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明悟
“一个一个依次站到海马圣柱前。”
语气冷漠的叮嘱一声，海马斗罗双手虚按。
汹涌的海中海变得平静，海马圣柱散发的光幕也被收回。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海马圣柱旁，海马圣柱是一根柱子，他仿佛成了另一根柱子，面无表情的杵在那。
没说顺序……唐书抖了抖腿，看向一旁的白沉香：“香香，你先来吧。”
一听这话，众人都有些疑惑，白沉香的实力是众人中最弱的，情况未知，不应该让她先来才是。
宁荣荣眼睛微微一亮，她家阿宝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样子，让她感觉莫名的熟悉，有点像当初那种未卜先知的能力。
想到这，她集中了注意力，准备好好分析分析接下来的情况。
马红俊急了：“唐哥，要不还是我先来吧。”
“不行，”唐书斜他一眼：“你太丑，第一个来可能会影响到海神大人的心情，从而加大我们的考核难度，对整体不利。”
马红俊：“……”
不理会众人，唐书坚持己见：“香香，别怕。”
现在众人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先让白沉香来接受考核，远比后面接受考核好得多。
至少不会让她在巨大的对比下，当众难堪。
“嗯，我先来吧。”白沉香点点头，虽然眼中也带着几分疑惑，但她相信唐书不会拿她去试水。
在马红俊担忧的目光中，她径直走到海马斗罗身边，站定身形：
“前辈，我准备好了。”
海马斗罗微微点头，转身面向圣柱，缓缓抬起双手提至胸前，双掌之中出现淡淡的蓝光，等蓝光充满掌心后，光芒骤然绽放开来。
海马圣柱仿佛回应他一般，一道蓝光从底部升起，顺着纹路蔓延而上，眨眼睛上升至顶端。
转过身，海马斗罗朝着白沉香一指。
一道蓝色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住白沉香，沐浴在光柱中，白沉香神色有些茫然，显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光柱的颜色逐渐开始变化，由蓝色渐渐化为白色，再由白色缓慢的变为黄色，最终稳定下来，化为一片黄色的光幕，出现在白沉香面前。
随即它化为一个黄色的光点，没入白沉香的额头，将她从茫然中惊醒。
神色变得惊愕，怔怔的看着海马圣柱，她只感觉不可思议。
“黄级一考。”海马斗罗语气有些怪异。
黄级一考？这是什么意思？
眼见白沉香平安无事，众人放下心来，思索起海马斗罗的话。
白沉香猛然回过神，俏脸涨红，连黄级一考是什么都来不及问，只是道：
“前辈，如果我完不成这个考验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海马斗罗道：“黄级考核比较简单，相对的惩罚也不严重，完不成的话，只是驱逐出海神岛，以后也不能再上岛。”
这一刻，海马斗罗突然觉得，刚刚被恶心到的事其实也不算什么。
毕竟这些人一上来，就给他一个惊喜。
着实把他给乐坏了。
“我明白了。”白沉香闷闷的回应道。
她沉默的走回史莱克八怪身旁，不理会马红俊的嘘寒问暖，站在那里陷入纠结。
唐书平静道：“接下来，我们就按照史莱克八怪的排名来吧，戴老大，这次你先来吧。”
戴沐白点点头，迈步至海马斗罗身旁。
“前辈，请。”
海马斗罗没有多说，只是由于白沉香的考核内容，让他看眼前这些人稍微顺眼一些。
蓝光再次凝聚，海马圣柱闪烁间，又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住戴沐白。
这一次光柱的颜色变化，明显要比刚刚快得多，几乎顷刻间，便已经由蓝色变成白色、黄色、紫色。
变为紫色后，变化速度缓慢下来，但紫色却渐渐在加深，时间不长，那紫光完全化为黑色。
海马斗罗惊愕的目光中，海马圣柱最下方的纹路也变成了黑色，并且逐步向上方攀升，只一会儿的工夫，黑色光芒布满整根海马圣柱。
六道黑光电射而出，出现在戴沐白面前，化为六面正方形的光幕，每一面上都闪烁着特殊的金色文字，不等众人看清，光幕骤然收敛，化为六点黑光没入戴沐白额头之中。
在他额头上，多了一个漆黑如墨六角星。
戴沐白仿佛感受到了什么，退至一旁，盘膝坐在地上，双目闭合间眉头紧皱。
海马斗罗苦笑一声：“竟然是黑级六考，比我当初还多了两考……”
注视着戴沐白，他目露惋惜，此刻他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和将死之人计较，有损身份。
马红俊问道：“前辈，什么是黑级六考？您能和我们讲解一下吗？”
海马斗罗缓缓点头：“海神大人所给予的考核都是分等级的……”
……
一通讲解过后，史莱克八怪非但没有被黑级考核的恐怖给吓到，反而被激起胜负欲，隐隐间火药味十足，暗中开始较量起来。
注意到白沉香脸上的失落，众人才收敛几分。
按照顺序，奥斯卡大步上前，看着对方脸上的神色，海马斗罗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又是一道光芒笼罩而下，结果很快出炉。
奥斯卡——黑级六考。
轮到唐三时，海神九考那声势浩大的一幕，完全惊呆众人，就连唐书也被惊呆。
不过唐书震惊的，并不是唐三的海神九考。
而是小舞。
在唐三接受考核的过程中，她竟然被海马圣柱拉到唐三身边，往额头上印了一个红色圆点。
这一次的她没有经历献祭一事。
但她的考核却依旧没有变。
还是顶级一考，都不用说，必定是陪伴考核。
唐书心中没由来的，突然涌起一丝反感。
“这就是神界对魂兽的针对？用陪伴的名义历神祇九考，却不给神位，只给一些奖励。”
“就因为那件事，所有的魂兽都被殃及池鱼……”
想到这，那反感变得更为强烈。
随即，唐书心中陡然一惊。
这反感似乎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老早就知道神界对魂兽的态度。
现在这个结果，可能会让他的心绪起伏，但接受起来，应该是比较容易才对。
“这反感……来自于小舞……还是因为什么……”
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唐书渐渐失神。
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气机，慢慢包裹住他。
恍惚间，唐书似乎看到一个气质尊贵、身着红袍的女人来到自己的身边。
史莱克八怪也都围了上来。
唐三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但在那种玄妙的状态下，唐书却听不清，更无法回答。
“前辈，他这是怎么了？”
宁荣荣焦急的问着拦住众人的波塞西，急得快哭出来。
不止是她，史莱克八怪等人也乱成一团。
他们还在为唐三的九考感到兴奋，却突然发现唐书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若失了魂，怎么叫都叫不醒。
“不要打扰他。”波塞西沉声道：“他正在领悟一种全新的力量，但究竟能领悟多少，全看他能坚持多久，你们现在叫醒他，只会断了他的机缘。”
“他会有危险吗？”
“不会。”
波塞西轻轻摇头，看着宁荣荣，微笑道：“这可是一种无数人梦寐以求，却不敢觊觎的力量，他能领悟是他的造化，又怎么会有危险？”
宁荣荣放下心来，众人也齐齐松了口气，都默契的没有问那种力量是什么。
唐书人没有危险就好。
只是他可能，无法接受海神大人的考核……这句话在波塞西脑海里跳了一下，她正准备说出口，却突然呆在原地，眼中闪过一抹蓝光。
随即她回过神来，目光呆滞、不解、震惊……
波塞西怀疑自己收到了错误的信息。
身形一闪，她消失在原地，只有一句话传入众人耳中：
“等他醒来，再让他接受自己的考核吧……”
……
黑暗，入眼所及皆是黑暗。
完全寂静、漆黑的空间内，唯一的光亮，只有盘坐在某个角落的金白两色人影。
金白两色彼此纠缠、混合，绕着人影不断向外扩散，却后继乏力，不足以点亮周围。
唐书的视线出现在人影高处，以一种俯视的角度，注视着自己的精神体，看着金白两色光芒在黑暗中挣扎。
他现在的状态很奇特。
精神体在下面，视线却在远处。
他只能看只能想，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他都感觉不到，下方的人影就是自己的精神体，他完全是站在第三人的角度观看着。
突然，五个大字悄无声息的闯入脑海。
秩序是什么？
唐书怔了一下，心中闪过明悟。
意识到自己可能触摸到了一个关键的点。
他开始深究进入这种状态时，自己正在思考的问题，结合自己掌控的信息，开始尝试着从秩序的层面去理解。
“龙神确实做错了事，对魂兽一脉进行打压，也确实无可厚非，只是力度却过了些，让它们完全失去希望，绝望之下必然触底反弹，鱼死网破。”
“数万年后的事也证实了这一点。”
“神界那些人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些，但他们无动于衷，是因为完全不在意？”
“还是说……因为秩序的崩塌，让力量完全失去管束，原本的规则被打破后，有神祇趁机出手，宣泄以往对秩序下约束的不满？”
想到这，唐书精神大震，感觉自己领悟到某些特殊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以他们现在的做法，算是对秩序的宣战，作为秩序神祇的继承人，我觉得时机一到，完全可以出手。”
“打压那些神祇，扶持魂兽一脉！”
“不对！”
想着想着，唐书猛然清醒过来，立马意识到自己思想出了问题。
“打压那些神祇，这尼玛完全是老调重弹，魂兽一脉现在的遭遇，不就是前车之鉴。”
“武力镇压？”
“也不行，以暴制暴，秩序则失去意义。”
“难道说……是需要维持某种平衡？”
唐书正深思着，无意间他突然发现。
下面的那个“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越发璀璨，宛若一颗小太阳，努力的照亮着周围。
他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
脑海中深究的问题顷刻间抛锚。
下一瞬，那颗“小太阳”骤然熄灭，周遭黑暗暴涌而来，吞噬最后一丝光亮，将他的意识驱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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