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调丘郁离山
虽然在“不该对付栾井儿”这件事上栾歆不长记性，但她也是有进步的，因为这一次她可谓是做足了准备。
栾歆在家无聊，每天就想着两件事，怎么和丘郁在一起，再者就是怎么收拾栾井儿。
从第一次怒不可遏立刻实施报复，到上一次以为百密却输在林恪这个傻子手里，栾歆吸取了教训，势必这次做的毫无痕迹且一定成功。
饭局后的周末，栾歆和她的新棋子见了一面，两人相谈甚欢，一拍即合达成联盟。
“据我所知，栾井儿下周会带团去岭城。我会让我哥把丘郁困在州城，给你机会，也是给我自己。”栾歆倚在靠背里语气随意，脸上是一切尽在掌握之态。
“希望这一次栾小姐能成功，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此话一出，栾歆立时变了脸色，栾氏酒会的屈辱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败笔。
重哼一声，栾歆敛了闲散，恨恨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耸肩提了下嘴角，宋杰琛没有再说话，端起面前的咖啡做样子，眼神顺势看向窗外街景。
说来实在可笑，宋杰琛还是选择成为了自己在大学时候最讨厌的样子——市侩、乖张，还有不择手段。
这边两个人准备实现共赢，那边栾井儿在勤勤恳恳给自己和丘郁的核桃树浇水。
“丘栾栾……为什么不叫栾丘丘？”栾井儿单手支着头在旅行社光明正大的摸鱼，嘴里碎碎念着为什么这棵树不随自己姓。
正念叨着，一张行程单从她头上飘下来，还有王姐的说教：“栾井儿！你又上班偷懒！”
闻言，栾井儿无意识激灵一下，手一抖点了一下手机屏幕里浇水壶边上的爱心，点完之后她又顺手摁灭了手机屏，乖巧朝着王姐笑：“王姐！我错了！”下次还敢……
后半句栾井儿在心里悄默声说。
没好气瞥了栾井儿一眼，王姐把新的带团行程安排派发给栾井儿，“后天有一个平均年龄30岁的散客团，目的地岭城，两天一夜的行程，你全陪跟一下。”
又是临时空降的团，栾井儿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面上依旧笑嘻嘻，栾井儿只得应下，腹诽着旅行社不做人，也忘记了手机里还等着她灌溉的“栾丘丘”，不得已心思扑向工作。
因为核桃树是她和丘郁一起种的，是以栾井儿这边误点了爱心之后，丘郁那边立刻收到了提示。
丘郁正在开会，手机在办公桌上放着，也没有开静音。
他正在听财务总监报告近期收支，忽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紧接着是丘郁没有关闭的、种树app自带的语音播报。
“你的伙伴点击爱心在线呼唤你，快去和她一起种树吧！”
故作俏皮的配音霎时响遍会议室，一屋子老成历经不知多少风雨的各位总们却都被震惊在座位里。最惊讶无措的当属正在发言的财务总监。
丘郁面上古井不波，半掀眼皮略了面面相觑的各位总们一眼，轻咳一声没有多言，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淡淡给宋程递了个眼神，随后起身暂时离开了会议室。
他前脚出门，后面响起宋程维持会议继续的声音：“丘总有急事需要处理，咱们会议继续。刚才张总监说到哪里了，新项目开销是么，继续……”
从会议室出来，丘郁按好心里的激动，给手机解锁进到种树界面。刚点进去，就有满屏的爱心飞进他的视线里。
看完爱心，等特效结束，丘郁很快点击中间的大爱心，在期待着栾井儿会邀请他进行什么样的任务。
“你画我猜，完成三关挑战可以增加20亲密度哦！亲密度可以让你们的小树更茁壮成长！”
看罢提示，丘郁当即选择开始挑战。
然而他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邀请他的栾井儿那边却迟迟没有行动。
“丘总，马上是市场部的汇报，您……”
“你做好记录，我去打个电话。”丘郁挥手让宋程主持会议，自己转身往办公室去。
刚走到办公室，丘郁手机一震，收到栾井儿发来的“抱歉”。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摸鱼被我们领导逮到了，所以误点了邀请……你不用管的，过了几个小时它会自动取消。现在你应该在开会吧，你继续工作就好，我也去看团信息了！嗯……晚上见！”
丘郁把手机贴近耳边，听完栾井儿发来的语音条，一时情绪难辨。
还没容他烦一下，宋程突然打来电话，说栾楷序约他中午见面。
“栾总说他中午十一点半会亲自来接您……丘总，我……”
“好。”丘郁没有让宋程说完，出乎他的意料应下了栾楷序的邀请。
又看了一眼种树里面的亲密度活动，丘郁摇摇头，重新回到会议室继续开会。
栾井儿刚才说了，“晚上见”。既然如此，丘郁愿意等，等完这半天晚上去接栾井儿下班，见面。
种树亲密度说明不了什么，现实中的亲密度才是真实可信的。丘郁忽然一下福至心灵。
中午，栾楷序亲自开车，一个人来到丘氏的写字楼，直接坐电梯去到顶层丘郁的行政办公处。
他卡算的时间正好，走到丘郁办公室门口，正好十一点半。
“栾总，丘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
丘郁提前给宋程吱了声，让他直接带栾楷序进办公室就行。
办公室里，丘郁正拿着平板看栾井儿的另一本小说《没事儿磕个糖》，是一本校园文，很好的勾起了丘郁的一些学生时代的情怀。
他正寻思要不要去栾井儿的母校走一走，就听办公室门被敲响两下，接着宋程引了栾楷序进来。
“坐。”丘郁随手把平板扣在桌子上，轻点下巴示意栾楷序坐下谈。
然栾楷序没有要在这里谈的意思，站着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看着丘郁，淡声道：“我在清原居定了位，丘总要不要赏光移步，我们边吃边聊一聊……州城郊六县的旅游地规划。”
栾楷序怎么会知道他要涉足文旅产业？
丘郁滞了滞，许久，才抬头看向笑容虚伪到不能更明显的栾楷序，点头收下他的邀请。
他打算看看栾楷序的葫芦里这次准备卖点什么。
一路上两人俱是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丘郁惯来冷漠，栾楷序是攒着一会儿饭桌上说。
“知道丘总喜静，所以清了场，营造一个好一点的环境。”
丘郁挑眉未置一词，由着服务员领路进到栾楷序订好的包间。
坐下等服务员出去，包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丘郁稍稍倚在椅子里，十指交叉悬空在交叠的膝盖上，饶有兴趣问栾楷序：“栾总这样大费周章，不妨直说。”
栾楷序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给丘郁倒了杯茶，“新下来的清茶，丘总尝尝。”
瞟了眼氲着热气的淡黄茶汤，丘郁没有动，眼神向上重新看回栾楷序。
“放心，不是鸿门宴。”栾楷序鼻间漏出两声短笑，自顾喝了茶，又斟上一杯，才与丘郁对视，“我今天就是单纯想找丘总合作。”
说完目的，栾楷序接着说开丘郁一开始的疑惑，“丘总不用怀疑我调查你，我没那个闲工夫。上个月月底你去滨城出差，这件事丘总以为能瞒过圈子里的谁？”
“当然，我对丘总到底真的是去出差，还是另有计划毫无兴趣。我只感兴趣这个。”栾楷序说着，点开手机给丘郁看。
手机屏幕里是一家新的挂牌公司，什么内核都没有，唯一有用的是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公司隶属丘郁个人所有。
丘郁神色无常看了一眼这个他才做起来的空壳子公司，没有说话复又看着栾楷序。
栾楷序也不说话，往下划了一屏，给丘郁看另一个有用的信息，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是商奂的妈妈——韩伊。
“韩阿姨是做旅游的，所以……丘总，你这次也太明显了。”
没有给丘郁说话的机会，栾楷序接着说：“而且据我所知，你早就有让丘氏进军文旅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付诸实践。你别忘了，我们是一个导师带毕业的。”
丘郁的硕士毕设是有关于对州城文旅未来发展规划的研究，当时之所以研究这个课题，就是为了之后让丘氏试水做准备。这件事丘郁没告诉过任何人，但作为和他同导师的栾楷序知道，真的也不足为奇。
“所以呢？”丘郁把栾楷序的手机推回去，开门见山问他。
“所以，栾氏也想来分一杯羹，不知道丘总愿不愿意合作共赢？”栾楷序拿回手机，从西装内兜抽出来一张名片，“后天在水街有一场地皮竞标，栾氏已经入围，丘总有没有兴趣去看看那块儿地的价值？”
名片是旅游界一位专业做旅游规划几十年大拿的。丘郁让宋程去联系过，却几次都被拒之门外。
这个栾楷序，是有点本事在。
“丘总可以不用立刻给我答复。明天晚上，我要去给这位杜老师接机。届时，希望丘总已经有答案了。”栾楷序始终是一脸温和。
他把丘郁面前已经冷掉的茶倒了，重新斟了一杯热的推过去，“请。”
这一次，丘郁没有再让茶凉，稍微斟酌片刻，便倾身端起了茶碗，先品闻了一下浅浅茶香，接着一饮而尽茶汤，说：“茶挺好，栾总有心了。”
“能入丘总的眼就行。”
看着丘郁喝了这杯茶，又有他这句话，栾楷序知道，丘郁明天一定会给出皆大欢喜的答复。
这顿午饭开始的有些许剑拔弩张，但结局还算平静，甚至在宋程去接丘郁的时候，他还看到丘郁接住了栾楷序递过来的握手。
“准备拟一份合同。”丘郁坐上车对宋程吩咐。
“是要什么合同？”宋程有些一头雾水。
丘郁抬眼看过去后视镜里宋程的一脸疑惑，道：“和栾氏的合作的合同。以新公司的名义拟订。”
目送走丘郁的车，栾楷序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助理同样是拟订合同，一个给栾歆。
“歆歆，最后一次。”栾楷序无奈叹气，头疼揉了揉山根。
“谢谢哥！就知道你对歆歆最好了！”栾歆在电话里一通撒娇。
古有调虎离山，今有调丘郁离栾井儿。栾歆就不信这一次她还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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