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见钟情
她扭头望着大床的幔帐，眼神冰冷。
厚重的幔帐微微动了一下。
武媚娘冷笑道：“哎，大丈夫敢作敢当嘛！躲躲藏藏的干什么？这处古寨荒废许久，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若真遇到了什么难题，我倒是可以帮你。快出来吧？！”
对方没有动静。
武媚娘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突然掀开幔帐。
那里空空如也。
狄仁杰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一个女流之辈，居然敢深夜至此，你胆子不小啊！”
武媚娘面不改色心不跳，转身循声望去，看到俊美华章的锦衣少年狄仁杰昂首挺胸站在那里。
她忽然愣住了，眼神里有了特别的意味。
“你是谁？”
“天师道，狄仁杰！”
“你就是狄仁杰？”
“你认识我？”
武媚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狄仁杰，绕着他走上一圈，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真的是你？狄仁杰？”
狄仁杰不解其意，疑惑地望着她。
武媚娘笑盈盈地上前，先掐一下他的胳膊，又想捏他的脸。
狄仁杰见状皱眉躲开了。
“姑娘请自重。”
武媚娘一乐，调侃道：“日前，多名荆州都督府的府兵将校在夔州街头被人砍杀致死，武元庆曾派人明察暗访，有传言说，行凶者是夔州都督府长史狄知逊的儿子狄仁杰，我还以为狄仁杰是怎样的凶神恶煞，原来是个翩翩美少年。那件事情真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你们武氏家族嚣张跋扈，强抢民女，滥杀无辜，狄某路见不平，不能不管！”
“好！少年英雄，凛然正气，我喜欢！”
狄仁杰多少有些诧异，疑惑地问道：“哎，你这人好生奇怪啊！我与你们荆州武氏家族结仇，你居然不记恨我？”
武媚娘坦然道：“荆州武氏家族已经烂透了，武元庆更是暴虐成性，恶行天怒人怨。多行不义必自毙，早该有人出来整治他！可惜在荆州地面上妖魔鬼怪横行，替天行道者销声匿迹。好在狄仁杰及时出现了，你或许就是武元庆的克星！如果你有办法杀了武元庆，我倒是要好好谢谢你呢！”
“谢我？”
这下狄仁杰彻底糊涂了。
“你不是武元庆的妹妹嘛！”
“他是他，我是我！”
武媚娘也不想跟狄仁杰过多解释，一边体贴地上前帮他整理着衣襟，一边关心询问。
“你来荆州做什么？武元庆不会放过你的，来荆州不是自投网罗吗？”
两人近在咫尺，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虽然与武媚娘初次见面，但是却没有任何隔阂，似乎是老相识，感觉就像是一家人。
狄仁杰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一把抓住她的手。
“媚娘，我们两个是前世有缘吗？”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跟你在一起，一点也没有感到生分，就像上辈子就认识。”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武媚娘深情地望着狄仁杰，迎合地与之牵手，正想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来人是荆州都督府的府兵校尉，其中一人试探着轻轻敲门。
“武媚娘？武媚娘可在屋里？武媚娘？”
“别喊了，我在呢！”
“溏天师擢令我等清场，古寨已人去楼空，请你即刻回府，不要在此地长久逗留。”
“你们先走吧！我知道了。”
门外的府兵校尉迅速赶往别处巡查，脚步声渐渐远去。
武媚娘心事重重地松开了狄仁杰的手，一声轻叹。
“唉！如果能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你今年多大啦？”
“贞观四年生人。”
武媚娘一乐，调侃道：“还以为我俩年龄差不多呢！原来是个小屁孩，我比你大六岁，你以后喊我姐姐。”
“不！我喜欢你，我想合适的时候请我的父亲托媒……”
狄仁杰的嘴被武媚娘及时捂住了，后半截他想说什么不得而知。
武媚娘微微摇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提醒道：“狄仁杰，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太清楚！以媚娘现在的特殊身份，不允许你我胡思乱想。”
“身份？你什么特殊身份？”
“别问了，你我就做亲人挺好，姐弟相互关心照顾，彼此两厢牵挂。”
“为什么？”
“这就是命。”
武媚娘迅速调整着心情，微笑转换话题道：“哎，狄仁杰，你还没有告诉我，来荆州做什么？”
“奉圣人命办案。”
“什么案子？”
狄仁杰犹豫了一下，琢磨着说：“实话告诉你吧！这一次我是奔着荆州武家来的。”
武媚娘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这么说武元庆大祸临头啦？”
“不好说啊！目前他的嫌疑最大，如果我们在荆州武家找到确凿的证据，那就只能……”
狄仁杰话说半截停下，手掌做一个刀抹脖子的动作。
武媚娘琢磨着说：“好，既然如此，你跟我直接回府，或许媚娘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她拉起狄仁杰的手朝门外走去。
数名荆州都督府的府兵校尉手持利刃埋伏在古寨影壁墙后。
见溏哈尔大步走了过来，立即起身迎上。
溏哈尔低声吩咐道：“狄仁杰在非常时期突然现身古寨，应该来者不善，尽快结果了他，以免滋生祸端。去吧！”
府兵校尉们会意，动作敏捷地朝狄仁杰所在的前院客房包抄。
溏哈尔站在原地没动。
这些荆州都督府的府兵校尉多数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士，其中不乏身经百战之辈。
战斗力自然不俗。
数名府兵校尉砍杀一个狄仁杰，想必应该是一边倒的态势，没有任何悬念。
然而，想象中刀砍斧剁的撞击以及厮杀声并没有传来，两名府兵校尉匆匆返回。
“天师，人不见了。”
“什么？”
“客房内空无一人。”
溏哈尔感到意外，立即朝客房方向狂奔。
数名府兵校尉把守各处，狄仁杰所在的客房大门洞开，屋内根本没有他的身影。
溏哈尔在客房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他郁闷地出门，一把揪住负责看守客房的府兵校尉。
“人呢？我问你，人呢？”
这名府兵校尉也感到奇怪，无奈地摊手耸肩。
“天师，息怒啊！那个家伙肯定没有出门，有我们兄弟镇守此地，连客房里的老鼠都不可能轻易从门口溜走。”
“那人呢？”
“是啊！人呢？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话音刚落，只见狄仁杰和武媚娘并肩走了过来。
溏哈尔看到这一幕感到意外，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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