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居然真的是他
熟悉的机械音从场馆中传出，她侧身对工作人员摆了摆手，迈着被牛仔裤裹紧的大长腿，淡然的走了进去，随手选了一个稳妥的c评级，在镜头前一晃，就上前推开了练习生集结室的大门。
吵闹阔朗的集结室里，有着一瞬间的安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下意识的落到了宣书身上，少女白衬衫、牛仔裤、运动鞋，随意像是来踏青而不是来录制集结和初舞台。
可哪怕她面上的妆容再淡，身上的衣着再如何随意，浓艳昳丽的芙蓉面还是晃得房间中所有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气氛一瞬间凝滞，又一瞬间爆发。
“天，这真是跟咱们一样来参加节目的实习生？这……降维打击啊。”
“这张脸原地出道不好吗？干嘛要来衬托咱们的丑。”
“这是哪个公司的？之前怎么没听过会有这么一个绝世美人？”
“你们看蒋欣雅，等会咱们有热闹看了。”
集结室里的气氛像是被瞬间点燃，原本都只是紧张的小声私语，这会议论起宣书的脸似是都放开了顾忌。
宣书一进门就看到拼命挥手的钱珺，大长腿迈上台阶，几步走到她身旁坐下，周围的议论声像是完全没有入她的耳。
钱珺那张厌世脸此时又挂满笑，违和的让宣书直视前方懒得看她。
“听到没，大家都夸你是神颜可以原地出道，你要不要考虑给我来个组合，咱们就叫……叫什么好呢。”
钱珺还在叨叨叨，宣书有些头疼的推了她一把，“导师就要来了，你安分点吧。”
她最后一个入场，所有的练习生集结完，接下来就是导师跟她们正式见面，然后初舞台录制开始。
听她说起导师，钱珺难得将身子坐正了一些，正要说些什么，就听集结室半空中四角的音响里突然响起脚步声。
哒、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坎上，一下又一下直至站定，然后吱嘎一声，房门推开，三位导师，两位见证官又冷又飒的进门。
“天！竟然真的是浠哥！”
“卧槽，我的手机呢，快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拍照我要发微博，我见到活的浠哥了！”
“啊，是浠哥啊，啊啊啊啊！”
气氛瞬间被走在最后的裴浠引爆，钱珺激动的抓着宣书的手，想说她们这次肯定没问题了，有裴浠在绝对能走到最后，结果话刚到嘴边，宣书周身凝滞又死寂的气息让她跳跃的心也渐渐平复。
“阿书，你，没事吧？”
宣书摇头，她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前男友罢了，也许还是她自以为的前男友，她又该有什么事。
一别两年，他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淡漠禁欲，修身的黑色西装里白衬衫扣子都扣到最上面一颗。
她收回目光，迎着钱珺关切的目光，难得的牵了下唇角，给了她一丝安抚的笑意。
导师们纷纷落座，冷白的灯光打在几人身上，罩出满室的疏离。
裴浠坐在最中间的位置，面前的桌上摆着九十九位练习生的资料，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一页页翻动着。
“第一组，准备。”
淡漠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压力，原本该有的导师开场和自我介绍因这五个字直接被带过。
郑新月和吴盛遥遥对望，两人都有些懵，看不懂裴浠周身突然涌现的低气压从何而来。
刘文亮在监视器后也有些急，但刚开始录制他也不能不给裴浠面子。
哎，算了算了，开场晚一点录也一样，他对着助理摆摆手，房中的电子音配合着大屏幕响起声音，“第一组，华音娱乐。”
练习生们还没从最后一位导师是裴浠中回过神，这会听着音响中响起提示音，全都有些懵，想要继续讨论，又莫名的有些害怕。
华音娱乐的五个练习生从后排的座位上起身，几人都是盛装打扮，这会上了舞台都有些紧张，手脚也不知该往哪里摆。
蒋欣雅不着痕迹的瞪着几位队友，示意她们赶紧打起精神。
一到五号首发出场的位置是她让公司努力争取来的，只要后期不魔剪，她们的开场舞肯定能得到额外的关注度。
音乐响起，宣书一直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看向舞台。
华音娱乐，内娱几大专门培养练习生的娱乐公司之一，他们公司的练习生都是十多岁就收进公司里，好苗子还会专门送到宇宙国去培养两三年。
这五人中的一号蒋欣雅和三号穆青青就在宇宙国训练过，年初才被接回来，若不是水果台和水果网站联合举办了这次的选秀，她们也许就在宇宙国出道了。
“所以你别看蒋欣雅心高气傲的，她也算有真本事，光跳舞就学了快十年。”
钱珺小喇叭还在持续播报，她来之前专门让人收集了各公司选送来的练习生的资料，知道宣书这种清冷的人一定不会提前去打听这些，她舞蹈都不看就趴在宣书耳边说个不停。
宣书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只是视线总是不听话的中途拐弯落到裴浠身上。
同两年前相比他的神容似是更寡淡了，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挡住了他敛起的双眼，那双眼中的温和和专注再也找寻不到。
一曲终了，台上的五人摆出精心设计过的endingpose，每个人都微微有些喘，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练习生们不知到底该不该鼓掌，气氛莫名的又有些尬。
“真是的，每次浠哥冷着脸大家就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你说他要是不愿意来当导师，干嘛不推了？这样弄得大家都很紧张，这节目还怎么录啊。”
钱珺压着声音疯狂吐槽，宣书看着台上的蒋欣雅，对她的吐槽半个字都不回应，她要习惯钱珺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裴浠。
导师台上，两位被邀请来的见证官此时也有些尴尬，池敏智小心的扯了扯吴盛的衣角，关了麦偷偷问他，“怎么回事？”
吴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气压越来越低的裴浠，微微摇头，他怎么会知道这尊大神是怎么回事，之前在休息室里明明还挺正常的。
裴浠的面上依旧冷淡，他侧头扫了眼郑新月，像是在说这是女团舞，你来评价。
郑新月心中无语脸上却是要笑的灿烂，裴浠这家伙他自己就是男团c位出道，唱跳都对得起他顶流的身份，他怎么就评价不了了？！
吐槽归吐槽，她拿起话筒笑的柔和：“很不错，看得出你们都有很用心的排练过，整体舞台呈现出的效果很不错，动作也很齐……”
“刚刚第二段右后方的四号拖拍了，副歌部分五号错了两次，收尾动作所有人都慢了一拍。”
宣书心中刚闪过这些，舞台上方裴浠的声音就凉凉的传来，他这话赶在郑新月之后很像是在砸对方的场子。
郑新月面上营业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扭头看来，眼中更多的是不解。
她跟裴浠私下里有些交情，知道他不会故意踩她，可他今天也太奇怪了吧？
她茫然的去找刘文亮，刘文亮额头上的汗都掉下来了，他怎么会知道这尊大神为什么突然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一刻所有人都很懵，只有宣书心中毫无意外，她有些同情的看着台上的五位姑娘，刚刚才只是评了跳的部分，若是再让裴浠评论她们唱的部分，她们退赛的心思都会生出来吧。
毕竟那个家伙这样冷沉着脸，哪怕那张脸俊逸矜贵得如同谪仙下凡，也会让人想要退避三舍。
她正胡思乱想着，下一刻被她腹诽的某人薄唇微张，让蒋欣雅她们想要退赛的话就吐了出来。
“至于唱，主歌部分声音全部不在key上，副歌没听出和声没听出高低音真假音转换，还有喷麦和喘息声比歌声还大，你们确定是来参加女团选秀而不是别的吗？”
倒抽冷气的声音在会场中响起，就是钱珺都抓上了宣书的手，很是严肃的凑到她耳边小声问着。
“阿书，浠哥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知道。”
宣书回得利落，她垂着眼帘，不再去看前方的舞台还有正前方的导师台。
钱珺也没指望能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只叹口气哼唧着说道：“完了完了，咱们今天评级肯定都会很惨。”
像是印证她的话一般，台上的五人除了蒋欣雅勉强拿到了c评级，剩下的四人通通拿了d评级。
看台上的练习生已经全傻了，导师台上的郑新月和吴盛也傻了，这……这跟录制开始前刘文亮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刘文亮不得不出声打断录制，将三位导师还有两位见证官全部喊出了集结室。
“裴浠啊，你这是……是不是刚刚遇到什么事？”
心情不好也不能拿他的练习生们撒气啊，华音娱乐啊，人家塞进来五个练习生还是第一顺位出场，这是要抢人气送一个人出道的。
现在一上来就给这些姑娘c评级和d评级，晚点华音娱乐的老板来电话他都不知该如何交代。
刘文亮愁眉苦脸的看着裴浠，就指望这位爷能体会他的不容易。
结果裴浠面色依旧泛冷，很不客气的丢出一句：“要么我退出，要么就这么录，她们的唱跳达不到要求，就只能得到这样的评级。”
刘文亮：“……”
得，他这不是请了个流量炸弹，他这是请了个祖宗！
“那，那你也给新月他们一点说话的机会，也别直接怼在他们刚说完的时候，不然这……不好看啊。”
身为知名大导演他这一刻卑微的恨不能给裴浠跪下，郑新月和吴盛继续对视，然后叹口气，也帮刘文亮和自己说了一句。
“裴浠，咱们今天要把所有人练习生的初舞台录完，现在气氛弄得太冷，效果也不好，你说是吧。”
“小裴，咱有什么不开心的，晚一点录完哥陪你去喝酒撸串。”
裴浠闭了闭眼，脑中闪过的全是宣书不带半点情愫的眸子，还有她对着钱珺的微微一笑。
“好，进去吧。”
他不再放任自己的思绪还有躁动的情绪，周身的低气压似是都收敛起来，众人感受着他的变化全都在心底松了口气。
有裴浠的节目肯定会火，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若是一直是之前的态度，那之后的录制对谁都是煎熬。
录制厅里，练习生的看台上华音娱乐的五个姑娘，除了蒋欣雅其余四人都在擦着眼泪。
“下一组，麦冬文化。”
距离宣书她们不远的四个姑娘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还没开始表演几人就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郑新月心中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今天的初舞台就彻底砸了！
她拿起话筒，笑容中全是鼓励：“你们要不要先做一下自我介绍？”
领队的是六号田晓雯，她握着话筒的手都在抖，可还是压着声音说道：“大家好，我们是来自麦冬文化的练习生，我是六号田晓雯。”
“我是七号赵甜甜。”
“我是八号……”
简短的自我介绍，再加上郑新月、吴盛还有两位见证官的插科打诨，台上台下的练习生门终于没了之前的战栗和恐惧。
音乐声响起，麦冬文化的四位姑娘开始了他们的初舞台表演。
之后的几个舞台，裴浠都很少评价，原本他不出声大家也许还会失落，但现在……所有人都巴不得他不要张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让人顶礼膜拜就足够了！
“啧啧啧，浠哥居然不喷了，还以为他的毒舌能从头录到尾呢，刚刚那个五十三号跳错的那么明显，他居然也没出声。”
钱珺对眼前的一团和气又开始觉得无趣，她打了个哈欠，人又开始懒洋洋的。
“你说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咱们？就咱们两个是个人练习生，应该会被排在最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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