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周隐乐答应柯远去迎新晚会表演节目真只是想着上去充个数。
以他高中的经验来看，这种晚会很没意思，连观众都是指定的。
说是迎新，但其实到现场的除了上台表演的，基本没几个新生。
自己随便回忆一下以前自创的那支舞，私下练练敷衍敷衍就行了。
周隐乐是这样想的。
直到晚会开始前夕，学校发出通知，所有大一新生，非必要原因不能缺席晚会。
周隐乐开始慌了。
舞是他初中跟老师学了以后自创的，好多动作已经记不清了。这几天练的时候想着省事，模糊的动作他都省去没练，那些可都是精华，省了以后整支舞已经没有灵魂了。
他以为台下坐的只会是一些不认识的观众，这件事只是走个流程……
可现在……所有大一新生，也包括凌泽。
怎么办？
之前想着敷衍了事，练没好好练，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到时候要是在凌泽面前出丑怎么办？
凌泽会不会嫌弃他这个兄弟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晚自习快要下课，班里开始出现窃窃私语声。
周隐乐苦着脸朝向凌泽：“宝，你明天晚上真没什么事吗？”
凌泽抬头，视线扫过周隐乐微蹙的眉：“我有什么事？”
周隐乐往他那边凑了凑，两人裸/露的手臂贴在一起：“那种迎新晚会很没意思的啦，你要是没时间的话能不去就不去了呗。”
这是怕自己看他跳舞吗？
两只手臂贴在一起慢慢变热，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凌泽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怕我看你跳舞？”
周隐乐重重点头：“我没练好，好多动作都没记清，怕你笑话我。”
凌泽低声笑了：“可我明天晚上很闲，时间非常充裕，怎么办？”
周隐乐无奈：“好吧，其实……”
凌泽合上书：“自信一点，跳得舒服就好了，不用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呢？
周隐乐咬字清晰：“这样吧，宝，如果明天晚上我跳得不好，让你想笑了，你就偷偷笑，不要让我看见，我就当你觉得我跳得好了。”
凌泽挑眉：“没问题，我偷偷笑。”
周隐乐低低“嗯”了一声，看书都没心思了。
忐忑紧张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傍晚。
周隐乐进入后台前还在叮嘱凌泽：“宝，待会只要我动作不对，你就立马闭上眼睛，不要看。”
凌泽失笑点头，忍不住瞥了瞥周隐乐长袖下露出的手腕。
这双手纤细白皙，就算动作不对，随便摆弄一下也不会不好看吧。
“乐乐勇敢飞，哥几个永相随！”宋意明搭着小高的肩给周隐乐鼓劲。
周隐乐快要紧张死了，哪还飞得起来。
他低声：“你们先去坐吧，我尽力。”
周隐乐要跳的舞叫《煽动》，每一个动作都是他结合古典舞的基本摸索设计的，音乐也是当时的老师专门为他这段舞编的短曲，除了中间两个较有爆发力的动作以外，整体都偏安静。
进入后台准备间，周隐乐一边换衣服一边脑海里一遍遍回想动作。
衣服是比较宽大的裙袍，特别是袖子，周隐乐举着手送了半天也没找到袖管。
“周隐乐，我帮你吧。”
身侧突然出现一个人，没等周隐乐说什么，托着他的手穿过裙袍的袖摆。
看清眼前的人，周隐乐忙将手腕从他手中收回。
“谢谢。”
汪清越紧盯他的脸：“你穿这衣服真好看，特别有气质。”
周隐乐抿唇笑笑，又是：“谢谢。”
汪清越：“别总说谢谢，显得生疏。”
周隐乐没再看他，将袖子理了理：“快要轮到我了，我准备一下，先过去啦！”
“不要急，我在你前面，还没到我。我也要表演节目，唱一首歌。”汪清越向前一步挡住周隐乐。
周隐乐微微蹙眉：“噢噢，好呢，我先过去坐一下，待会……”
“我唱歌挺好听的，待会儿你要不要听一下？”
汪清越打断周隐乐，在他看过来时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得体的笑容。
周隐乐眉头更紧了，但还是礼貌道：“不了吧，你不是说你下一个轮到我吗？我需要好好调整一下。”
一前一后的哪有时间去听啊。
他刚要绕开，汪清越开口声音大了些：“周隐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喜欢你？”
清冷的男声毫不含糊从身后传来，汪清越一怔。
凌泽怎么来了？
“宝，你来啦！”
周隐乐正为汪清越这句话感到迷惑，听见凌泽的声音，他的眉头舒展得极快。
边喊着“宝”边向来人小跑而去，周隐乐的心情一下雀跃起来。
宝？
周隐乐叫凌泽为什么叫得这么亲密？
汪清越眯了眯眼睛，扭头朝那边看去。
“宝，你怎么来啦？”周隐乐歪了下脑袋，对着凌泽笑得很甜。
凌泽扫了远处一眼，手里的酸奶往上一递：“路过，进来看看。”
“咦，你给我带了酸奶，喝了酸奶跳舞就不紧张了吗？”周隐乐还是笑，酒窝很明显。
凌泽受他感染，表情和煦了许多：“喝了酸奶就不紧张了，还有——”
周隐乐眨眨眼：“还有什么？”
凌泽再把手递过去一点：“别有压力，要对自己有信心。”
周隐乐接过酸奶，用力点一下头：“好！”
“凌泽同学，这里是后台，闲杂人等应该不能进来吧？”
汪清越来到周隐乐身后，对着凌泽挤出一个假笑。
“是吗？”凌泽语气冷漠：“那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
汪清越想说自己是表演人员，刚开口却对上凌泽冰冷的眼神。
虽然同班，但汪清越和凌泽没什么交集。
他会关注到凌泽，除了总是听到那群女生私下里叽叽哇哇谈论他，更多是因为周隐乐。
周隐乐出现的地方，几乎都有凌泽。
刚开始，汪清越以为像凌泽这样各项优秀的人，应该是高高端着不理人的，要讨他个好脸色应该很难。
但他发现似乎不是这样。
上课的时候、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排队买奶茶的时候……
汪清越关注周隐乐的同时也会时不时观察他身边的凌泽。
他发现，凌泽根本就不高冷，他会对周隐乐笑，会耐心地回答周隐乐的问题，还会在周隐乐靠的很近的时候举止亲昵帮他挡头顶的太阳。
汪清越认为凌泽应该算是比较好说话的人。
可是……
刚刚凌泽的眼神真的吓到他了。
明明上一秒还很温柔地给周隐乐递酸奶，下一秒看向他时那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
再回忆平时的种种，他心下恍然，自己以为的“凌泽其实不高冷”或许只是对周隐乐。
难道……凌泽和他一样，也对周隐乐……
“汪清越，到你了！”
同学的声音打断汪清越的思绪，他朝凌泽看了一眼，心下有了计较。
汪清越走后，周隐乐很快喝完凌泽给的酸奶，边笑着说：“好啦，这会儿不紧张咯。”
凌泽拿过他手里的空瓶子：“正常发挥就好，我先出去了。”
周隐乐答应着，忽然又问：“宝，如果我跳得好的话，你会喜欢吗？”
周隐乐不是随口一问，虽然练得一般，但他希望凌泽会喜欢他跳的舞，凌泽喜欢的话，他就会感到满足。
还没跳呢，喜不喜欢都要跳了才知道，现在只要放轻松去完成就好了。
凌泽刚想转头回周隐乐，无名指突然被轻轻勾住了。
伴随着手指传来的痒意，周隐乐又低又挠人的话钻入凌泽的耳朵——
“其实我喝了酸奶还是紧张，紧张跳得不好你不喜欢，但只要你喜欢，我就不紧张了，我跳得好不好都没关系。”
这是什么话？
他的意见这么重要吗？
无名指被松开，僵意从指尖传至后背，凌泽的脑子有些懵，反复回响的全是周隐乐压着嗓子的那句“只要你喜欢”。
“周隐乐，你的一举一动不只是展现给我，就算你说我是你兄弟，兄弟的看法哪有你说的这么重要？”
留下这句话，凌泽匆匆离开了后台。
兄弟的看法就是重要嘛，他的一举一动都想要凌泽喜欢！有人会不想得到兄弟的认同吗？没有！
周隐乐微微跺了下脚，刚好听见主持人报他的节目。
“接下来请欣赏金融四班周隐乐带来的舞蹈《煽动》。”
深吸一口气，周隐乐走了出去。
刚才一时没注意，这会儿再看周隐乐，凌泽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周隐乐生得好，轮廓分明肤质细腻，柔和的眼眸自发透着一股灵气，嘴巴小小的，自然状态下都像是上了一层殷红色，微微向上翘出一丝弧度，那颗唇珠更吸人眼目，好像熟透的樱桃一般，让人想尝一尝会有多甜……
再看他的衣服，古朴气质的白色裙袍穿在他的身上恰到好处，没遮住白皙的脖子，也将两截手腕显露出，好像专为周隐乐设计的一样。
凌泽不知看了多久，耳边一阵一阵低声赞叹传来时，他才将黏在周隐乐身上的视线收回。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完美？！周隐乐的父母得是多么强大的基因啊！”
“好喜欢这种长相，你看他的眼睛，我怀疑会说话！”
“我喜欢他的嘴，鲜艳欲滴的感觉有木有！好想亲一口，肯定很好亲！！”
“别说了姐妹们，呜呜呜我昨晚梦见周隐乐了，要不是那破闹钟，我特么真亲到了！”
……
耳边的窃窃私语络绎不绝，凌泽扫了一眼人声最杂的地方：“别说话了，他应该要开始了。”
女生们往这边看了一眼，安静一秒又发出小声的尖叫。
“这不是我梦……另一个梦中情人嘛！！他居然就坐我们这边！”
“问题来了，漂亮小可爱和高冷大男神，大家天平偏哪边？”
“呜呜好难选择，好想都要！”
“为什么要偏？成年人不做选择，我都要！”
“不不不，我有一个想法，既然都得不到，希望他们弯掉……”
凌泽：……
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能不能隐晦一点……
“嘘，周隐乐动了。”有人小声提醒。
“所以，凌泽你是弯的吗？”
夹杂着那句提醒，刚在后台问周隐乐是不是不喜欢他的那个声音在凌泽右侧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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