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那……随你。”江梦瑶闭上眼，演绎躺下不挣扎。虽然，她不明白为何梦敕会邀武德真君看诊，但若是一股灵气能救明姝后辈性命，她江梦瑶自然不会吝惜。
只是，吸灵气的动作是不是过份了些。
江梦瑶不敢睁眼。
顾挽卿毫不含糊。
以丁香纠缠江梦瑶的唇齿，顾挽卿低头与江梦瑶吻过片刻，指尖的动作便灵活了些。
江梦瑶皱眉压下推开顾挽卿的欲望。
顾挽卿却在动作了半天后，忽地跌坐到江梦瑶身上。
“挽卿？”江梦瑶不明所以。
顾挽卿则是眸中闪烁着无助与愤怒。
“师叔，你竟然是个男修？”
“我……”这个问题没法答。即便江梦瑶确定、肯定及毫不否定她是个女修，但全飘渺宗除了已经飞升的前宗主，都以为她是个男修。
这也是托了当年这身子生母江扬灵的福气。当年她应雷劫成化神期修士，飘渺宗前宗主便连夜追至鸾凤楼。江扬灵惧她曾是合欢宗女修一事，与江梦瑶招来祸事，遂求飘渺宗前掌门与她制了一枚男修命玉。
如此，江梦瑶炮灰男修的身份便坐实了。
除此，飘渺宗前宗主似乎飞升前还与江梦瑶下过禁制，若非遇到大乘期修士，定不能看穿她女子身形。
当然，更要命的是，江梦瑶潜意识拒绝在外形上再变化。她这具身子，似是自她从阮流华府上归来后，便保持十二三岁的状况，连带胸围都再未涨过。好在，她十几岁时，就有了远超常人的身量，与寻常男子差不多高。
这使得江梦瑶只能在顾挽卿错乱的眼神里，佯装镇定地点点头。
顾挽卿先是呆愣，而后唇白如纸，最后变得面冷如冰。
“打扰了师叔。是挽卿认错了人。”顾挽卿的话有气无力，仿佛已失了求生的意志。
“卿丫头把师叔认作了何人？”江梦瑶张目看向身上女子，只觉其一瞋一怒间，竟是与记忆中的明姝像神了。
尤其是那双欲语还休的眼睛！早年她与明姝闯荡飘渺界时，明姝便时常这般望着她，唤她“梦瑶妹妹”，又与她喂食自植的灵草。
奈何，顾挽卿不是明姝。
江梦瑶看得懂顾挽卿眼中的嫌恶。那是在嫌弃她轻佻、可恨。
且那幽怨的眼神，佐之撕碎一张灵符，使得顾挽卿化成一缕青烟，瞬间消失在江梦瑶眼前。
江梦瑶只觉怅然若失，却也未去追寻。
平胸不是她之过。被误会成龌龊之人也不是她之过。如果因此能躲过一朵小桃花，那真是绝妙！
且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即便顾挽卿当真有几分明姝的味道，她江梦瑶亦不希望自己与顾挽卿的关系变得复杂。特别是阮城一行，知晓明姝尸骨无存后。
想过自己在阮城碰到的软钉，江梦瑶暗恨写书作者狠毒。长叹一声，自行将敞开的衣襟系好，又从容地闭上眼，躺上她私藏的暖玉床，江梦瑶随手将装盛摄魂幡的金鼎放在枕侧。
有玉床灵气的浸润，夺魂幡里月容、夜倾都舒服了很多。但不妨碍江梦瑶在意识海里围观月容、夜倾两个人冒邪火。
方才她回洞府时，并未切断摄魂幡与外界的通感，以至于顾挽卿之行径尽入二人眼中。
月容、夜倾二人皆有怨恨。
月容谩骂江梦瑶不识抬举，竟然没有当即咬下顾挽卿这块大肥肉。
夜倾则郁卒江梦瑶竟然能吸引她倾心数年的顾挽卿投怀送抱。
江梦瑶靠意识海听到二人的怨怼，一面告诫自己日后要择时截断与摄魂幡的联系，一面与两少女搭话调侃道：“你们二人若早知如此，何必冒犯本尊？”
“谁让你这个臭男人，扮女人那么像？那个姓顾的女人，明明已经死了近百年。”月容没好气。
“姓顾的女人？”知月容说得不是明姝，江梦瑶扯起一只耳朵。
月容道：“就是那个江扬灵的女儿。”
闻月容提起江扬灵的女儿，江梦瑶心神一晃。
夜倾插话道：“梦瑶真尊，您知道的。虽然飘渺界有人构陷您是江扬灵所生。但世人都知道江扬灵只生了一个女儿。而那个女儿在几十年前，暴毙于阮城。”
“怎会如此？”江梦瑶未料及谣言竟如此离谱。首先，江扬灵确实有一个女儿。其次，她也确实是江扬灵的女儿。再次，她确实去过阮城。最后，她却并没有如流言所说阮城暴毙。
三真一假？这是什么样的造谣技术？
江梦瑶怨气值拉满。
月容却没参透江梦瑶的心思。只当江梦瑶是气愤自己与合欢楼叛徒扯上关联，月容小心接话道：“真尊怎会惊讶至此？难不成您真的心仪顾府明姝，以至于明姝死后，便将相貌幻化成明姝心仪的模样，以吊唁旧人？”
“你怎知明姝心仪此相貌？”
“自然是阮府传出的消息。明姝死后，阮府曾卖出百余张画像。母亲曾收藏了一幅，只说那画中女子媚骨天成，若是入我合欢宗门下，定是贵不可言。不想真尊您也欢喜那类皮囊，以至于月容冒犯了真尊。”
“明姝……”江梦瑶心绪沉到了最底。
夜倾则摇头道：“也不知明姝有什么好。竟然能惹得你们一干人倾心。便说相貌，她不是与落魄前的挽卿差不多么？便是阮流华这个老女人，也曾在见过挽卿后，赞不绝口，说她是明姝再世。”
“再世明姝亦不是明姝本人。”江梦瑶本不喜欢和旁人讲自己的心上人，但好不容易有人提及，便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绘声绘色的与夜华、月容讲罢，明姝如何以一斗谷子换到了一个酿酒的秘方，再如何以一个秘方换到了一块矿石，再如何以一块矿石的二分之一，换飘渺界有名的炼器师打造了一把挽卿剑。
江梦瑶抚剑痛惜道：“那阮流华福薄，竟是错过了明姝。”
月容附和：“阮流华与真尊相比，那真是提鞋也不配。真尊抱憾至此，定是生得晚了些。不然真尊直接杀到阮流华府上，讨要便是明姝。生得夜夜孤枕难眠，还要伤那小丫头的心。”
“可能吧。”江梦瑶没办法解释。同样，她也清楚月容与夜倾不能理解化神期的修仙人士如何会被情所困。
于是，江梦瑶凝视着夜倾、月容两人在幡内对视，听二人商讨是否要在□□上助这她这个不开窍的真尊一臂之力……
江梦瑶无语凝噎，又巧洞府外飞来一只红色的仙鹤传音灵符。
红色是紧急之意。
江梦瑶匆匆将灵符接入意识海，便一阵醉话。
“梦瑶妹妹，今夜是你的忌日。明姝向你赔罪。”
……
收明姝之言，江梦瑶心神大震。
不想那灵符声音未止，梦敕的蓝色灵符又赶到了。
“梦瑶真尊。梦莙真尊弟子顾挽卿性命垂危，还请真尊不计前嫌，速至灵符标记处援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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