到不错的男孩子,你愿不愿意见见?”
“阿姨,谢谢你挂心我的婚姻大事,我貌美如花,娇媚可爱,不愁没有男孩子喜欢的。斯年哥不喜欢我,那做个朋友也挺好。但是阿姨,我以后还能不能来您这里蹭饭?”
“可以啊,你每天来我都开心!”
盛晴从顾婕家里出来以后脸上就换了一副神色,她开车回家,神情凝重,好像和在顾婕那里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回到家里,盛晴没有立即上楼,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
车窗开着,淡淡的烟草味子啊车内弥漫开来,如同盛晴此时的心事,忧郁而沮丧。
盛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魅力,她看着汽车后视镜里的这张脸,虽不是美得不可方物,但是完全称得上精致高贵,无懈可击。
但是在有的男人心里,高颜值不一定就能收割爱情。比如,顾斯年。
原来,颜值在爱情里不一定是万岁万万岁。
盛晴不是没有见过男人,身边不论是朋友也好,盛家的故交的孩子也罢,有钱有能的比比皆是,换个赛道也未尝不可。
但是择偶难道不是一场赌博吗?
顾斯年是骄傲的,但是他没有富家子弟身上的不羁。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就应该拥有眼前的这一切,不论是荣华富贵,还是珍贵情感。他理想远大,也坚定相信可以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勤奋实现理想。
而且他真诚。盛晴见过优秀的商人,也见过有情有义的男人,但是很少有年轻帅气的男人可以二者兼得。
顾斯年就是这样的人。
顾婕和顾斯年的意思非常明朗,盛晴也是个知进退的,再明着追求,一来显得自己掉价,二来,如果以后万一追不上,那岂不是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年轻的时候不利用青春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难道等到香消玉殒的时候才后悔晚矣嘛?
盛晴自然不会一棵树上吊死,哪怕是顾斯年也不值得她这样做。
盛晴明白顾斯年这颗还未打磨好的顶级钻石,未来潜力无限,且一旦得到这样的男人,当真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甚至不必担心他会和外面的莺莺燕燕勾三搭四。
见过顶级钻石,再去看碎钻,就会觉得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得不到顶级钻石的时候,收点碎钻也未尝不可。
盛晴掐掉手中的烟,心里做了决定:结识新的男人是现在首当其冲的事儿。对顾斯年,是要适当放手,但是得像放风筝那样,线要握在自己手里。
但是只要有一丝可乘之机,盛晴必当拼尽全力,以博君真心。
沈忱在滨海呆了几日,马上就要过年了,父母在北京也问了几次了,什么时候回去。沈忱只好买了机票,准备返京。
走之前来了家里一次,带了一车年货,说的是为了感谢一家人对他生病期间的照顾。但是实际上呢,他还有别的心思。
沈忱也是那天在公司里听下属说,马上过年了,他要准备一些年货去拜见岳父岳母。
所以沈忱今天来,也算是年前拜见岳父岳母了。
陈从周看着沈忱和周文在聊天,陈岚在厨房煮饭。如果和沈忱结婚呢?以后大致就是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
陈从周也在想,是不是真的应该试试和沈忱恋爱。
但是和顾斯年之间存在的财富差距问题,在沈忱这里就不会有吗?因为多囊担心自己怀不上孩子,这也是和顾斯年分手的原因之一,那么在沈忱这里,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吗?
何况当年,沈忱遭遇家庭变故就和自己断了联系,之后的几年他们就这样消失在彼此的生命里。
那之后呢?倘若沈忱的事业或者生活将来再遇到变故呢?沈忱是不是依然会如同几年前一样,突然就消失不见。
抛开这些不谈呢?如果说几年前,陈从周是喜欢过沈忱的,那个青葱一般的少年,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穿过滨海的大街小巷,春夏秋冬,自行车后座上是满腹少女心事。
沈忱曾和她说:“从周,你等我,今年我会参加滨大的推免,硕博连读,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个城市了,像以前一样。”
陈从周在等,等那个不必再需要以信寄相思的日子到来。但是她没等到,最终不过是失望罢了。
想到这些,陈从周就觉得,男人不过如此,爱情也不过如此。
如果男人来到她的世界最后都会扰乱她的心神安宁而去,那就不如不来。
陈从周确实和沈忱说过要时间考虑他们的关系,但是她考虑来考虑去,还是看不清读不透。
沈忱走后,就迎来了新年。
温卿和陈珂回了温卿老家过年,陈正和方青受陈岚和周文邀请,在陈从周家里一家团圆。
除夕的时候,温卿发来陈珂在温卿家院子里放烟花的视频,之后又打视频过来和大家远距离团年。
陈正和方青和他们的亲家也通过视频远远得道新年祝福。
陈从周看着日渐老去的父母,和他们看着陈正和方青打视频时候流露出的艳羡。陈从周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只图自己心上安乐平和而不再沾染尘世间的爱情,甚至不想结婚,是不是也是一种不孝?
顾斯年已经好多天没有联系过陈从周了,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将前尘往事抛在脑后,他就不便再多打扰,不然只会让她徒增烦恼。
顾斯年在顾婕和陈雄辉家里吃完团圆饭,在房间里打完和一些同行的拜年电话,心里却乱得像扭在一起的麻花。
他和陈从周的爱情是经历了一个春节的,但是他们没有在一起欢度,那时候他在四川,和阮之南在一起。
只是这样想着,顾斯年的眼角就湿润了。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好好珍惜。
就像是我们备考的时候不竭尽全力,却在考试失利之后万般后悔。
顾斯年还是给陈从周发了祝福:“新年快乐。”
陈从周收到微信的时候,正在接沈忱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沈忱听着格外开心,“从周,新年快乐啊。”
陈从周也被他喜气洋洋的氛围所感染,笑着说:“新年快乐啊,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吗?”
“和你打电话不算开心的事儿吗?”
陈从周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他们在一起相处二十几年,沈忱一直是温和克制的,从来不会像这个冬日以来这么直抒胸臆过。
所以面对沈忱一段又一段的直接表白,陈从周有点不习惯。
陈从周和沈忱大约是聊了一些这两天做些什么,新年都要去哪里拜年,有没有收到压岁钱。
快挂电话的时候,沈忱说:“从周,我想你了。”
他在等陈从周的那句:我也想你。
陈从周这边假装信号不好,就挂断了。挂断电话倒是大呼一口气。
看到顾斯年发来的消息,回了一句:“新年快乐”表情都没有加一个。
顾斯年守在手机之前等她的消息,看到她回复了,嘴角都上扬了。赶紧又打字过去,“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顾斯年在要发出去的那一刻,又一点一点删掉了,把手机扔在床上,使劲搓搓手心表达自己烦乱的情绪。随之心里觉得阵阵钝痛,好像带着五脏六腑都痛起来。
这是顾斯年第一次明白,原来深爱一个人是会痛的。
陈从周给苏夏拜了年,是打电话过去的,苏夏说:“小周周,我正准备给你拜年呢,你就来了。”
“知道给你拜年的人多,我得瞅着你有空档就赶紧打电话进来,晚一点就又被别人插了队去。”
“哈哈,最近一直在忙,没顾得上和你联系,过完年一起吃饭吧。”
“好啊,我走之前我们多见几面。”
“周周,我和你说个事,我有宝宝了。”
“啊,那是大好事啊,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你不激动吗?你们家汪言呢?是不是开心疯了。”
“我们俩都还好,左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让我们苏家和他们汪家后继有人。哎,不和你说这些丧气话了。新的一年要健康顺遂啊。”
“夏夏,新年快乐,平安喜乐。”
年前,温卿和陈珂也发现怀孕了,两个人开心得像是两个土拨鼠,温卿困、腰疼、胃口不好,陈珂也跟着吃不下饭,心疼温卿心疼得像什么一样。
陈正都看不下去了,“这倒是是卿卿怀孕,还是他怀孕?”
方青还说他:“你不懂,两孩子这是感情好。”
原来爱与不爱的婚姻差别这样大。
陈从周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如果她和顾斯年能一直如同那个冬天般相爱,现在他们会不会也结婚了,也有一个宝宝。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却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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