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十方落云峰,冷敖空正式拜师
度渊界,极玄大陆一处茂密竹林内,这片竹林约有五十亩方圆,俱是粗如碗口的大竹,翠竿入云,绿侵眉宇,密压压天光不透,竹林深处有一座精巧竹屋,门口挂着牌匾,月天堂。一名灵兵瞬影般落在门口,单膝跪地,道:“禀告堂主,副堂主。”
竹屋门打开,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着青衣,翩翩而出,后面一名白衣男子,风流倜傥,一头青丝垂下,背手站立。那前面女子,便是副堂主燕晓,后面男子,便是堂主卫氅。燕晓细声细语道:“何事?”
灵兵道:“遵副堂主令,除魔队一行五人潜入人间界,刚刚到达武当山,那妖蛇相柳的灵气便已经消失,也不见四魔踪迹。”
“哦?莫非人间界修道之人将其击败?”燕晓有些疑惑的说道。
“并非如此,相柳与人间界武当全真,蜀山派、十方派、崂山派和蓬莱派的确发生恶战,但人间界肉体凡胎,难以取胜,而后相柳便销声匿迹。”灵兵继续禀告。
卫氅也走出门外,思量片刻道:“如此,定是察觉度渊界开始行动,便用了什么妖法隐藏了灵力,目前在人间界的除魔队,都有谁?”
“禀告堂主,带队的队长是仄普,四名队员分别是古雀、连左、渐青和吴花火。”
“吴花火?她也去了?”卫氅看了看燕晓问道。
燕晓笑脸盈盈的说道:“是,小丫头求了我半天,不过既然仄普在,那长长见识倒也不差,而且小丫头已经到了洞天三段境界,一般妖魔也奈何她不得。”
卫氅哈哈大笑道:“话虽如此,还要提防她哥,那位大爷宠妹如宝,脑子一热,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燕晓手背捂嘴嫣然一笑道:“若是问起来,我便去找白儿姐姐。”
话说回来,在云峰山上,公孙曦带着冷敖空已到山顶。距离相柳之战,也已过了十日,这十日来,公孙曦因为二次发动了断空浮夜,一时间身体虚弱,虽然重阳真人协助他真气运行,恢复了灵力,但毕竟也是年事已高,恢复的速度也大不如前,一路上也是慢慢悠悠,终于回到了云峰山。
冷敖空一路走着山路,也觉得这云峰山较武当山,风景更是迥异,那武当山大山大沟,奇峰树立,颇具威严,而云峰山四围风景既雄浑又幽奇,背倚崇山,面前坡下有一湾清溪,流水淙淙,与松涛交响,另一面却极险峻奇秀。刚一赶过山顶,便见有百亩大小一片空地突出山腰危崖之上,云雾似海涛一般,滃然涌起。内中隐现一座楼观,色彩鲜明,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不大一会,师徒二人便到了那座建筑面前,这建筑一水汉白玉的栏杆,红木的柱子撑住三层阁楼,占地约有十亩,门口竖着大理石砌成的牌坊,上面用朱砂刻写着两个大字,十方。穿过牌坊,里面是一院子,地上全部用青石板铺路,阳光一照便映出点点青光,而似乎刚下过雨,因此整个大院显得青翠欲滴。
院内有将近五百弟子集体练剑,站在台阶上的正是花岙岛见过的那位老者付元普,背手而立,念着拍子。后面还站着两名老者,体态较胖的那位,是公孙曦的三师弟孔良,长须垂胸的那位,是他的四师弟贾通。见公孙曦回来,付元普叫停操练,与孔良、贾通一同迎上前来,向公孙曦行礼。
冷敖空正在左顾右盼,突然听到银铃般的笑声,一回头,南门娇站在身后,一脸烂漫道:“小师弟,你终于回来啦?”冷敖空指着南门娇:“哎?你不是那个丫头嘛。”
“什么丫头?叫师姐!”南门娇双手叉腰,小嘴一撅,两腮鼓鼓。
这时周围也围过来几人,年纪较大的男弟子摸了摸南门娇的头道:“瞧瞧,小师妹都有师弟了。”另一精明脸庞的男弟子也跟着乐呵:“是啊,这下小师妹终于有人欺负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调侃着南门娇,冷敖空也跟着嘻嘻哈哈,倒是颇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大家问道:“小小师弟叫什么名字?”
还不等冷敖空回答,南门娇叉腰一横,扬起小脸道:“他叫冷敖空,你们得叫他空师弟!”
大家哄然一笑:“哎呦,这小师姐当的有模有样,已经护上了?”
正当大家嬉戏打闹之时,公孙曦喊了一声:“空儿,你随我来。”
于是冷敖空边跟着公孙曦进了内堂,付元普冲着众弟子挥了挥手道:“散了吧。”然后与孔良、贾通也进了内堂。
冷敖空坐在上座,付元普坐在左手下座,孔良、贾通坐在右手下座。冷敖空见付元普旁边还空个位置,便坐了上去。屁股刚沾椅子,贾通怒目而视,呵斥道:“没大没小!那是你的座位吗?”
冷敖空一脸懵圈,说:“还有人吗?这不没人吗?”
孔良也怒斥道:“你是弟子,怎能与师父,师叔平起平坐,一旁垂手站立!”
冷敖空看了看付元普,付元普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说道:“站着吧。”
于是冷敖空便只好起身站定,但脸上满是不服气。
公孙曦倒是不再搭理他,先把这次下山,前前后后的经过,以及与相柳一战的过程都告诉了几位师弟,几人听罢也是紧锁双眉,频频点头。然后公孙曦又讲述了重阳真人关于神器天谴的种种说法,以及骆山禾提到的五年后荧惑守心之凶险天象。几人听罢沉默片刻,贾通说道:“掌门师兄,既是如此,我等愿听您号令,闭关修炼,应那五年之约。”其他二人也是点头称是。公孙曦也点点头,“确需如此,不过还有一件事。”他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冷敖空道,“这次下山,除了连遇强敌,这少年也算是个奇遇,他天生神力,远超同龄人,而与狸力一战,这少年不懂攻防技法,也受了伤,我和元普师弟发动疗字诀为他疗伤,真气竟然被他体内一股灵气弹回,而且他那伤势不轻,竟可以自愈,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运气与他体内灵气相碰之时,觉得他灵气充沛,且似乎有些熟悉,细细想来,那股灵气倒是与我派镇山灵石散发的灵气相似,我便执意要收他为徒,或许,这是下一辈的大才。”
“哦?”孔良、贾通侧脸打量了一下冷敖空。孔良道:“这少年竟有如此潜力?”付元普赶忙说道:“师弟,你倒是可以与这少年顶一顶掌,试试究竟。”孔良听罢,撸起袖子,站起身来道:“好,我试试,看看师兄所言究竟如何。”然后付元普扭头对冷敖空说:“空儿,你与师叔对对掌,就像之前我们在小舟上一样。”
冷敖空刚才被孔良训了一顿,心中略有不爽,就答应了。他也撸起袖子,与孔良的单掌对在一处,二人各自发力。
孔良本来也见不惯这乡野小子的没规矩,一对掌,便使出了全力,但竟然推不动冷敖空,于是催动真气,汇聚在手掌之上,继续使劲,还是推不动,不由得大骇。少顷功夫,只觉得这少年体内确有另外一股灵力,压迫了自己的灵力,如若举例来说,这二人灵力相碰就如两潭水相碰一般,这孔良的灵力好似一汪湖水,而冷敖空的灵力有如九天瀑布,不仅来势凶猛,还源源不绝。
冷敖空对掌一会,倒是不觉得眼前这老头有多大力量,他单掌一顶,又一发力,孔良支撑不住,真气倒灌,“哎呦”一声便向后倒了好几步,贾通一把扶住,怒目圆睁,喊道:“好小子,我也来试他一试。”于是单掌伸出,冷敖空又伸出一掌,与贾通对上。而孔良自觉面子挂不住,也重新调整真气,单掌前推,又与冷敖空对在一起。
三人三掌对了半炷香的时间,冷敖空竟开口道:“这没啥意思啊?”说罢,双掌少一泄力,又向前发力,孔良、贾通二人被生生推出,跌落坐在椅子上,顿时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而冷敖空却像没事人一样。
付元普哈哈大笑:“两位师弟,如何?那日在小舟上,我也差点吃了这小子的亏。”
公孙曦也道:“二位师弟,可察觉这少年体内源源不绝的灵力?”
孔良、贾通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是块好材料,那股灵力,的确很像我派供奉的镇山灵石,掌门师兄捡到宝了。”
冷敖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感觉都在夸自己,倒也开心的挠了挠头。
公孙曦冲冷敖空说道:“空儿,从明日起,你便与我一同修炼,为师将传授你十方派各路心法,你要认真学习。同时,你这刁蛮性子也得改一改,行走江湖,知书达理才是侠义之道,从明日起,为师也将教你读书写字,和礼乐诗书。”
于是,冷敖空正式拜师,开始了十方派的修道之路。
一晃眼,三年过去了,冷敖空成长为了一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在云峰山修炼这三年,他倒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而自己也长的仪表堂堂、气宇不凡。见他面如冠玉,一张脸有棱有角,身高七尺有余,体型匀称,再也没有三年前那股野小子的模样。
这日,十方殿外的一片桃林里,南门娇手持树枝正在追打冷敖空。
“师姐,不打了不打了,你这树枝抽的我生疼。”冷敖空边跑边说。
“小师弟,这三年来你也选不出来兵刃,再有三月就是咱们十方派的取灵仪式,你要是连兵刃都没有,如何取灵石之力?师姐教你练剑!”
冷敖空左躲右闪,慌乱说道:“哎呀师姐,师父给的那些个兵刃,我就没有满意的,拿在手上总觉得差点什么,不是自己想要的,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老头师傅!”
“你胡说八道,看剑!”说罢南门娇持桃枝一刺,冷敖空躲避不及,伸手将这桃枝抓住,他天生神力,南门娇左拉又拽,倒是挣脱不得。
“你撒手!”南门娇小脸一拉。
冷敖空见南门娇奈何不了自己,一脸坏笑道:“小师姐,有本事你把桃枝自己拿走啊,我就是不松手。”
二人一拉一拽,如同戏耍一般,这冷敖空没注意脚下,脚后跟刚好绊在一块磐石之上,“哎呦”一声仰面摔倒,不过地下全是草坪,倒是软软呼呼的。但是摔倒时候,也没松开那根桃枝,这一拽,把南门娇也拽的倒地,不偏不倚就趴在了冷敖空的身上。这时候刚好微风吹过,吹落桃花瓣瓣,也让这二人一怔。冷敖空见南门娇趴在自己身上,才近距离仔细端详,见南门娇杏脸桃腮,眼睛水灵,皮肤如雪,脑后乌云般秀发垂落双肩,齿若瓠犀,翠烟衫飘忽忽散花水雾,不娇媚但入艳三分。
冷敖空心思一动,而自己双唇贴近南门娇额头,只觉得自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浑身上下似乎血脉喷张。南门娇也是意外摔倒在冷敖空身上,趴在他宽阔胸前,也觉得自己浑身的不自在,小脸一红,百态均是娇羞,赶忙爬起身,转过脸去,喃喃骂了一句:“讨厌!干什么你?”冷敖空也爬起身,不知所措道:“小师姐,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你不放这桃枝我才拽的你摔倒了。”
南门娇一扬脸,满脸傲娇:“怪我了?”
冷敖空赶忙满脸堆笑道:“那不能够,小师姐都说的对,怪我。”
南门娇“哼”了一声,道:“你学艺三年,咒诀一句不会,兵刃一件没有,心法一窍不通,除了有把子力气,简直一无是处,再过三个月便是取灵仪式,我看你怎么办!”
冷敖空盘腿坐在地上,叹了口气:“那也没辙啊,我就是拿起咱们门派的兵刃,觉得怪怪的,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置于那咒诀心法,是真的记不住。”
南门娇也双腿一侧,坐在草地上,问道:“我派上百年间,你是头一个连兵刃都选不出来的,你说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劏朔棍棒鞭锏锤抓,十八般兵器你就一件都选不出来?”
冷敖空随手拔了一根野草,抽出草芯,含在嘴里,感受一丝甜味,然后说道:“小师姐,我看你们都练剑,我也想练剑,但是这剑法我觉得总是很奇怪,师父给的宝剑,有重剑有软剑,就是觉得不称手。当年我在渔村捕鱼,想着索性用叉,可是也觉得哪里不顺手,重量也不对,长短也不对,那些兵刃削铁如泥,但是在我手上有如木棍一般。”
南门娇瞪了一眼:“我看你就是懒散,都是借口,反正三月后取灵仪式,我看你怎么办。”
说罢站起身喊了一声,“走了,回去!”
二人便一前一后回了十方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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