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蓬莱对十方,冷敖空所向尽披靡
到了夕阳西下时分,四姑娘山上云彩飞扬,晚霞盖雪,更显别样风情。冷敖空依旧带了晚膳送给吴花火,不过这次吴花火叫住他,问道:“臭小子,你跟那小道士很熟?”
“哪个小道士?”冷敖空被问得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就是崂山派胜出的那个小道士。”
“哦,李初阳,很熟,当初师父带我从渔村出来,第一次见到除怪,便是李初阳进行了,后来我们还一起在莫家大院斗了蝙蝠,之后武当山上相柳一战,我们也都参与了。”
“你对他了解有多少?”吴花火紧蹙眉头问道。
“他?人很好啊,热心肠,为人正派。”冷敖空挠着后脑勺说道。
“你见他的时候,他手上便拿着那柄弯刀吗?”吴花火依旧是眉头紧蹙。
“不是,之前他拿着一把长剑,叫两仪剑,这次见他换了刀,应当是修炼了新的技法吧。”
“好了,没你的事了,回去吧”吴花火摆摆手打发了冷敖空,于是冷敖空便回到坐席去了。然后吴花火转头对地公说道:“地公,你久居人间,你可知穷奇的相关经历?”
地公想了想道:“我只知道上古第一战,穷奇力战尧帝四隐首席方回,本来以穷奇之力已经压制了方回,但那方回道高一丈,布下补天大阵,趁着穷奇不注意释放大阵,将其击败,后来四大妖王均被封印,这穷奇便不知所踪,只道是被方回一击致命。”
“不错,度渊界的书库记载,与你所言相差无二,但书中也曾记载,那穷奇有转生之能,刚我见那李初阳手持弯刀,虽然显示的全是灵力,但灵力中夹杂的全是妖气,而你说那刀便是穷奇佩刀霸瓠,这就难免叫人怀疑,穷奇将妖力封印在那刀之中,而这李初阳,不知什么原因得到了此刀,竟能击出一丝妖力,不得不防啊。”
“吴校尉说的极是。待月天堂有人来寻,此事恐怕也得上报。”地公附和道。吴花火点了点头,便打开了木质餐盒,一股香喷喷的热气扑面而来,于是问道:“刚才忘了问冷敖空这些菜式是什么,地公,你见多识广,给我说说。”地公看了一眼,咽了一口口水,道:“这些菜式,分别是红烧狮子头,开水白菜,板栗炒肉和油焖冬笋,配的那颗粒状主食,谓之水稻,也叫米饭,那碗汤叫珍珠翡翠汤。”
“这菜式的名字都甚好,待我尝上一尝。”吴花火抄起筷子,便眼冒金光,狼吞虎咽起来,顷刻间就将这餐盒打扫的干干净净。
而众人用过晚膳后,照旧屏息凝气,运功打坐,提升自己的灵力。
次日,又到了卯时过辰时之时,随着一声低鸣的沉重角号,四大派众人又从修道运灵中醒来。蜀山派照旧送来早餐,众人用雪水洗漱,用过早餐后,就到了巳时。
白太宽起身高声说道:“诸位,今日,便是蓬莱派与十方派的争斗,具体对阵如下,戚山越对阵史文礼、谢山门对阵木若飞、邹山喻对阵夲宫、姜山君对阵冷敖空。”
说罢,八人便飘飘跳入场中。临行之前,南门娇拉住冷敖空,叮嘱他万事小心,这一切均被李初阳看在眼里,心中顿生醋意。
八人列两队站在擂台之中,面面相对,白太宽又喊道:“第一场,戚山越对阵史文礼,现在开始!”于是其余六人照旧退出擂台,场上只留下对阵二人。
戚山越年纪四十上下,是蓬莱派前掌门万羽修的二弟子,在蓬莱地位仅次于骆山禾,手中拿着一件奇特兵器,乃是算命先生常用的幡,不过这幡是玄铁做杆,挂的也不是布幡,而是铁圈密布的铁幡,四大派的人都知道,这把铁幡叫做六魂幡,也是独步江湖的东西。史文礼从背后拿出单手戟,正是踏雪四季,与戚山越互摆了一个请姿,便对着脸,绕场试探,犹如双鱼画太极一般。
待试探过后,史文礼率先出招,单手戟一道弯月银光直击戚山越,这戚山越也不含糊,晃动六魂幡,便挡住这道灵气利刃,然后一挥手,那六魂幡打出一道金光,史文礼跳上半空躲开,又连发五记弯月银光,二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看台上公孙曦倒是替这大弟子捏着一把汗,付元普宽慰道:“文礼深得你的真传,应当胜面较大。”公孙曦只是点点头道:“师弟,你殊不知戚山越的厉害之处,蓬莱派原本只有两人能单人做阵,万羽修仙逝,就只有骆山禾能够做到,但据说,他那四个师弟,也能用旁门左道的办法单人成阵,若是如此,怕文礼应对不周啊。”
再看擂台上,二人过手三十回合,史文礼的弯月银光咄咄逼人,似是占据了上风,突然,只见戚山越后撤一大步,将六魂幡拆开,细小铁索的幡面扔在左前方三丈处,那玄铁幡杆扔在右前方三丈处,史文礼大惑不解,正欲再往前行,只听戚山越念道:“天绝,地烈,风吼,寒冰,金光,化血,红水,烈火,万物归一,乾坤浩瀚,三煞锁魂阵!”只见地上放着的铁索幡面和玄铁幡杆,均散发出一道金光,直冲天际,而戚山越双手也散发同样金光,也冲向天际,三道金光在空中交汇,落下一个金光罩子,将史文礼扣在其中。
公孙曦叫到:“不好,文礼中计了,这戚山越好本事,虽不能单人成阵,但他将灵气平均分配给六魂幡的幡面和铁杆,宛如擂台上多了两人,内劲催动,便成了阵,文礼危险!”
话音刚落,那金光罩子内打下一记闪电,正中史文礼后背,力道虽不算大,但也让他“哎呦”一声跌倒在地,半晌爬不起身。戚山越收了六魂幡,抱拳道:“史兄,承让了。”看台上掌声雷动,均惊叹这戚山越以兵器布阵的精妙,而白太宽高声道:“第一场,戚山越胜,下一场,谢山门对阵木若飞,开始!”
蜀山派四名弟子将史文礼抬出擂台,而观战的十方派众人无不唏嘘,南门娇也是觉得丧气,没想到大师兄占尽优势,竟然大意失利。
这时,谢山门和木若飞站在圈内,这谢山门是骆山禾的四师弟,体态矮小瘦弱,手中拿着一根三宝玉如意,而木若飞是贾通的第二十号弟子,此人细长身材,身高九尺,手中却是短兵刃,拿着一只匕首,这匕首名曰鱼肠剑,是贾通专门赠与爱徒的兵刃,因为木若飞虽然只排在第二十位,但贾通众弟子中,以他功力最强,在十方派众弟子中,与史文礼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一高一矮互道“承让”后,便如走马灯一般战在一处,谢山门那三宝玉如意,虽然不是铁器,但比铁器更为坚硬,砸在地下便是一个深坑,划在空中便带来一阵强风,木若飞也是不敢大意,二人战了三十个回合,那谢山门冷不丁跳出圈外,将三宝玉如意举过头顶,那如意把头刚好是三瓣儿,有三个眼,他举过头顶后,喊道:“千星千芒尖,万星万耀明!南辰阵!”三眼射出金色光芒,直照木若飞。话说这南辰阵,本是防御阵法,但谢山门单人不能成阵,却用玉如意将阵法灵气当成武器释放出来,反而具有更强杀伤力,不过木若飞身法极快,向左手边倾倒身子,斜着跑了几步,高呼道:“丹朱口神,吐秽除氛,罗千齿神,却邪卫真,月晦,破!冰封诀!”掌中一股寒气击出。谢山门想撤回玉如意,但已然是来不及,这股寒气正中小腹,从小腹开始便化成凝冰,将谢山门变成冰人。木若飞见出手成功,冲着被冰封的谢山门道:“承让!”台下被这精彩攻防震慑的欢声雷动,骆山禾也是频频点头,说:“十方派果真藏龙卧虎,适才二师弟胜的侥幸,四师弟却没那么好运了。”
白太宽也是鼓掌道:“精彩,第二场,木若飞胜,下一场,邹山喻对阵夲宫,开始!”
蜀山派四名弟子抬走谢山门暂且不提,邹山喻和夲宫走到擂台中间,互道一个请,伸手便战在一处。这邹山喻是骆山禾的七师弟,手中一把判官笔舞的上下带风,而夲宫是付元普的三十七弟子,掌中一把长刀也是寒光四射,二人战了二十个回合,只见邹山喻每打几下,便在地上用判官笔点了一个圈,二十回合下来,地上已经画了六个圈,将二人围在中间。
公孙曦道:“早听说邹山喻点地成阵,这怕是与戚山越的方法一致,将灵力平均分配在那些圈中,夲宫战了二十回合,应当要小心啊。”付元普紧盯擂台,大气都不敢出,手心里捏着一把汗,暗自着急。
只听邹山喻喊道:“鉴临台、定落台、星吮台、坤殂台、真仙台、合仗台、空榻台,台台经万人,七关封魂阵。”话音一落,地上那六个圈,以及邹山喻手中判官笔,均是照出一股黑气,将夲宫照在中间,夲宫本想用阳炎诀打开缺口,但还未念完咒诀,便昏厥过去,待黑气散尽,只见他直挺挺躺在擂台中间。付元普见状,也是唉声叹气。看台上掌声雷动,都道是这蓬莱派高手出招,难辨是非。
白太宽也站起身来,高声道:“第三场,邹山喻胜,下一场,姜山君对阵冷敖空。”
二人走向擂台,看台上众人也是议论纷纷,惊讶于十方派竟然派了个毛头小子出战。不过也有人说,昨日比拼,崂山派李初阳也是少年郎,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而南门娇也高声呼喊道:“小师弟多加小心!”
李初阳也是紧盯擂台,想看看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究竟进步成了何等模样。
姜山君年纪大约四十上下,身材中等,左手持一个铸铁算盘,右手持一个钱袋,笑呵呵站在冷敖空面前,道了一声:“小兄弟,请。”冷敖空也道了一声:“请。”便挥动岱山镰,一个箭步直奔姜山君。
看台上骆山禾向四周弟子道:“要说布阵天赋,我这九师弟恐怕还强于我,江湖总道是蓬莱派单人成阵者,只有师父和我二人,但其实众人不知,姜山君才是我辈弟子头一个能单人布阵之人,且布阵能力远胜于我,这场比试,看来那小兄弟要吃瘪了。”
再看姜山君,铁算盘挡了一下岱山镰,接着惯性像是棉花球一样飘忽忽向后飞去,右手钱袋一挥,洒出百枚铜钱,散落在地。冷敖空心里道:“这大叔怕不是个散财童子?”
还未仔细思量,姜山君席地而坐,铁算盘噼里啪啦打的声响,说道:“上梯云,下缩地,战阵下八面威风,患难时五面玲珑,风云雷雨随时用,水火刀枪不敢伤,七十二地煞大阵!”
话音一落,地上有七十二枚铜板蠢蠢欲动,方孔中打出七十二道黑色闪电,而其余的那些铜板,方孔中射出白色雷电,催着黑色雷电凑成一团圆球,将冷敖空包裹其中。而冷敖空眼前一黑,然后一亮,眼前的场景全然变化,浮现在眼前的已不是四姑娘顶峰,而是一片沙漠,漫天黑云,噼里啪啦的往下打着闪雷,而沙漠土中,竟爬出七十二只巨大蝎子,均是一人多高,一股脑冲向冷敖空,蝎尾尖刺透着红光,煞气逼人。
众人皆大惊失色,这七十二地煞大阵,四大派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只知道这阵法极为凶险,陷入此阵,便被七十二地煞狂蝎啃噬,就算蓬莱派想布下这大阵,也需要七十二个高手联合,没想到姜山君单人便能将大阵布下,就连骆山禾也惊呼道:“九师弟这般手段,真是惊煞我也!这等天赋,只道是蓬莱派有史以来第一人!”
公孙曦也深知这大阵的厉害,说道:“不好,万万没想到蓬莱派有这等高手存在!空儿入了此阵,只怕凶多吉少,但愿那姜山君手下留情才是!”
李初阳也对此惊叹不已,暗道:“真是低估了蓬莱派的实力,看来明日决战,此人便是我最大对手!”
姜山君也是洋洋得意,对着白太宽道:“白掌门,我看可以宣布胜负了,再拖下去,那小兄弟怕是要丧命于此。”
白太宽点点头道:“不错,姜山君单人布下七十二地地煞大阵,的确让本座大开眼界,在座诸位能破此阵者,恐怕寥寥无几,未免伤了蓬莱派与十方派的和气,那么这场比试,我宣布……”
话音还没落,只见擂台上巨大黑色圆球竟然裂开一道口子,接着一股灵力从中喷涌而出,这灵力正是冷敖空练的炉火纯青的风斩,只见青色风斩卷着气流,破空一般从黑球中射出,划过姜山君的头顶,打在擂台的墙壁之上,瞬间将擂台墙壁切开一个口子,这灵气威力依旧不减,竟生生穿过擂台墙壁,从远处悬崖石壁中击出,一直飞向远方。众人皆目瞪口呆,公孙曦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道:“这……这是空儿打出的招式吗?”
再看那黑球,破了口子,转瞬间便逐渐消散,化为乌有,中间站着冷敖空,挠着后脑,道:“我还以为去错了地方呢。”
姜山君见状,先是一愣,而后怒不可遏,咬着牙道:“好凶悍的少年!”说罢刚想拿起铁算盘再次布阵,但冷敖空运用踏灵步,瞬间就到了姜山君身后。这姜山君只觉得眼前少年瞬间消失,再反应过来,镰刀已经搭在自己咽喉,大惊失色。
公孙曦等人也是呆若木鸡,均说道:“这是什么身法?”白太宽、骆山禾也看的无比惊讶,惊叹这身法有如瞬间移动,而这少年小小年纪竟如此凶猛。李初阳咬着嘴唇,暗道:“没想到冷敖空竟然这般厉害,这种身法真是前所未见!”唯独南门娇兴高又采烈,大喊道:“小师弟,真棒!”
胜负已分,白太宽宣布战绩,竟也有些结结巴巴,他喊道:“这……本场比试,十方派,冷……敖空,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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